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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不愿悲剧再重演
临华殿。
高承衡心疼地坐在惠妃旁边，望着惠妃头上包扎着层层纱布，想碰又不敢碰，紧张道：“惠妃，可还疼？”
惠妃摇摇头，回他一抹安心的笑容，道：“只不过是皮外伤，无碍。”
“若真的是皮外伤，怎么会需要包扎成这样？”高承衡好不容易才在惠妃的劝说下压下去的怒气，又窜了出来，“这个太子妃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自己是太子妃，竟也敢为所欲为！”
“皇上息怒，太子妃毕竟年轻气盛，偶尔闹点脾气而已。”惠妃连忙又劝，末了还瞪了熙春一眼。
熙春委屈地低下头去。她知道自家主子一直以来对什么都是息事宁人的态度，无欲无求的，在这后宫中安安静静地活着。可是她总不能看着自家主子被如此欺负，还什么都不说。
更何况，是皇上自己问的……她总不能也不答吧。
未几，便有宫人来报：“皇上，太子妃来了。”
“让她进来。”
宋白鸢惴惴不安地进了正殿，低着头不敢抬起，跪在地上道：“儿臣拜见父皇。”
高承衡“哼”了一声，道：“太子妃，今儿你看起来，倒是知书达理得很哪。”
听到这话，宋白鸢吓得伏下身去：“儿臣不敢！”
“我看你胆大得很！”
宋白鸢吓得打了个冷颤，颤抖着不喊说话。
惠妃连忙拉了拉高承衡的衣袖，悄悄道：“皇上，算了，不必为嫔妾闹得这么大。她毕竟是太子妃，给她留点颜面吧。”
“我看她自己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颜面！”高承衡沉着脸，望着宋白鸢，“太子妃，且跪着吧，好好反省反省。”
殿上静悄悄的，无人再说话。时间一点点过去，宋白鸢跪在地上，双腿早就发麻了，一阵阵酸痛传来，她想揉揉，但想着正在盛怒下的皇上，她咬咬牙，硬生生忍住了。
安静的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通报：“皇后到。”
语音刚落，皇后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宋白鸢仍跪在地上，不由得愣了一下，抬头又见惠妃头上包扎着的纱布，顿时眸子一沉。
“皇后，你来做什么？”高承衡倒是率先发了话。
皇后连忙福身道：“臣妾听说太子妃闹事，皇上大发雷霆，故来了解情况。听说昨日太子妃从臣妾那儿出来后便撞上了惠妃，臣妾竟然今日才知，臣妾有失察之罪。”
“此事不怪你，起来吧。”
皇后仔细地看了惠妃一眼，犹豫道：“惠妃妹妹的伤口……可严重？”
高承衡沉着脸，反问道：“你说呢？”
感受到皇上的怒气，皇后吓得立刻噤了声，不敢再多问。
倒是惠妃开了口：“谢谢皇后关心，嫔妾没事。”她望了望不敢动一下的太子妃，有些于心不忍，又劝道：“皇上，先让太子妃起来吧？太子妃已经跪了很久了。”
惠妃劝了又劝，高承衡只得松了口，扬声道：“太子妃，起来吧。”
宋白鸢连忙谢道：“谢皇上，谢谢惠妃。”
饶是如此，她到底是跪得太久了，站起来吃力地很，双腿麻麻的，趔趄了好几次才勉强站稳。
“皇后，你掌管后宫，此事本应由你处置。你说，依照后宫条例，太子妃该怎么处置？”
见皇上忽然把问题抛向自己，皇后一惊，忙道：“还请皇上明示。”
若是冲撞了别人，皇后当然是可以坦然按照惯例处置太子妃的，可是她偏偏撞到了惠妃……
皇后悄悄看了惠妃一眼，默默叹息了一声，往事又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
看来太子妃实在是太不得人心了，东宫里的嬷嬷竟也没告诉她，在这后宫里，谁惹得，谁惹不得。
“太子妃冲撞后妃，蛮横霸道，就……罚去明安寺点灯一月，如何？”
闻言，皇后惊讶地望着高承衡，犹豫道：“这……”
这个处置，出乎意料的重！
那明安寺是国寺，旁边便是祭坛。寺里供奉的神明何其多，殿堂大得可怕，听说平日负责守着蜡烛的就有八个，一人负责一个方位，这让宋白鸢一个人去……再者那毕竟是侍奉神明的地方，难免有点阴暗吓人，宋白鸢这个娇生惯养的娇小姐，可经受得住？
宋白鸢听到这话，也吓得花容失色，求饶地望着皇后，希望皇后能出声为自己辩护几句。
未料皇后还没来得及说话，皇上又道：“就这么决定了。不重罚一次，怕是太子妃永远都记不住为人处世之道！”
宋白鸢绝望地倒在地上，眼底充满了后悔之意。
皇后惊讶地望了望高承衡，又望了一眼惠妃，蓦然有些失落。
果然这些年来，高承衡最在乎的，依然是惠妃，即便惠妃的品阶从来不升，安安静静地待在这偏僻的临华殿里过了一年又一年。
打发了皇后和宋白鸢后，惠妃叹息一声，道：“皇上何苦再一次把嫔妾拉到风浪尖口上，就让嫔妾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吧。这后宫的纷争，嫔妾实在无力应付了。”
“但我总不能看着你被人欺压而无动于衷。”
“莫非皇上还想要悲剧重来一次吗？”
高承衡一愣，眼眸垂了下去，满是自责：“对不起……”
二皇子的死是高承衡心里的结，这么多年过去，这个结不但没解，反而越缠越紧了。当年为了追查二皇子的死因，他几乎是把整个皇宫闹得翻天覆地，然而依然一无所获。不但如此，自那以后，惠妃一直再无所出，竟御医诊断后才发现，竟有人一直在惠妃日常膳食中下药，导致其再无生育能力。
自打那以后惠妃便心如死灰，请旨搬到偏僻的临华殿，除了每日请安，其他时间很少在宫里走动。高承衡也遵守约定，极少到临华殿里来。
渐渐的，大家都忘记了惠妃此前的盛宠，也就无人问津了。
可现在，高承衡对宋白鸢的处置，必然会唤起后妃们的记忆，以后她想要安生，怕是难了……
“皇上，您若对嫔妾还有情义，就请放过嫔妾吧，不要再来临华殿了。”
面对惠妃的请求，高承衡悲戚不已，却也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亏欠惠妃的，实在太多了。惠妃想要平静，他只能给，哪怕他并不情愿。 抢个后位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