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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沫柔来的时候,教室的场景就变了另一个样。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群小崽子居然在向江谨言问数学题。
还以为上了一个多小时的化学课已经累了,没想到居然那么活跃,看样子下次可以直接连着上三节晚自习。
至于那群小崽子为什么要问江谨言,总之是归咎于她刚才说的那句“你猜”和这个人本来就生得惊艳的长相。
所谓女生男相但又不失女生的细心温柔,夏楚昭可是知道过江谨言最极致的时刻是怎么样的模样的,这群小崽子…..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明天就要走了,最后一点时间留给自己这个可怜的女朋友都不行,早知道就不来看季沫柔了。
“函数题都要先求定义域才能接着做,你们拿只笔给我。”江谨言在一群人的围攻下寸步难行。
明明只是一个女生问题,搞得全班都跑到前排来围观,夏楚昭心里酸得够呛的。
所以季沫柔对此感到很欣慰,特别是知道她俩来看自己了,更是欣喜。
“你们精力倒是很旺盛啊。”她含笑背靠着墙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学生们,明明是略带善意的笑容,可小崽子们就是看得出那笑容里藏刀,活生生要把她们切碎。
季沫柔思考着要不要补一句“下次化学晚自习你们别想写作业了”却被夏楚昭微甜的声音打破:“季老师,好久不见!”
她先是一怔,那人群渐渐规矩散开后方见到夏楚昭整个人的身影,成年后的她多了分以前所不存在的稳重。虽不知道这人究竟经历了什么高三才会发奋读书,但季沫柔是知道分寸的。
自己的学生变得优秀,她这个当老师的再骄傲不过了。
季沫柔轻笑一声,喜上眉梢,“好久不见,问题儿童。”
夏楚昭自顾自走上前去,她现在已经和季沫柔一样高了,不用踮着脚就能把嘴凑到季沫柔的耳边,当着四十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愣是这么做了,还丝毫不觉得不妥。
她故意压低声音,悄悄咕哝着:“季老师,我们拍张照吧,你女朋...咳,我先前把毕业照不小心弄丢了。“
“女朋?什么东西?”季沫柔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
夏楚昭心尖一颤,妈诶刚才说错话了,要是被她知道她想说的是“女朋友”还不知道林晴会怎么把她打死。
“就——没什么,女性朋友,我和你不算是朋友么?”
以前是老师,现在的话....她既是林晴未来的女朋友那等同于自己的好友了。
季沫柔疑神疑鬼地瞥了她一眼,应了下来。
话音刚落,夏楚昭得逞地看一眼一旁的江谨言,只是一瞬间,又把视线转向季沫柔,勾勾嘴角笑了。
江谨言无语地盯着她莞尔的笑颜:为什么我有种她俩才是一对的感觉??
刚才问江谨言你俩是什么关系的小女孩也被惊得说不出口,她觉得是她站错了,敢情江姐姐和夏姐姐当真只是纯洁的女女关系,是她想多了她有错。
小女生慢慢靠近江谨言,她想跟江谨言道个歉。那边那俩已经在自拍了,江谨言的嘴角平成一百八十度,面上表情称不上友善反而很骇人,这让女生刚才累积的所有勇气在此刻荡然无存。
小女孩打了个寒颤,她抿着唇拉了拉江谨眼的衣袖,那人倏地回过神来望着她。
“姐姐,刚才...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我我...我以为你和夏姐姐是——是一对。”她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哭腔,天晓得江谨言最看不得女孩子哭,她又慌又无措,只得站在那等女生说完:“对不起对不起。”
好的,现在季沫柔和夏楚昭才是全班公认的CP,她江谨言就是一摆设背景板。
得到自拍的夏楚昭飞似的回到江谨言身边,然后拿出手机,迅速给林晴和季沫柔发了去。
