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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此时的场景同秦观的这首漠漠轻寒上小楼颇为相似,若是将这参照物换为小阁楼将会更加惟妙惟肖。
眼皮睁了又闭,闭了又睁,耀眼的灯光下少女的睫毛此起彼伏,她慵懒地挪动着身子,再趁着手机不注意,伸了个懒腰。
终于是坐不住,摘掉了眼镜。
这是江谨言上高铁后的第五个小时,她从未想过以后将要生活的地方竟离自己出生的城市这般遥远。
她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摸着一旁震动的手机,接起了第三通父亲打来的电话。
“谨言,你到了吗?”这是父亲的声音。
如果说别的家都是慈母严父,那么她家便是慈父严母。
说得有多关心她似的,真是讽刺至极。
“父亲,我快到了。”江谨言的注意力自然而然从通话中被吸引到对面那个戴着医用口罩的女孩子身上。
“谨言,是我和她对不起你,害得你....”父亲的声音突然哽咽,江谨言知道他的难处,也不全然怪他。
“父亲没事的,我也通过了这边的入学考试,剩下的你就好好自己在那边过着,注意你那胃疼的老毛病,等放假了我再回去看你。”
江谨言说得问心无愧,她心里一点也不想去见这个赶走她的父亲。
“下周一你们就开学了吧?一定要在那里好好学呀,虽然那里的环境氛围资源定然是不如这边好的,但是...”
“我知道的,真不怪你。”江谨言叹了口气,女孩的姿势同她相似,在接电话,“我就要下车了,先不说了吧。”
她等父亲主动挂断电话,将手机揣回口袋中,自顾自地低头看着选修的物理三。
车停,人散。江谨言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现在是八月,最为炎热的时节,明天就是处暑。
2020年,新冠状病毒时期,人人都戴上了口罩,包括她。
要说这座城市的天气,她自我感觉是要比那边凉快不少的,除去这里经济落后、人烟稀少之外,是个避暑的不二选择。
她慢悠悠地拖着行李箱,打量着车站周围的建筑——果然是只能用破败来形容,因为从头到尾她只看见了一家开着霓虹灯的小商店。
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了,甚至都没有门面在这里驻扎。
她摸着发出不满声的肚子,环顾四周,看样子是不可能在这里找到餐馆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相信自己能够一个人在这里,在这个三线都不算的小城市中生存下来——凭借着父亲每月给的一千块生活费。
江谨言的手机始终没有再次响起,她不期待那个女人能打电话给她,或者说根本就不觉得对方会主动打电话联系。
只要她不来打扰她的生活,这样一切就都没有问题了。
“啊——”江谨言手中的笔突然掉落,连带着那本物理选修也一同。
她不知道是谁那么没有礼貌,撞掉了别人的东西竟然连一声对不起都不愿开口。
对上视线,是方才车上的那位女孩,就坐在她对面,她有印象的。
因为她很漂亮,五官很精致,尽管从外表身高上看去推算出年龄大抵和她相同,可长得就很张扬,很成熟。
特别是那双凤眼,江谨言发誓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忘掉这么双美丽的眸子。
可撞掉了别人的东西,对不起是天经地义的。
她打算找她论理,一个加速冲刺就拉住了少女的手腕,一脸凶狠狠的瞪着她的美眸,“你撞掉了我的东西。”
“哦,然后呢?”这是少女给的第一个回复,没有丁点愧疚。
“我知道它是受重力掉下去的,可你如果不撞我,那么我给它的支持力就会支撑着它,那时是一个平衡状态。”江谨言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而你,撞掉了它,撞掉了我的东西,还不说对不起。”
“不说?我有什么必要对一个陌生人说对不起?”少女勾起嘴角,她知道江谨言会顺着这句话反驳下去,“其美者自美,吾不知其美也;其恶者自恶,吾不知其恶也。你这么一直盯着我,是什么意思?”
“哦,是觉得我很好看?还是觉得我很丑?”少女突然扯住了江谨言的衣领,“或者说,你想看看我是不是好人?”
这下江谨言是彻底懵了,她完全不知道这女的是要表达些什么,准确点来说就是她不懂这些之乎者也。
“可以请你讲中文吗,我不懂这些之乎者也。”她倒是不建议被这么扯着衣领说话。
要打随时奉陪,只是她不愿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动手。
反正那女人不在,正好放肆放肆合了她的意。
“我不是孔乙己,还有,我讲的的的确确是中文。”
“你凭什么这么嚣张跋扈?”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呢,撞到我了还不给我道歉。
“呵,是你自己不长眼,干我何事?”
“大姐,你要点脸行吗?”哪怕她和江谨言差不多大她也不想再这么毕恭毕敬的,好言相劝的了,“我就没见过这么讨打的人。”
少女听见“大姐”这个称呼,顿时来了脾气。再怎么说她也是一妙龄少女,怎么就大姐了,二十都还没出头呢!
“嗷——!”江谨言的额头被猛地一撞,这下她有些头晕脑胀了。
被激怒了,这女人真是自找的。
“TM,来啊,怕你不成?干一架!”
