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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两手准备
亓晟留宿于储秀宫的消息次日传遍了皇宫，皇后娘娘已被禁足于宫中，众人一时谣言四起。
安知微却只盼着月底，陪皇后娘娘一起出宫去探望甘弘成。
是了，亓晟临去早朝时，与她亲近了片刻，便好心准许她到时候能跟着皇后娘娘一起出宫去。
当然他的原意是让安知微看着皇后娘娘，免得皇后娘娘到时候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
……
等到了行刑前的一晚，亓晟才派了袁宝悄悄地来了储秀宫，给安知微准备了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
“娘娘快些换上，陛下派常寿去接皇后娘娘了，咱们到宫门口回合，直接去大理寺探望甘大人。”
安知微按照袁宝说的换好了衣裳，只带了绿竹一人，一起到了宫门口，夜色朦胧中，看到皇后娘娘裹着一身黑斗篷，严严实实的，若不是看见了她身边的玉珂，安知微还真认不出来。
“皇后娘娘！”
安知微上前握住了皇后娘娘的双手，察觉她又消瘦了许多。
皇后娘娘眉眼平和，看不出丝毫伤心，闻言只是点点头，道：“走吧。”
两人上了马车，皇后娘娘摘下了斗篷帽子，面带愁容，脸色非常不好看。
安知微安慰道：“皇后娘娘已经尽力了，甘大人自己做的事情，这是他应有的惩罚，与您无关。”
说到底，还是亓晟心善了。
这要是换成了别的皇帝，只怕早就下旨满门抄斩了，哪里会像亓晟一样，拖泥带水只处置了甘弘成一个。
皇后娘娘轻轻颔首，“我知道的，你也为本宫做了很多。”
马车从偏僻的宫门出了宫，一路走的小道，偶有颠簸。
安知微扶着座位看着皇后娘娘，摇头道：“我做的都不算什么，是皇后娘娘从前待我好，所以我才会想要帮皇后娘娘。”
这原就是有因有果的事情，两人心知肚明，便也连谢字都没有说，等马车停下大理寺外，袁宝来唤了她们下车。
下车时，袁宝瞅见两人的脸，“两位娘娘将脸再遮遮，可不能叫别人瞧见了。”
这样的绝色，宫外可不少见，加之又是探望明早就要处斩的甘弘成，但凡长了脑子的，稍微一猜，就知道她们的身份了。
所以还是再谨慎些的好。
安知微点点头，扯了扯自己的帽子，又帮皇后娘娘遮了遮。
袁宝和常寿在前面一路打点，银票塞了几大叠，但在刑狱门口被人拦了下来。
“那甘弘成是明日就要斩于午市的钦犯，你们拿银子来也没用，若是出了岔子，谁能担当得起？”
几个狱卒掂着手里的银子，嘴里却说着不饶人的话。
安知微握着皇后娘娘的手，有些紧张，尤其是看见袁宝跟哪些人低声下气地道：“我家夫人就想去探望一下，这不是明日等甘大人处斩之后，就要迁家离京了么，就想着见他最后一面，劳烦各位官爷行个方面。”
往日里袁宝是薛述怀的徒弟，御前伺候的体面人，现在掩下这层身份，跟几个狱卒打交道也这么费劲儿。
“我给你们行个方便，明日出了岔子，谁给我们行方便？”狱卒们谨慎得很，收了银子都不愿意放安知微一行人进去见甘弘成最后一面。
周围是阴沉的牢狱，叫人看得害怕，安知微抱着皇后娘娘的手臂，低声问道：“他们要是一直不答应，怎么办啊？”
皇后娘娘垂着眸子，亦是有些为难，“我也不知道。”
这种地方，向来是用权势说法，倘若他们亮出身份，兴许这些狱卒还能放行，但要是这样打口水仗，根本就行不通。
安知微正要说什么，忽然瞧见袁宝从袖里掏出一块黑色制牌，“陛下口谕，有如陛下亲临，尔等速速放行！”
“……”
众人沉默下来。
安知微和皇后娘娘面面相觑，约莫是谁也没有想到，亓晟那样谨慎的人，居然会同意让袁宝给狱卒亮出令牌。
这就变相承认亓晟放人出宫见甘弘成啊，旁人一猜就猜得到是皇后娘娘，到时候亓晟还不被朝中那些御史用笔杆子骂死。
而态度坚定的狱卒们见了令牌，脸色变了变，哼哼哧哧地交谈了几句，忙不迭放了行，连原先袁宝塞给他们的银票都还了回来。
“……只给一炷香的时间，诸位可别误了时辰，要是晚了，我们可就要将你们当做劫狱之人捉了。”
他们只是负责看守的狱卒，一炷香之后就会有人过来巡逻，所以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袁宝不敢耽误时间，匆匆道了谢，就赶紧让他们带着安知微和皇后娘娘一起去找甘弘成所在的牢房。
安知微没认真住问了句，“袁宝，你这样拿着亓晟的名头来用，不会出事吧？”
袁宝道：“陛下要安排皇后娘娘来探监，自然要做准备的，这些人应该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见了牌子就放人，这等行径确实可疑。
好在还算亓晟做了两手准备。
安知微收好心思，陪着皇后娘娘走进了一间牢房。
牢房里脏乱不堪，角落里堆着的刑具上还挥洒着血腥和铁锈混合的难闻气味，一个衣裳褴褛的男人躺在稻草上，连坐起来都费尽，那双沉寂的眼睛看到皇后娘娘时，却骤然一亮，仿佛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人。
“二妹！”
甘弘成十分激动，挪着身子似乎是想站起来，狱卒见状一脚给他踹了回去，骂道：“老实待着。”
他看向袁宝时，便拱手笑了笑，“诸位慢聊，一炷香的时间。”
袁宝点头，帮忙用身子挡在甘弘成面前，摆明不让他靠近皇后娘娘半分。
安知微也下意识护着皇后娘娘，怕甘弘成穷途末路，什么都不怕了。
皇后娘娘神情平静，轻拍了拍安知微的手，温和笑道：“你们不用紧张，本宫就问他几句话。”
安知微和袁宝互看了一眼，袁宝让开了身子。
安知微就看清楚了甘弘成那一身遍布的血痕，看起来受了不少刑。
皇后娘娘望着甘弘成，问：“你可曾后悔过？” 朕见娇妃多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