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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好心办坏事
亓晟从回忆中抽身，端看着烛光下显得十分乖顺的安知微，道：“你想跟朕谈什么事情。”
安知微眼角扫了下薛述怀和绿竹几人。
亓晟挥手吩咐道：“都下去吧，把门带上。”
几人心里门儿清，窸窸窣窣地就出去了。
殿里就剩下亓晟的安知微，亓晟冲她挑眉，面色有些平淡，问道：“闹这么一出，你想跟朕谈什么？朕能挑着拣着答应你，但也得先说好，你素日里的撒娇讨好朕都纵着了，但有些事情却不是你能恃宠而骄的。”
安知微听出了画外音，但眼下的情况不容得她退让，“亓晟，你明知道皇后娘娘……”
亓晟截断了她的话：“朕明知道什么？”
“你明知道皇后娘娘从前什么都想着你，顾着你的处境，如今她被你禁足，还拦着不许她见双亲兄长，你这是什么道理。”
“你这又是什么道理，质问朕？嗯？谁给你的胆子？”
亓晟脸色有些阴沉，约莫是怒了，语气也重了很多。
他这般模样，即便是朝堂上那些聒噪不怕死的御史见了，也是惧怕三分，何况安知微这种见惯了亓晟和颜悦色的小姑娘，顿时吓得脸色一白，心跳也噗通乱了起来。
“你……我……”
安知微语塞了。
亓晟叹了一口气，眸底戾色缓和了些，才伸手屈指敲了下安知微的额头。
这样的动作委实有些亲昵。
安知微愣住。
亓晟道：“甘家与顾长林一起造朕的反，朕还不能罚他们了？若非顾念皇后的情面，何止只有甘弘成一人被判死刑，朕若非记得皇后与你有恩，皇后又何止只是禁足那么简单。”
她骂他不讲情理，岂知他背地里已经做了多少努力，她随口几句话就断定了他是个无情无义之人，这也不是明智之举。
“皇后的禁足是她自己求的，你又不是不知，竟然还浑水摸鱼怪到朕的头上来，你是越发能耐了。”
亓晟的手指从她额头移到了脸颊，力道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安知微气得鼓了股脸。
亓晟道：“不要觉得朕这个皇帝做得轻松，以为朕随口说两句便能解决你们的事情，但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可晓得？”
“我觉得这并不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安知微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非要跟他杠一把，“皇后娘娘是否禁足，这是后宫的事，是你的家务事，关前朝那些臣子什么事？他们不就是想拉着皇后娘娘从凤座上拉下来，然后扶持着他们的人当皇后嘛。”
安知微说得太激动，激动到都没注意到亓晟脸色有了笑意，倒也不是真真切切的笑意，而是一种似笑非笑的玩味笑意。
大抵是将她当作后宫里的宠物一般养着，忽然见她有了自己思想和心意，觉得有了一丝新奇。
安知微愣着没再说了。
亓晟却挑眉道：“你继续说，朕听着。”
安知微思绪被打乱，气势便不如之前足了，但袖间还是捏着拳给自己壮了壮胆，“皇后娘娘想要的不多，她为你操劳后宫那么多年，她对后宫嫔妃那么好，她现在娘家遭难，她就是想见她兄长最后一面，你就放她出宫去瞧一眼，又会如何？”
亓晟修长的手指捏住她耳垂，又是轻轻一捏，语气轻缓道：“不会如何。”
安知微：“……”
耳垂处传来一阵温软酥麻的感觉，令她心头一阵。
下一刻亓晟说的话却叫她心尖颤了起来。
“是朕往日将你宠坏了，你不知朝政，却妄自揣度，还能说出这番话来。”
安知微：“……”？？？
这狗皇帝在说什么，她怎么突然听不懂了。
不是，她哭也哭过了，求也求过了，面子里子全都给他了，他现在把话题绕这么开，是几个意思？
亓晟眸子沉了沉，道：“你觉得朕这个皇帝做得轻松，想什么便是什么，从不用顾忌群臣是不是？”
安知微点头，反问：“难道不是吗？”
做皇帝不就是这样轻松肆意的么，当然了，这要是除去每日要批阅的公文奏折，那就更完美了。
亓晟收回了手，继续道：“回京之前，尚在苏州时便有人给朕提了个醒儿，若要安抚群臣，有简便的法子就是废黜皇后，如此这般，皇后之位空悬，群臣必定会为此争个头破血流，就没空再找朕的错处。”
“回京之后，皇后早知朕会有意废黜她，可朕没有，朕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保下了她的后位，这是朕对你许的诺。”
“甘家是造反的罪名，朕能保下他们，只杀甘弘成一人叫群臣泄愤，已是最小的牺牲了，皇后若明事理，便不该有任何怨言，谁叫是甘家起了异心。然后皇后确实足够明事理，她自请禁足养病，对探望双亲一事从未开口，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莽莽撞撞就来替她求情？”
亓晟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这比安知微拉着绿竹分析的那些只根末节清楚多了，他将大家的处境说得明明白白，若安知微还不能明白，那就是她愚不可及了。
“我、我是从皇后娘娘哪儿听来的。”可她不愿意在亓晟面前承认错了，还是临死都要狡辩一下。
亓晟饶有兴趣地道：“你说，你什么时候听皇后要求过这样无理的要求。”
安知微据理力争，“就是甘家的罪名定下来的那一日，你让她安心静养，不要理会旁的事，那时她便有了预感，所以询问了宣旨的小太监，问能不能出宫探望亲人，小太监自是说了不可以。”
亓晟见她满脸认真的神情，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沉默了片刻，他伸手又捏了捏安知微的脸，笑道：“说你好心办坏事，你可能还会骂朕一顿，可朕何从明说过不许皇后出宫的？”
这话……
安知微：“？？？”
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又听不明白了。
亓晟道：“朕让人宣旨，当然不能当众告诉皇后，让她大大方方出宫去见一个行刺皇帝将要被处死之人，所以朕才让她留在钟粹宫好好休养，不要操心旁的事和人。” 朕见娇妃多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