季沫柔也拿着手机,将那张照片保存了下来。顺带...发了条信息。
到此江谨言也不打算解释她和夏楚昭的关系,反正就凭她现在这个人气怎么来说都不可能公开的,索性就让这群小屁孩误会着吧。
“诶,那边那位是?”季沫柔的视线落在江谨言的身上来回打转,她的记忆中这个女生是有印象的。
夏楚昭生怕季沫柔认出江谨言来,现在江谨言没死这消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她不希望这事被别人晓得了去,否则一旦消息落入那边,后果不堪设想。
夏楚昭尴尬地笑笑,“我一个朋友,叫她小李就行。”
季沫柔挑起眼眉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心里有底,什么都没说,叫她俩先坐下再聊。
时针指向九点半,两人和季沫柔稍微叙了会儿旧便离开了。
夏楚昭明天还要跑代言,而江谨言就是要走了。
季沫柔打开手机,给简逸又发了条信息【人走了,没问出什么来。不过那人的确是江谨言,即便是化了变妆还是能判别得出来。】
那边的简逸正在公司加班,桌上的手机突然一亮,她扶着额打开屏幕就见到了季沫柔发来的信息。
简逸:行,我知道了。
她拖着腮,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竟然什么都没问出来,没道理的,江谨言此番这般绝的做法她是无论如何都联想不到昔日那个脾气不好的女孩身上的。
先是独自出国,把关于自己的一切信息都全盘封锁,接着假死,把江家的股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转让并且暗中扶持夏家崛起。
目的已经是达到了,不就是为了夏楚昭么,这点她懂,她不明白的是当年为什么要不辞而别甚至以身犯险。
简逸想不明白,打了个电话给江凛:“喂?”
江谨言估计做梦都没能猜到自己居然和季沫柔有来往,别说来往,多年的老交集了,江谨言假死算是一件好事情。
“嗯?怎么了?”
“小言没死,你知道的吧?”简逸不急不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香烟,三两下拆开包装,挑起一根在唇边,点燃,“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事人越少知道越好,不过宝贝你既然知道了可就得保密。”
她吐出口烟圈,“这就是你不告诉我的理由啊?江凛,你今晚完了,劝你坦白从宽。”
“别!我说我说——”
.....
翌日清晨,江谨言和夏楚昭约好了要在机场那边碰头。
夏楚昭一晚上没睡着,她半夜又惊醒了一次,梦到江谨言又不要她了,哭得梨花带雨的,这让原本已经残缺的心变得越发无助。
她走得亦如当年那般决意,这次不是演的,留夏楚昭一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连一个完整的眼神都未曾给予,同当年有异曲之妙。
她缀泣着,想要寻求一方温存,那人给她的背影烙印成伤,她视线一黑,不偏不倚摔到了路边的柱子上大口喘着粗气:“不要走....”
“江谨言,你不要走!”
画面一转,江谨言的身体如她所期般倒在了自己怀中,她欣喜之余忍不住内心的悸动想要亲吻对方。
谁料江谨言始终不愿抬头看她,她心急了,“你怎么不应我啊?再不应我我就强吻你了。”
还是没有回答。
夏楚昭来了脾气,不管不顾就用手指抬起了对方的下巴,映入眼帘的是——
血淋淋的脸。
她昔日最喜欢的眉梢,亦被染上了鲜红的颜色,在夜晚中显得如此瘆人、痛彻心扉。
“阿言?阿言?!”泪水夺眶而出,那人的身体是冷的,很冷....
“你是不是太冷了?你别吓我啊,阿言你说句话好不好?我们不要在地下,地下凉。”她拼命用手摩挲着那人的脸庞,铁锈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没有回答,对上那人无神的眼眸。
“死了?....你死了?”夏楚昭麻木地站起身,双脚一僵,又重新跪倒在江谨言旁边。
“不会的,不会的!”
