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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61小迷妹
春秋时期,孩童为了方便活动,不衣裘裳,而且是以柔软的布料为主,比如朱锦。安姬穿着绣凤锦缘长衣,头发也只用朱锦束了,鼻尖渗着细汗,脸颊粉扑扑的。
姬足惊讶道:“安儿今天为什么起得这么早?”
“昨天阿哥和祝聃单独聊了那么久,东宫熄灯又那么晚,我睡不着。”
“那安儿再回去歇会儿。”
安姬一把保住了姬足的胳膊:“不!阿哥别瞒我!我知道你要偷跑!”
“阿哥去办事,过不久就回来。”姬足难得对妹妹板了脸。
安姬抱得更紧,小声嘀咕着:“我都知道!阿哥骗我,阿哥要出远门,很久都不会回来。”
这到底是谁泄露的消息?姬足有点抓狂。
安姬道:“我那么聪明,你让女巫看着我,我就知道了。君夫人和你都不在,风扬和羽也不在。我去马宫一看,少了两匹,再问了阍人,知道你们一早出了宫,就明白了。”
一听就漏洞百出,就出奔这事来说,风扬和姬足都没带多余的衣物,动静不大,安姬就算知道姬足和君夫人都出了宫,也不能确定就是出远门。
姬足皱眉道:“安儿居然学会了撒谎。”
“阿哥……”安姬埋下头,心虚道,“我,我昨晚听见叔母哭了,叔母说你要出远门。”
哎!这个叔母,不仅心软,还爱哭……这幸好宫中细作已经被除了,而且不是其他人听了去。
眼见天色渐明,姬足着急哄安姬回宫:“你还小……”
“有阿哥护着我就成!阿哥,你是不是觉得护不住我?没关系,我能自己护着自己的。”安姬不肯听。
姬足使了眼色给风扬,又道:“你才五岁……”
“阿哥也才八岁啊。”安姬警觉,立即钻进姬足怀里,“阿哥,你今天打晕我,我定会寻机再跑出来。到时候,我一个人去找你,没人护着我,路上还不知道遇到什么歹人。万一被人抓做奴隶卖了,也有可能。”
“你……”姬足无语。
安姬理直气壮道:“阿哥知道的,我要躲猫猫,别人拦不住,任何人都拦不住。”说罢,还拉着姬足的手晃着,“阿哥,你就带上我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这一耽搁,司市都要开了。人一多,戏就不好演。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姬足为难,依安姬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再回去的。姬足心中一直在纠结,少了安姬,对郑公撒谎的时候,该如何圆谎。但安姬确实太小,所以他才退而求其次,独自上路。他第一次体会到妘夫人的心情,很难再怪妘夫人心软。
姬足紧了紧怀抱,揉着安姬的小脑袋,叹:“可是阿哥也还小,真的护不住你。”
“我不管。阿哥你今天不带我走,以后我就自己走!杀人我都见过了,我不怕。阿哥你就说行不行吧?”
有个小迷妹也不是个事,死忠粉,会撵路的。
姬足没办法,只好带上安姬一起“逃命”。
身后响起刀戈相接的声音,开市的鼓点始终没响,所有人都知道城里出了变故,闭门不出。祭伯城一乱就是半天,直到国君祭伯进城才安静下来。
第二天,禁制被解除。到祭祀先祖时,众卿才发现,世子不在。四处打听之下,才知道,世子昨日和司马夺兵权不成,又被妘夫人责罚,一气之下,竟出奔郑国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下,两匹纯色马迈着蹄子“得得”向前跑,两驾副车跟在后面。安姬晃着双腿,十分自在,丝毫未觉离愁。姬足回望祭伯城。广袤的田野中,祭伯城突兀矗立,巍峨庄严,仿若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宫殿四角的宫楼,比城墙还高出两丈。
姬足幽幽一声长叹,他原本以为,他会和所有的穿越人士一样,能左右自己的命运。无奈,时不待他,穿过来就要解决细作,刚肃清了朝野,就被郑国逼出了城。乱世之中,牵一发而动全身,给他的时间太短了。就算给他个穿越门能带出一支军队来,也要有无穷弹药供给才行。说什么发展商业农业强壮自身,也得有时间和机会才行。
姬足又想起梦中的历史来。
祭仲,历经六朝,辅佐郑国五位君王……
呵呵!
这种劳模,姬足不想当。春秋乱世,要帮也帮自己家不是?
想到此处,姬足无奈笑笑。
安姬问:“阿哥,你这么开心,我们是要去哪啊?”
姬足点着安姬的鼻子,怪道:“你个小魔头,都不知道我要去哪,就敢追出来……”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反正,阿哥去哪,我就去哪。”安姬晃着小脑袋,十分得意。
姬足严肃道:“阿哥要去郑国。”
“郑国?那个杀了叔母亲人的郑国吗?他们是不是坏人?”
“对,安姬怕不怕?”
“不怕,阿哥最厉害,一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安姬更得意了,这么厉害的阿哥,居然被她威胁了,嘿嘿。
姬足又问:“安儿想家怎么办,以后可能都回不来了。”
“哪里有阿哥,哪里就是安姬的家。”
姬足被安姬这句话震撼到了,他根本没想到,五岁的安姬能说出这种催人泪下的话来。离乡便是愁,去了郑国,凡事就不能随意而为了。
姬足搂了搂安姬的小肩膀,对风扬道:“庐舍不停,全力赶路。”
风扬难掩忧色:“世子,过了庐舍,前面就是管县北市。过得南市,便入了郑国境内,还是歇歇吧。”
春秋时期,没有发明马镫和马鞍,骑马全靠腰力和腿力,大部分力量都用于操控马匹上。由于井田制,田坎沟壑不少,在没马镫的情况下,只能顺着大道策马狂奔,必经城池。管县,离祭伯城只二十里左右,是去京城和郐都的必经之路。北市归祭国所管,南市归郑国。
姬足不答,风扬觉出异样,一边赶马车,一边忍不住回首问:“世子,我们到底去哪?”
姬足答:“直去梅山。”
梅山,位于祭邑去郐都的直线距离上,恰好位于管县和郐都正中的位置。姬足说的,和在祭国宫中商议好的计划不一样!
风扬大惊:“不去京城吗?刚下令迁都,郐都怕是找不到人,要安置妥当后,国君才会搬过去。”
姬足笑:“如今麦田已收割,田野空旷。郑国想要用兵,却没地方藏。” 春秋第一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