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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牧府知晓
即便是天子脚下的天牢，依旧只是牢房罢了，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地上铺满的稻草也难掩地底下隐隐约约涌上的腥臭，牢房里也很是空旷，想来是天子脚下，犯事的人比较少。
没有人喊冤，倒是有不少老鼠逃窜以及蟑螂悉悉率率爬过的声音。
别说一般女人，就是男人来这里恐怕都受不了这恶劣的环境，她倒是反常的淡定，直看的押解她的几个狱卒错愕万分。
也就是这一刻，牧轻挽终于发现了她上辈子从事的职业的好处来。
一张炕是牢房里唯一的物件，说是炕，事实上也就是一个土块平地而起。
此刻牧轻挽坐在上面，陷入了沉思。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接触了太多的人，生出的许多变故她还得好好捋捋清楚。
首先，是老夫人让她陪着牧长月一起去见皇后，皇后应该只叫了牧长月一人，毕竟她跟皇后之间有嫌隙，皇后怎么也不可能会叫她去说说话，除非是皇后一开始就想着要陷害她。
而皇后若只是叫了牧长月一个人，以老夫人守规矩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开口让府里的人陪着牧长月一起去，只怕让她陪着一起去是牧长月提出来的。
所以从这里开始便有两种可能。
再来看宫里发生的引人怀疑的地方。
先是皇后请她们去御花园赏花，从皇后看到婉贵妃的反应，证明遇上婉贵妃纯属意外，所以皇后应该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准备好一切来害她的孩子。
可仔细想想，若是皇后没有可能下手，牧长月就更加不可能了啊！毕竟牧长月即便再受宠，她也只是一个太师府的小姐，怎么可能将手伸到后宫里来？
可若说没可能，今日的牧长月却一直是反常的。
牧长月——她会是这么细心的一个人吗？记挂着婉贵妃有孕从而跟皇后提膳食的注意点，而当时在在场的人只有她一个会医术，皇后自然会让她去照看。
从提醒皇后婉贵妃不能胡乱吃东西，好让皇后命她去厨房监督；到刚才在厨房中，故意提出让众人去盘问最后一个端菜上来的宫人，从而提醒了皇后第一个尝这碗菜的人可能借机下手。
似乎到了一个情节点，案件坚持不下去之时，牧长月便会像木偶戏的排演者一般，牵着众人往下。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进行，所有人的思想都如同齿轮在转动，转到尴尬点，她再加一些润滑油让齿轮继续。
直觉告诉她，今天的一切都是牧长月主导的，但她却并没有证据，空有直觉，直觉如果有颜色，一定是醒目的红。
好巧不巧，婉贵妃肚子里还是个男孩，这是个重男轻女的世界，只怕这件事已经戳了皇上的心窝子了。
如今也只能等婉贵妃醒过来了，她也算是半个目击证人，婉贵妃应该不会这般武断的定了她的罪。
可若是连婉贵妃都认定了是她做的，不给她机会翻案，这种具有即时性的案件，几天一过久更难查了，因为能被幕后真凶想起来的线索和证物都被处理的干净了。
墨竹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她出事的消息了吧，然后把这个消息告诉墨影，然后再告知不知在何处的容离。
想到容离……
这里不仅环境恶劣，温度还低，她瑟缩着脖子抱紧了膝盖。
容离，你可要快些回来啊！你未过门的媳妇还在牢里等着你呢！
牧长月当下向皇后告了别，回了牧府向老夫人以及牧延年说了这件事。
两人皆是瞪大了双眼，牧延年手里的茶杯也掉到了地上，碎片摔的到处跳。
最激动的人却是老夫人，“你说什么？”
牧长月眸色稍深，一句话概括，“二妹害的婉贵妃滑了胎，现在被皇上关进了天牢。”
“她怎会这么做？”老夫人思纣了片刻便说道：“想来是得罪了谁，被人陷害了。”
牧长月闻言，眼波并无流动，“祖母怎么这般确定？”
老夫人望了她一眼，慢慢说道：“她向来以大局为重，怎会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来？害婉贵妃对她而言，无半分好处，更何况她小时候，婉贵妃与她母亲关系还不错，若是婉贵妃生了孩子，母凭子贵，多少轻挽也会得些好处，她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的人。”
“可如今无论是不是二妹做的，她袖口上沾了催产药却是真，二妹若是想要脱罪，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老夫人皱起眉头，“你为何不替她说上几句？这种事出在她身上，对我们整个牧府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牧长月挑了挑眉，“言多必失，长月不想为二妹添乱了。”
一直未说话的牧延年听到老夫人的话却是有些惊讶，眉头蹙起，面色不悦道：“当时那种情况，长月若是为她说话，只怕是要被当成同党了。”
老夫人觉得儿子说的有几分道理，暗暗沉吟道：“延年，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牧延年叹了口气，“眼下也只有在皇上面前探探口风，让刑部好好查查此事了。”
“嗯，这事，我们查与不查都是要落人话柄的，还是好好查查吧，还那孩子一个清白，别因着她一人让整个牧府陪着她倒霉。”
这个案子若是查，会惹皇上不快，而且还是在触及皇上的逆鳞，但若是不查，或许日后想起来，在别人眼里牧府就是一个毫无人情的地方，自家女儿出了事也不理睬。
“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老夫人冲牧长月摆了摆手。
牧长月福了福身，一路无言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这事闹的还不大，平霜见她一脸的凝重的盯着一处发呆，赶紧上前小声试探，“小姐，可要洗漱休息了？”
平霜的话让牧长月回过神来，她淡淡出声，“准备木桶，我要洗澡。”
平霜有些错愕，下意识出声，“小姐昨日才洗过。”
除了皇家，即便是官家小姐们都不是每天都有热水澡洗的，更何况此时已入深秋，这时候洗澡是会受凉的。
牧长月陡然剜向她，“我要做什么还需听你使唤？”
平霜顿时心惊肉跳，“奴婢明白。” 丞相夫人要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