望着那张脸,她恐惧得生理性想呕吐。
她猛地惊醒,望着熟悉的天花板,额头上早已渗出不少冷汗,床单被她抓出褶皱,她松开手掌,手心全是汗水,下意识就蜷缩身子抱紧了自己。
那人的面容像连续的电视剧不断在她脑海中徘徊,夏楚昭闭眼不得,她甩了甩脑袋,颤颤巍巍地去开床头灯,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
“阿言….阿言!”夏楚昭突然尖叫起来,她知道自己已经神志有些恍惚了,索性趁着还有些意识之余,从床头柜中拿出一个小医药箱。
打开后,密密麻麻全是药。
她着急地翻找着,双手不停颤抖,她心跳如雷,不是激动,是害怕。
找到带有米安舍林字迹的药瓶,她想也没想,赶紧扭开吞下了两颗。
长呼一口气,一个小时前江谨言才给自己发过微信呢,是她杞人忧天了。
睡不着,她只能爬起来喝酒。
一瓶、两瓶,直到有了些困意和醉意,才又跌跌撞撞地爬到床上去。
今日一早起来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去给小助理开门,刚见到要死不活的夏楚昭小江心里就一惊,她赶忙摸了摸夏楚昭的额头生怕那人是发烧了。
夏楚昭苦笑着拍开她的手,“我没发烧,就是昨晚睡不着而已。”
“失眠?怎么会?”她刚想说不是已经从以前的事情里走出来了吗却又觉得不妥,很快闭上了嘴。
“嗯,你先进来等着吧,我去洗漱。”夏楚昭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收拾着那些酒瓶子。
小江一见到桌上那堆空瓶,细看有三四个,她心疼夏楚昭,这种情况最近都没有发生过了,怎么昨天又....
那瓶药被夏楚昭塞到了枕下,小江暂时没发现。
她在洗手间洗漱完,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一个微笑,这才开门去卧室。
“代言是几点开始?”夏楚昭随手拿起昨天甩在椅子上的大衣套上,对坐在床上的小江问道。
“上午十点半开始,我们要坐一个半小时的飞机。”
“怎么会十点半就开始?提前了?!”夏楚昭停下手里的动作,她眯着眼睛看着小江,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提前了….所以我们现在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八点半的飞机。”
江谨言的飞机也是八点半的,只是站台不一样,一个北站一个南站。
她已经答应好她要去送机了,怎么能.....
夏楚昭莫名其妙发了火,苦着个脸淡淡道:“我不去了。”
“霞姐不会同意的。”
简而言之就是你今天送不了江谨言了。
小江是不知道江谨言和夏楚昭之间发生了什么的,她只知道有至言那么个人但却不知道有江谨言这个人。她问过夏楚昭以前为什么会失眠吃药,对方给予的答案是被人甩了。
这几个月见她没有再出现这种现象了也就彻底放下心来,实在没料昨天又来了,且是整夜都未曾合眼。
夏楚昭当然知道如果不去这场代言的后果会怎样,这么重大的场合她不可能缺席的,如果她家还是和以前那样她绝对会按着自己的想法来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一年时间,终究是不能让夏家恢复往日的辉煌。
那女人到底有何能耐,竟把她夏家搞到如此地步。
她好累好累,坐上小江的车后就停止了思考。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她们之间的坎坷究竟多久才能迈完?
尽管如此,她是不会放手的。
想着最后还是给江谨言发个微信比较好,打开微信界面,删删改改了好多遍才发出。
阿楚:阿言,我代言临时换了时间,送不了你了。
那边没有回复,夏楚昭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又发了句对不起过去。
她就这么望着屏幕出神,看着江谨言的微信头像她心都碎了。
昨晚还是一张小野花的照片,今天就变成了自己的。
那张照片是她一年半前《年少》的开机照,照片被剪得只剩她一个,她就是拿夏楚昭当的头像。
夏楚昭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翻弄着她的微信空间,试图找到有关她的消息。
从“该好友还没有发布任何动态”到昨天凌晨十二点半的唯一一条。
——“我愿以余生相伴还你一世心安。”
八点26分一到,自己登了机。
直到那字幕旁出现了红色感叹号,她和江谨言的聊天记录被弹回主页面,她才深知和她彻底没了联系,再也搜不到刚才的微信号了。
可怜得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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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上我最喜欢的一句话:
“我将永远忠于理想和你。”——宋余杭 《我亲爱的法医小姐》 这题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