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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警告
西厢逸光院。
说来宋沈氏并不常来居雪芙的住处,一是两房人关系并不好,二是宋沈氏也不太喜欢走动。
“夫人,这边请。”
带路的丫鬟轻声细语的,倒是让她有些恍惚,她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进了客厅,居雪芙已经等着了,案桌上的新茶正飘着热气,在这冷肃的深秋里散发出一丝丝暖意。
“你来了?”居雪芙只是略微抬了抬头,轻轻扣了扣手中的杯盏,小抿一口茶,“坐吧,大嫂。”
宋沈氏犹豫了一下才敢坐下,见居雪芙久久不出声,不由得越发坐立不安起来,终于忍不住道:“不知道弟妹找我来,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居雪芙放下杯盏,“只是早上母亲看到你绣的那幅刺绣图,连连夸赞,欢喜不已,我便告诉你一声。”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母亲喜欢就好。”宋沈氏越发不安,小心地应付着。
“是啊,大嫂的手艺,在这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吧。可是如此心灵手巧的大嫂,却生出了那般大逆不道、蛇蝎心肠的女儿。”
听到这话,宋沈氏身子一僵,望着居雪芙,“弟妹何出此言?”
居雪芙冷笑一声,道:“大嫂何必与我装疯卖傻,今儿这一出,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就是你那宝贝女儿干的好事?只是官人一时被愤怒蒙蔽的双眼,待他冷静下来,自然就会看清这其中的蛛丝马迹,到时候……呵呵,大嫂,也别怪我狠,谁让你宝儿女儿动到我家鸢鸢头上来了。”
“我家凝儿性情温和,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居雪芙的眼神也有些凌厉:“那大嫂的意思,我家鸢鸢就干得出这种见不得光的事?”
宋沈氏愣了愣,不知道要怎么回话,许久才嚅嚅道:“我家凝儿与鸢鸢无仇无怨,又怎么会陷害她?”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丫头都三年没回府了,谁知道这三年里她在外面都学了什么坏心肠。”
“弟妹你……”
居雪芙却没心思听她继续,烦躁地打断了她的话,道:“大嫂,你可不要忘记了,宋府谁当家。你若是识趣,回去最好劝劝那丫头,早些就自己做过的事都坦白出来,或许我家官人还能念在是一家人的份上,饶了那丫头一回,不然……我家官人什么脾气,大嫂你是知道的。”
话至此,宋沈氏总算是听明白了居雪芙叫她前来的用意。但她虽胆小怕事,却不傻,立即轻笑了一声,道:“是非黑白,我相信小叔心里一定有了个大概,我又何必给小叔添乱,姑且等着便是了。”
“你!”居雪芙猛然站起来,伸出手指着宋沈氏,气得咬牙切齿:“大嫂,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宋沈氏也站起来:“弟妹也还知道我是大嫂么?”
居雪芙愣了愣,伸出的右手竟也缓缓落下。此刻的宋沈氏,倒真叫她感到陌生。
从逸光院出来,宋沈氏藏在衣袖下的双手依然在颤抖,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这样与居雪芙说话,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心里其实已经慌了,但是走出这个院子,又觉得十分轻松。
挺直胸脯做人的感觉,真好啊。
第二天一早,一个惊天的消息又传遍了整个京城。
传闻宋府二姑娘在老夫人的寿宴上,因多饮了两杯果酒,遭人陷害,虽万幸奸人未能得逞,但二姑娘深觉耻辱,已悬梁自尽。
大街小巷讨论得沸沸扬扬,有些人赞叹二姑娘的坚贞不屈,有的人惋惜二姑娘大好年华就此断送,也有的人对此嗤之以鼻。
对比街头的热闹,凝霜院却比以往更加平静了。
宋千凝伏在窗台,兴致恹恹,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兰花:“是我太低估这一家子了,叔父到底是叔父,唉。”
语音刚落,院墙上却忽然传来一声嗤笑,“我的好师妹,怎么这般无精打采呀?”
宋千凝连忙抬头望去,坐在墙院上的,不是皇甫群之又是谁! 抢个后位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