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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皇后娘娘竟然会跟秦淑妃吵起来
就是借口罢了。
亓晟惯会给自己找借口。
接下来的几日，安知微白日里在钟粹宫照看皇后娘娘，晚上总是在亓晟耳边念叨，劝着他去看望皇后娘娘，可每次都是被他还了回来，坚决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以至于她白日里看着内务府交来的账本，觉得脑袋昏昏呼呼地要炸了，转头跟绿竹摆道了起来。
“真是没良心，皇后娘娘替他操劳这么多年，他竟……连见一面都不愿意。”
站在安知微的角度里，亓晟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就该千刀万剐，皇后娘娘又不是别的无足轻重的嫔妃，那是皇后娘娘啊，他的发妻，陪他从潜邸一路登上帝位的人。
结果她病危，只换来一句“这或许是她的解脱”。
这怕不是亓晟一人的解脱吧？等皇后娘娘没了，他就好放飞自我了。
绿竹见她看看账本也不专心，索性帮她收起来，看着外面天色昏暗，有是要下雨的征兆，就先去关了窗户，才回来跟安知微继续掰扯。
“我陪你去外殿吧，皇后娘娘还睡着，别吵醒她了。”绿竹低头看了她一眼，牵着她去了外殿。
往日里这个时候，殿中总是还有些人洒扫来往，如今为了让皇后娘娘的病情保密而遣散了不少人，整座宫殿荒凉得不像话，根本见不到几个人。
绿竹就端了个板凳在安知微对面坐了下来，语重心长地叹道：“有些事情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若是可以的话，白贤妃娘娘与皇后娘娘情同姐妹，早就去寻陛下过来了……虽说这可能是最后一面，可陛下不来见她，可是有他自己的苦衷的。”
安知微还是不能理解，“亓晟能有什么苦衷，见皇后娘娘一面，割他肉放他血了？这么为难嘛！”
绿竹摇头，“为难的人是皇后娘娘，不是陛下。”
安知微：“？？？”
这跟她的认知撞了个对翻。
“从前呢，公主还在世的时候，我跟在她身边，就听说了许多关于皇后娘娘的事情，包括她入宫前后的那些事情。”
安知微点头。这些她都有点印象，但也不多，可这跟亓晟没心没肺有什么关系。
“甘家从来都只是将皇后娘娘当作棋子，一开始就用她与陛下联姻，陛下脱离太后的掌控之后，甘家又急于让皇后娘娘给陛下吹枕旁风，企图让甘家在朝堂上的权势越做越大。”
安知微插了话，“这没有吧，甘家人在朝中一直没什么实权。”
绿竹点头附和，“这是陛下对甘家的手段，也是皇后娘娘亲自去求的陛下，求着陛下不要让甘家沾染权势，以至于皇后娘娘跟甘家几乎闹到决裂的地步。”
正因为皇后娘娘有勇有谋，能屈能伸，为了朝政安稳，活生生断了自己家族的后路。
安知微问，“这才是亓晟根本敬重皇后娘娘的原因？”
绿竹伸手捋了捋安知微额前的碎发，“是，所以是为了陛下，才与自己家族作对的，这才是她的心病所在，陛下不来看她，对她是残忍了些，可也能叫她勉强心安些，不必再困扰在陛下与家族之间。”
“亓晟确实做了很多，他选择放过甘家，其实也算是甘家的恩人，皇后娘娘没理由怨他，也只有这丁点法子，能让皇后娘娘心里的痛有个寄托了。”安知微明白了这一点，心里也不太好受。
明明多好的人啊，偏要为了周璇在家族和朝堂安稳中，最终为了这些身外之物把自己拖坏了身子。
殿外突然下起了大雨，想起宫女们奔跑呼喊的声音。
绿竹结束话题，站了起来，“到晚膳的时候了，雨下得这样大，你怕是没法子去承乾宫找陛下了，我去让玉珂姑娘顺道去御膳房把你的那一份也取来。”
“行。”安知微拍了拍裙摆的褶子，站起来。
目送绿竹撑着伞对了对面偏殿找玉珂，安知微回到内殿，找个角落搬了凳子先坐了下来。
每逢下雨，钟粹宫就湿嗒嗒的，闷叫人难受，安知微觉得有些困，渐渐睡了过去。
约莫是之前绿竹给她讲的故事她听进去了，这次入梦，她竟然梦到久违的皇后娘娘。
几年前的皇后娘娘跟如今的模样很是不同。
那时的她，尽管也身体不好，但浑身带着一股朝气，叫人见了就欢喜。
她对后宫和善，总是妥善安排好所有的嫔妃，不叫她们受任何委屈，总是给予最大的帮助。
只是有一回，皇后娘娘对她的态度有些冷淡。
从前她想不明白，如今她想明白了。
那一日她在亓晟那里受了委屈，向往常一样去找皇后娘娘诉苦解闷，皇后娘娘起先还跟她打闹，后来话题聊到了她想家，皇后娘娘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之后皇后娘娘借口身体不适，就赶她走了。
临走时，她看见皇后娘娘忧愁的面容，似乎有很多心事。
皇后娘娘身子不好，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宫中偶有嫔妃有孕，却都没留住，皇后娘娘鞍前马后，总是将这种过错怪在自己身上。
她说是祖宗怪罪。
只因为皇后娘娘从前也生过一个孩子，夭折了，她说是祖宗嫌她夭折了亓家的福气。
这算哪门子胡话，她只觉得皇后娘娘就是脾气太软和，将什么罪名都怪在自己头上，才导致她这些年郁郁寡欢，身子一年不如一年。
耳畔的雨声越来越大，间或夹杂着一些有些急促的交谈声，是了，有些急促，又像是在争吵。
安知微缓缓睁开眼，看见不远处的病床旁，秦淑妃端着一碗坐在那里，皇后娘娘面色惨白，难得清醒了过来。
只是她们在争吵，在吵架。
皇后娘娘竟然会跟秦淑妃吵起来，她们在吵什么？
安知微定睛细瞧，身侧冒出来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她吓了一跳，忍了好几忍，才忍住没有叫出声。
长岁牵着她衣摆，用小手捂住嘴巴，装模作样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道：“安娘娘……母妃和皇后娘娘吵起来了……”
安知微惊魂甫定，将长岁搂住，顺势跟他一道偷听起皇后娘娘和秦淑妃的争吵。 朕见娇妃多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