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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18、摊牌

　　故事讲完，窗外最后一抹夕阳褪尽了颜色，客厅里暗沉下来，父子两人面对面，气氛有点诡异，尴尬。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蒙轻扬叹息着说道。

　　宁蒙心里翻腾着，形容不出来的感受，对他的老爸既有同情又有别的情愫在里面，最终变成了说不出来的难受。

　　宁蒙清了清干哑的嗓子，说道：“蓝蝴蝶——那只蓝蝴蝶，原来不是您买给妈妈的！”

　　蒙轻扬说：“唉，送给你，是希望你把它送给心爱的人。我不能实现的愿望，希望你能够实现。我跟你妈妈结婚，不是彼此相爱，是我退役后需要马上找个人成家，我不想单身。杨樱花迅速的结婚成了媒体焦点，我也成了媒体关注的人物，我不想让舆论说我找不到媳妇，因为杨樱花不肯结婚，我要脸面。更不想被媒体炒作，那阵子，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即刻结婚，不管她长什么样子，只要能闪婚的人就行。而对于你妈妈来说，她的家族需要一个倒插门，未来小孩跟着宁家姓氏的接班人，我能够满足他们的要求，但孩子必须滑冰。人们都以为我放弃了金牌梦想，其实，没有，我的梦想转移到了你的身上，你可以跟随妈妈姓氏，但你必须滑冰。你妈妈的家族本来是为了培养商业继承人，我是想把你培养成世界冠军，但这两件事并不矛盾，我们协议过，如果你二十五岁之前还没有摘得任何奖牌，或者说，如果你没有滑冰天赋，那么，二十五岁就放弃滑冰。这个时候你也成熟了，不耽误继承外公的家业。如果你有滑冰天赋，我们协议你滑到三十岁，三十岁以后继承外公的事业。”

　　天色暗的很快，室内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谁都不肯起身去开灯，仿佛他们怕光，怕看见彼此的神态，这样的黑暗里，只静听声音，也算是一件遮掩尴尬的方式。

　　宁蒙轻咳了一声，说道：“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我有自己的选择！我长大了，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你们想让我在滑冰和从商上两全，但这两样我都不要！您把蓝蝴蝶给了我，希望我送给心爱的人，目前来看，那个心爱的人根本就不接受，这个愿望也只是个愿望而已。”

　　“宁蒙——你——”蒙轻扬有点急了，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滑冰你有天赋，如果你不是那块料，我也不能让你滑了这些年。至于经商，那也是为你想的最好的选择，因为滑冰黄金期就那么几年，之后你注定要退役，注定要从事别的行业来养活自己，你外公大笔产业留给你，难道不好吗，等于你摘金不耽误，从商也不耽误，我和你妈妈绝不会坑你。另外，就算思晗不喜欢你，还有别的喜欢你的女孩子，你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总会遇见彼此相爱的人，你才十八岁！”

　　声音明显的急切，一种按捺不住的火气窜出来。

　　“那是你们认为最好的选择。而对于我来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才是幸福的事情。不是夺金，也不是继承多大家业。我喜欢的人，只有思晗，今后也只她一人，除了她，谁都入不了我的眼。”宁蒙缓缓的说道。

　　片刻，蒙轻扬坐下来，叹息着，这几个小时里，不知道他叹息过多少声，他确实遇到了愁事遇到了难事。

　　他无奈的低声说道：“人生的路还远着呢，你才十八岁，以后遇见的女孩子多着呢，思晗也才十二岁，她根本不懂爱，你再等等，等她长大，这个期间你好好滑冰。”

　　宁蒙发出一阵冰冷的笑声，眼睛里闪着无望的光芒，说道：“思晗她有喜欢的人，她读书就是为了跟那个人能见到面。”

　　“我只想问你，你到底是因为不爱滑冰了要退役还是因为那个思晗。你给我一句实话。”蒙轻扬命令道，这句话他确实问过好多次，可是，没有一次，宁蒙正面回答他。

　　“爸爸，我的心有点累，说实话，我不愿意离开冰场，我喜欢滑冰，可是，看到思晗还有那些能够正常读书又出国学习的孩子，我却不能，每天反复机械化的滑着，重复同样的动作，又不知摔了多少跟头，我够了！”宁蒙情绪有点激动。

　　蒙轻扬很伤心的说道：“十八岁，你这个年龄正是要出成绩的年龄，你滑了十多年，要出成绩的时候放弃了，你不觉得可惜吗？不只是可惜，还有痛心！等于你十多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明年你就有机会滑进冬奥会。这件事，我接受不了。”说完，蒙轻扬看着宁蒙，眼睛里有祈求，更多是可怜，只是室内太暗，宁蒙看不清他的神情。

　　“爸爸，当年您与金牌失之交臂您都承受了，何况我还是一个连银牌都没有拿过的人，您能接受。不过需要时间而已。就算我再坚持几年，您就能保证我摘金吗？别忘记当年您的惨痛教训，我不想把青春耗费到冰场上了。我虽然不能得金牌，但我可以快乐的看着别人摘金，做个没有压力的冰迷，这就是我现在的想法和想做的事情。”宁蒙说完，起身，打开灯，室内被骤然照亮，赤白的灯光晃得蒙轻扬闭了一下眼睛，他干脆把头靠到沙发背上，一副痛苦至极的表情。

　　宁蒙看得有点发呆，他第一次对自己的爸爸，有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

　　“爸爸，其实荣誉和金钱那都是外在的，一个人活的开不开心跟这两样没有多大关系，喜不喜欢才最重要。作为父母，你们应该关心的是我喜欢做什么，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心情舒畅，这样就好。”宁蒙一脸的坚持。

　　蒙轻扬叹息着，说道：“我是一个成年人，是你的爸爸，对你再了解不过，你喜欢不喜欢滑冰，问问你自己的心吧？你现在不是因为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放弃滑冰，而是因为思晗。你心里清楚！”

　　宁蒙抽动嘴唇，一句话戳到他的痛处。

　　蒙轻扬摆摆手，很无奈的说道：“儿大不由爷。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悔不该当初我退役，我就该再坚持几年拿到金牌再退役。我这一生！唉！罢了——” 花样年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