两人说干就干,还真就摩拳擦掌,在这整个不打不相识了。
幸亏没什么路人,不然这会被当成拳击相扑的比赛现场。
看她身体那么娇小,如果除去这个糟糕的脾气,江谨言会停下来好好欣赏这张脸的。
可惜....这张脸已经被她打青了一块。
“卧槽,这么用力?”
“还打吗?”江谨言不乐地擦了擦嘴角,抛给少女一个不屑的眼神。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给我记住。”少女一边说着一边对着江谨言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鄙视,一溜烟就跑掉了。
江谨言觉得今天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遇上这么个“怨妇”,罢了,不说便不说罢,她江谨言虽然是理科生但也不会拘泥于这种生活细节。
毕竟也打到她了不是吗,这波不亏,血赚。
浪费时间的事总算解决完了,她转身拾起书,拖着行李走人。
“真就一个脑瘫,倒了八辈子血霉。”江谨言自言自语。
她会变成这样喜怒无常,脾气暴躁,动不动想动手打人,还真是对亏了她那对讨人“喜爱”的父母亲呢。
“先去吃点东西。”
虽然从车站里就能看出这地方该有多么的贫瘠,直到出了站才再次刷新了江谨言的第一印象——这根本就是农村乡下,街上全是垃圾就算了,还跟谁家死了人似的办丧事呢?吵闹无比。
她最讨厌这种环境了,太喧闹,一点也不符合她的性格,因此她的心情也随着这逐渐阴沉的天空开始暴躁起来。
一点就着,还带毒,是不是一氧化碳?
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她的新家,离车站还有一段距离。如果现在去吃点东西,也不过才下午三点半左右。
猛然回想起刚才的少女,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角害得江谨言的心思早已全然不在题目上。笔动了又动,画了又画,就是没有心思做题。
她无奈地收好物理书,独自漫步于这条陌生的小路。
拖着臃肿的行李走了将近十来分钟都未曾看见餐馆,就算是看见了餐馆她也不敢在馆子里吃,毕竟新冠状病毒,她是真的惜命。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外卖。”
虽然外卖是有些贵了,不过这样省时,还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刷刷题,看看书什么的。
她打开美团,吃的有是有,就是没有那边的种类繁多了。十分单调,所以一时间很快就决定了该点什么,朝着出租屋的地方走去。
因着这乌云密布的天气她不得不打车。倒是这地,现在为止连个出租车的影都没有见着,难不成真就穷山恶水,古时流放犯人之地?现中国经济发展到底是不够啊。
江谨言感到一瞬间的迷茫,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会出现打不到车的情况,以前那是想打车都是满客,现在是根本就遇不着车。
预计这雨将会在十分钟后下起,十分钟之内她能打到车?还是说她能在附近找到商店?别开玩笑了,从车站到她身处的这,没有商店没有出租。
那就淋成落汤鸡呗,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她开始绝望了。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狠谁?”
“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就是你一个人啊?愁眉苦脸的。快下雨了,上车吗?”
江谨言不知道是谁在对她说话,还是说那个人其实是来找别人搭话的,她自作多情地回答了。不过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能悉。
她侧目,见到了那位少女——同她争执不辩,最后以江谨言绕口败北告终的少女。
又对上了那双迷人的深黑色眸子。
以及——
嘴边的淤青。
很抢眼,江谨言只想嘲讽。
她看了看这“车”的外表和大致估算了一下性能,明摆着就是摩托,只是被改装得很拉风,到底还是坐两个人太过危险。
还有那双....筷子腿,在牛仔裤的衬托下显得修长至极。
“不必了。”
“你在客气什么,刚才不是说要我道歉吗,这就算是我的道歉了,成?”少女的声音仔细一听煞是悦耳。
江谨言摇摇头,但又有些犹豫。
因为已经开始打雨点了。
“上车,别那么多废话了。”少女不给江谨言反驳论理的机会,第一时间就是拽着她的手往车上甩。
江谨言是第一次坐摩托,在那之前她就是一小白,没有坐过摩托,甚至连酒都未曾沾染,典型的三好学生代表。
“你家在哪?”
“我刚到这,没家,只有出租屋。”江谨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哦,那你的出租屋,在哪?”少女的态度同之前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颇有种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既视感。
“对直走,然后右拐,预测450米就到了。”
两人的身子挨得很近,江谨言微微有些不舒服。
因为这厮的头发实在太长了,既然那么长你就应该扎上去而不是披头散发的啊。
“抓稳了。”少女丹唇逐笑开,江谨言甚至还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就被迫照做。
“喂,那谁,你哪个地来的?”她问。
她双手环着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实际上是极为不愿的,毕竟她与她仅有一面之缘且两次见面双方都没有那么“和蔼可亲”。
“上海的。”而本人似乎也没怎么在意少女称呼她为“那谁”。
“一线大城市的有钱人,怎么会来我们这种破地方?”
“来这读书,怎么?”江谨言没好气地说,要不是这女的开车太快,她死都不会这样搂着她。
“没怎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少女皱起好看的眉宇,“是在前面右拐吗?”
