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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除夕宴
安知微再一次保持清醒，顺便还替亓晟分析了一下事情利弊。
应该是他想明白了，以至于整整一个月都没再来打搅她。
她每日跟着皇后娘娘她们学着打理后宫事宜，看账册看得心情也平淡了，将狗皇帝一类的骂词也抛诸脑后。
接下来宫中第一个供安知微操手的宴会，便是除夕宴。
安知微坐在皇后娘娘右边下首，一抬头就能看见她柔和的脸庞，瞧着极好说话，却在将除夕宴交给安知微操办时，一锤定了音。
安知微心里是十万个不想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一场宴会下来，人员的调度，酒水节目的安排，全都是要费脑筋的。
她才将账册看明白，皇后娘娘就交代给她这么大个任务，连让秦淑妃和白贤妃协助她一下的话都没提。
“皇后娘娘，您真是高看妾了，妾做不来这样的活儿……”
没有那金刚钻，不揽那瓷器活儿。
安知微心里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清楚的，出了混吃等死，也就只有几件绣品和嘴皮子功夫能看得出去了。
皇后娘娘对她信心满满，揉着她的头道：“学了这么久，也该见见成效了，你若一直这样畏畏缩缩的，将来怎么能独当一面？”
安知微心道，她怎么会独挡后宫这种一面呢。
后宫有皇后娘娘在，大家总是不用操心的。
要不是亓晟莫名其妙给她安排了这一出，她现在还继续跟娴妃过着赖床扯皮的小日子呢。
无论如何，安知微对于皇后娘娘这个安排，都极其抗议。
安知微将各宫中的事务熟悉了大半后，皇后娘娘就让内务府的人试着将六宫用度递给安知微过目。
在距离过年还有三天的时候。
内务府才把拟好的章程册子交给了安知微，让她过了一眼，说皇后娘娘早就安排好了。
安知微感动涕零。
她乱七八糟学了将近两个月的东西，终于是没机会拿去祸害全宫上下了。
除夕那一日，沉寂了一年的皇宫，才算真正热闹了起来。
……
……
落了初雪，处处都是银装素裹。
各宫的嫔妃们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换上新裳，努力将自己打扮得娇丽明艳，只盼着能在夜宴上吸引住亓晟的目光。
安知微却穿着去年娴妃送她那件绣着海棠的蓝锦宫装。
娴妃看见她穿着这一身，有些哭笑不得：“别的嫔妃越往高处爬，每日衣裳便换着花样不重复，你怎的还穿着去年的旧裳。”
她能一眼认出来，是因为安知微襟口绣的几簇海棠花。
那是从前安昭仪被打入冷宫时，娴妃没来得及送出去的衣裳，后来过了半年，把缺了刺绣花瓣补上，她才拿去送了安知微。
现在安知微穿着这件衣裳，使得娴妃想到故人，眼眶微微发热。
安知微提着裙摆从台阶上走下去，临到最后两步的时候，却一下子跳了下去。
不甚将积雪踢到了娴妃的裙摆上。
锦薇连忙给娴妃擦掉裙子上沾到的污渍。
娴妃笑骂她：“又没正形儿了。”
她从安知微身上，实实在在的看见了安昭仪的影子。
从她的面相，以及一时惯做的小动作。
娴妃不免对安知微又多了几分疼惜。
苏采女和姜修媛也收拾妥当，唤宫女在前面撑着灯笼，一行人踏上了夹道，头顶就是沁着月色雪辉的琉璃瓦，晶莹剔透，偶有欢声笑语。
到达钟粹宫时，苏采女走到安知微身侧，忽然轻咦了声。
安知微以为自己有何不妥，心跳忽然慢了半拍。
苏采女道：“娘娘这身衣裳好生眼熟。”
安知微心跳缓下来，给她解释：“这不就是去年那件嘛，平时穿舍不得就一直压在箱底，昨天叫芙蕖给找出来了。”
自从她荣升为安德妃之后，内务府就拿着从前苏德妃在时用过的那套奢靡规矩给她定制衣裳首饰，任她说过无数次，内务府都跟聋了一样。
实在敷衍不住的时候，就说：“您如今贵为德妃，自然是要穿得体面些，不能失了皇家体面。”
安知微回回都气得牙痒。
等她把秦淑妃和白贤妃素日里穿的雅气颜色数一遍，内务府那些滑头就不说话了。
但是下次还要犯。
安知微很烦。
所以她衣橱里大半还是去年的旧款式，起码穿得心情好。
苏采女和姜修媛反正是听不懂安知微的想法，耳边过一遍就算完，低头应了声是，就随着宫女的指引去了该去的地方。
秦淑妃缺席了。
安知微叫了角落里盯着宴会的一个小太监，询问了一下，才知道小长岁这急日有些发烧，身边离不开人照料。
她暗暗唏嘘了一下。
难怪这几日没瞧见秦淑妃的踪影。
皇后娘娘跟去年不同，今年是白贤妃陪着一起来的。
安知微还没落座，就站在了两道矮阶上停住了脚步，跟随众人朝皇后娘娘行礼。
但她只是屈膝侧了下身子。
其他人都是跪着的。
不过安知微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们连酸她的理由都没有。
皇后娘娘走到安知微的面前，伸手扶了一把：“无须多礼，都起来吧。”
前半句是对安知微说的，后半句才是对其他无关紧要的嫔妃说的。
皇后娘娘给她指了下龙椅右侧稍微挨了一些的长案，道：“今日秦淑妃不在，那处空着位置不太好，你坐过去吧。”
安知微原本是要坐在嫔妃右侧最首位的。
突然要蹿到狗皇帝身边最夺目那个位置，一时有些错愕，张口就想回绝。
皇后娘娘却被白贤妃扶着走到了龙椅左侧的位置坐下了。
殿中嫔妃们被皇后娘娘免礼后就迅速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了，唯独安知微仍是傻傻地站在原地，一身淡雅素净，跟金碧辉煌的钟粹宫格格不入。
直到报唱太监的鸭嗓从殿外传了进来：“陛下驾到——”
安知微调转了个方向，跟其他人一起，再次朝殿门处走来的人行礼。
只是依旧没有下跪。
亓晟今年也很反常。
应当是外面又开始落雪了，他肩头发上停留着几片雪花。
身后还跟着他平日里最为看重的清远伯顾长林。 朕见娇妃多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