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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妾梦见了姑母
安知微这一夜睡得极不安慰,因为梦中回到的不是被贬时的冷宫,而是熟悉又陌生的储秀宫,是她刚到亓国和亲的那段日子。
她是罪妃所出,生在冷宫,长在冷宫,很多皇室规矩都不懂,到了亓国之后更是闹了不少笑话。
但那个时候安国和亓国和亲结盟,皇后娘娘待她很好,亓晟也待她不错,就连苏德妃看她不顺眼,也不敢明面上对她做什么,只敢背地里使些小绊子。
她会哭,像后宫其他女人一样,哭着跟亓晟诉苦。
她也会笑,在亓晟赏赐来珠宝首饰、糖果点心时,亲手绣个荷包或者是亲手下厨,总之亓晟对她好一分,她就还一分,笑得小心翼翼又欢喜十足。
可是没多久亓晟就腻了。
起先她以为亓晟是被那些新进宫的嫔妃身后的势力牵扯住了,后来才明白,幼时母妃将她抱在怀中,所吟的那句“只闻新人笑,不知旧人哭”到底是什么意思。
再后来,宫里的新人越来越多,李修容,戚婕妤,袁充媛,王美人......多到她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了,平日里遇见一些嫔妃向她行礼,她也认不得她们是谁。
只能听绿竹说几句,“这位性子温柔婉约,陛下最近很是喜欢”,或者是,“陛下最近口味貌似换了,竟喜欢那样蛮横跋扈的。”
每每听到那些伤人的话,她只能压制住心底那股酸涩无奈,笑嘻嘻转移开话题:“他喜欢谁自他喜欢去,于我何干。”
是了,于她何干。
亓晟跟她,本就是两路人。
最后的最后,她自以为逃脱了命运,逃脱了亓晟,没想到被勒死后睁开眼睛,她仍然还是亓晟的嫔妃。
这一段被刻意埋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如同潮来潮去的浪花一般,纷纷浮现于安知微的脑海中,直至窗外天边翻起了鱼肚白,她扶着床沿坐起来,吸着鼻子喊道:“绿竹。”
芙蕖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凑过来轻声问道:“婕妤您在喊谁,绿竹是谁?”
她记得很清楚,从前的又春宫中、包括现在的储秀宫中,并没有叫绿竹的宫人。
安知微抬手随便摸了摸眼角,才发现眼泪直掉,拿着帕子捂着也止不住,肩头抽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芙蕖见着这阵仗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下请罪道:“婕妤您这是怎么了,奴婢昨日说的话都算不得数的,奴婢有罪,婕妤尽管罚就是了,但是您别哭啊。”
她看得出来,安知微哭得很伤心,并不是装样子的。
可她也不晓得她哪里惹恼了安知微啊,昨日那种话她从前早已说过不下十几遍了,怎么偏就这一回安知微哭得这样厉害。
“婕妤......”
屋外传来小宫女禀告的声音:“启禀婕妤,娴妃娘娘过来了。”
寻常时候娴妃来见安知微是不用禀告的,只是迁到了储秀宫之后,娴妃便让底下的人把规矩都捡起来了。
安知微也没说什么,反正不是她学规矩,而那些要捡起规矩的宫人们本就是要学规矩的。
只是安知微现在尚未梳洗,蓬头垢面不说,还哭得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儿,哪里有脸用这幅尊容见娴妃。
“将娴妃娘娘请着喝喝茶,我先梳洗一下。”
安知微话音未落,扶着床沿准备下床,娴妃就已经从屏风外边走了进来。
她顿时慌张地爬回了床上,瞪着又红又肿的眼睛望向娴妃,只见她一身浅蓝云纹的袄裙,发髻间别着玉穗步摇,穗子摇晃间,笑容温婉顺和,跟上一世含笑温婉的模样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娴妃看见安知微满脸的泪痕,顿时蹙起了眉:“你哭什么?”
安知微见她又凶了起来,旋即裹紧被子往墙里凑了凑,咬住下唇不说话。
芙蕖道:“婕妤兴许是做噩梦了,刚才醒来之后就一直在哭,奴婢劝她也不管用。”
娴妃低头看着缩着墙角里的安知微,似乎有些信了芙蕖的话,轻声沉吟道:“莫不是梦见你姑母了?”
安知微背脊僵硬,瞪大眼睛望着娴妃,旁边的芙蕖已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小脸苍白地咽了一口唾沫,垂在袖中的手微微抖了起来。
安知微偏也语不惊人死不休,咕咕囔囔地道:“娴妃娘娘您怎么知道,妾梦见了安昭仪......”
娴妃脸色变了变:“你真梦见了?”
安知微轻轻点头。
得到了安知微肯定的答复,娴妃的眼神就变得耐人寻味了些。
安知微辨认不出她眼神里的情绪,似惊似疑,又似喜似怒,总之过了许久,屋内的寂静被屏风外苏采女的请安声打断。
娴妃回过了神,对安知微道:“既然做噩梦魇住了,那就好生休息吧,等过两日身子好些了,再跟本宫去钟粹宫向皇后娘娘请安。”
安知微虽极想见见皇后娘娘,可也知眼下的情况不太允许,便乖巧地点了点头,让芙蕖将娴妃和苏采女送出去。
芙蕖回来时顺便使唤宫女端来了梳洗的铜盆花茶,伺候安知微净了面,换了衣裳,又将她按在梳妆台前坐下,给她梳头打扮。
铜镜里的芙蕖心事满满,安知微不是没有看出来,原是不想开口问的,可是芙蕖一个走神用簪子扎疼了她,让她不由得恼了,想闹了。
“一大清早的,你脑袋里在想什么?”
芙蕖旋即动作利索地跪在地上请罪:“奴婢罪该万死,请婕妤责罚。”
安知微心里恼着,但也不是以折磨别人来出气的性子,只意兴阑珊地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芙蕖勾着头小心翼翼问出了心中疑惑:“婕妤今早当真梦见了安昭仪?”
“怎么了,我住在她生前住过的寝宫中,睡着她生前睡过的床,会梦见她很奇怪?”
说到这里,安知微又想骂亓晟一句,真不嫌晦气,死人的东西竟然还全都原样留着,留着就留着吧,竟然还赏给另一个嫔妃住。
幸亏这住进来的是她,自己睡自己的床,倒没什么心里负担,要是换做别个,不知那人心里是该笑还是该哭。
芙蕖手里还握着素银簪身的簪子,抬手缓缓插进了她绾好的发髻中,从铜镜中望着安知微心不在焉的神情,问道:“确实有些奇怪......因为奴婢听说,那位安昭仪并不是自己上吊死的......” 朕见娇妃多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