“刚才已经说过了。”
因为——
“行,看这天估计马上下雨了,抓紧。”
她身上,有江谨言最讨厌的奶香味。
十分钟后顺利抵达。
江谨言此时此刻只想要赶紧和她道别,她觉得如果在和这人待在一块思路什么的就都要偏离原本的轨道了。
“到了?”细细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到了,谢谢你。”
“没什么,那回去吧。”说着,她不明觉厉地笑了笑。
江谨言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笑,还笑得那么乐呵呵的,只觉得毛骨悚然得紧。
这完全和刚才那个同她斗嘴打架的女人大相径庭。
待少女停好摩托,江谨言再次正式与她道别。
直到江谨言走进楼下的小巷,的的确确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虽然脚步声不大,但足以引起江谨言的注意和警惕。
她停下脚步,那脚步也转瞬消失;她试探性迈出一步,那脚步又在耳畔随之响起。
江谨言忍无可忍,她知道那女的还在身后跟着她。
跟着她作甚?难不成是偷窥狂?
不过大家都是女的,这有什么好偷窥的,你有的我都有,难不成是抢劫的?
她停下脚步回头一瞥——少女猫着腰,像做贼似的躲在一根电线杆之后,认为江谨言一定看不着她,实际上那翩翩长发已经出卖了自己的主人。
这下她原本不怀疑都得怀疑这女的不怀好意了,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穷追不舍?如果是钱,她江谨言绝对会....会暴打她一顿。
就像刚才那样。
或者,比刚才更要严重。
“你跟着我干嘛?”江谨言做好随时干架的准备,摩拳擦掌什么直接省去,走个程序就好。
“观于象外,得之环中。”
“说人话。”她虽然戴着个黑框眼镜,满腹经纶的样子,其实打起架来比谁都要狠。
换句话来说就是“是个狼人”,以前学校的校霸+学霸实锤。
正好父母不在她身边了,想干点什么平时不能干的事这一下子全都能发泄出来,岂不正好合她意?
“你当真以为我是想跟着你?”
她听不懂前半句,只当这女的是个十足的脑残,眼里有泡,她在无中生有在暗度陈仓,开口闭口都是古文。
见江谨言未曾回话,少女继续开口:“只是我家正好也住这罢了。”
“哦。”
推测失败,竟然不是来劫色劫财的,看样子观察能力还有待提高。
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前一后的走着。
打从一开始江谨言就没把她当回事。她刚刚刷起来的“小江”好感度又被自己作死弄得直线下滑,直接滑到负数去了。
不,准确点就像是一条抛物线,滑到最低点去了。
江谨言的出租屋貌似是在这破矮楼的第四层,这么一小城市能有几栋像样的大楼就不错了,再加上经济匮乏,除了这儿房价合心貌似真没别地了。
第一印象除了糟糕就是糟糕,感觉时不时会从黑暗中蹦出个老鼠来吓她一跳。
可惜老鼠她不怕,她怕的是语文。
这天越发阴沉昏暗,上了楼道又没个照明灯,江谨言还只能摸黑走。
至于怎么摸黑就只能靠自己的那双贤手了。
不知道她是哪来的野猫,这种情况下竟跑得跟只猴似的,一溜烟就窜到江谨言前面,还戏谑地撩了撩自己的大波浪。
江谨言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很漂亮,如果不是她这张盛世美颜脸估计江谨言不会记住她。说不定她会在下车的那一瞬间就立马失忆,来个经典韩剧。
当然,让她记住她的罪魁祸首还是那厮说话的语气和态度。
除了服,江谨言啥都说不出口。
“嘶——”
少女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她挡住了江谨言的去路。
“疼啊。”少女用手指了指嘴边的淤青,“你这个女人下手怎么那么狠呢,我这么好看的脸你都舍得打下去?”
“好看?”她反问道。
“不好看?”
“好看个花园宝宝玛卡巴卡晚安棒棒锤。”
“所以...你家也在四楼?”
“对,我家就在这。”她指了指江谨言的屋门,又指了指对面那间,“邻居,夏楚昭。”
还叫夏楚昭呢,这么清纯的名字放这人身上真是毁了。
“怎么不叫妖艳贱货呢?”她没忍住,把自己内心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喂,我可都没说你面瘫章鱼,你凭什么骂我妖艳贱货?”
“自然是凭你长相才这样说的。”
这绝对是她17年人生中最惨的一天了,比什么考试考砸,和人打架被老班知道,家里吵架之类的更为严重。
她从心底里发誓,以后如果遇到这个女的一定要远离她,离得越远越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可不希望自己也被夏楚昭给脑残化。
而这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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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大约三个月,我又回来了!还有最后一个月就中考,害说起来真的有够快。因为晓然是个卑微学生党,所以更新这事也只能一周两更。我算了下目前存稿有九章,一周两更正好撑到我中考,所以各位看官多担待啦~文笔不好,以前欠下的中考完都给码回来,我爱码字!
对了,这文是校园文,我会在校园这方面写得比较现实,把我上学的样子给还原出来??
要有青春内味!
前期:
江谨言:姓夏的,你是不是又欠揍了?
夏楚昭: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后期:
江谨言:世界上最好的阿楚,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夏楚昭:没门! 这题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