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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幽谷

　　“你知道无花散？”

　　忽略了骂她的话，戚纤络的耳朵打了一个机灵：“那你知道无花散可有其他解法？”

　　医术本来就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戚纤络并不会因为这个而迁怒于他，反而是更关注他话里的意思。

　　看他年纪不大，却是精通医术，想必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我师傅有无花散的其他解法，你若是想学，也要看我家师傅教不教你！”这回他倒是傲娇起来了，小脑袋一扬，故意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来。

　　为了城中的百姓，戚纤络耐着性子道：“那你师傅现在在哪里呢？”

　　“我不告诉你！”

　　他手脚麻利地从墙头跳了下来，老年老成地背着手就要走，完全没理会戚纤络在背后已经变了好几个颜色的脸。

　　现在的小孩子怎么都变成这样了？她上前两步跟在他的身后，抬手就是一个暴栗：“我说你这破小孩儿怎么回事儿，好言好语地给你说不听，非得逼着我动手！”

　　那小孩子挨了一顿揍，顿时变得老实了许多，抱着头上起的小包，眼泪汪汪的看着她：“那……那我带你去还不行吗？”

　　跟着这个小屁孩儿一路走到城郊的城隍庙，远远的便看见荒凉的庙里面一位约莫六七十岁的老人正端着一盘供果蹲在城隍庙的庙脚啃得欢快。

　　“爷爷，你怎么又在偷吃？”像是多次看见这样场景，小孩儿见怪不怪，反而是如常般过去从他的供果盘里挑出一个苹果，自己啃！

　　“你这小子……”

　　老人揪着他的耳朵，劈手抢过被他顺走的苹果，嘴里还振振有词的：“为师让你去寻药，你寻了这么半天都不回来，是想做什么，造反吗？”

　　“你还好意思说，你把我支出去就是为了好一个人独占这里的供果！”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小孩儿也是得理不饶人，直戳老者的脊梁骨。

　　这两人一来一回像唱双簧似的，戚纤络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打扰一下，我这边还有些要紧的事儿想请教老师傅。”

　　“你这丫头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老人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她的脸上，也不再跟小徒弟争执。

　　“听说老师傅有解无花散的法子，我特地来请教。”既然是来求人，戚纤络也得拿出求人的态度来。

　　谁料那老人抱着盘子一挥手：“没有，你听错了！”

　　这一老一小行为古怪，而且在这个赣州的瘟疫之地也能毫发无伤，所说他们没点儿法子，戚纤络是打死也不信的！

　　她冷哼一声：“为人医者，自当以精于医术，高于人品而行世，像你们这样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赣州百姓遭难而袖手旁观，实在是不配称为医者！”

　　“你一个黄毛丫头竟然说我不配行医？”这老头儿终于被激起了怒火，将供果盘子塞到小徒弟手里就过来凶她：“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说我不会行医？”

　　“倚老卖老！”戚纤络也不甘示弱。

　　就是她这幅性子，惹得老头儿火气更甚，他颤抖着手指着她的鼻梁：“我堂堂医仙谷长老，我还能不会行医？”

　　医仙谷？这个名字最近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

　　太后曾说她的母亲也是医仙谷后人，而且跟医典有关的消息也全都指向医仙谷，戚纤络原本也打算等她手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去一趟医仙谷，没想到在赣州竟然让他遇到了医仙谷的人。

　　“你既然是医仙谷的人，可认识冷丹？”戚纤络忙追问。

　　“冷丹？”这个名字一出，老人的面色一变，狐疑地将她上下打量两圈：“你和冷丹什么关系？”

　　看他的样子想来是认识她娘，戚纤络也不再藏着掖着：“我是冷丹的女儿。”

　　“当真？”那老头儿迅速把上她右手的脉，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

　　神色一恸，他有些激动：“小谷主，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什么东西？”

　　戚纤络还是一头雾水，那老人就过来抓着她的手往外走，一边还说着：“这下老谷主可以安息了，小谷主回来了，我们医仙谷也终于有主了。”

　　“你是说我娘是谷主的女儿？”她大吃一惊，还以为她娘只是个打酱油的角色，没想到竟然这么有来头。

　　“正是……”老头儿摸了摸那一大把白胡子，悠悠道：“当年少谷主不辞而别，后来突然怀着小谷主回谷求医，幸得老谷主动用谷中秘药才能保的小谷主平安出世，由此小谷主身体中的奇经八脉中的心脉较常人就会弱一些，故而我一把脉便能确认小谷主了……还请小谷主随我速速回谷。”

　　外界都说医仙谷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医术高超，谷里面也是各种罕见药材齐聚，是学医人想去的圣地。

　　而且她还想了解一下医典的效用，但是……

　　她游移道：“我还没有通知他们……”

　　“小谷主刚才不是说想知道解无花散的法子吗，医仙谷里便有大量现成的药材。”看她还是面色为难，老头儿直接把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小屁孩儿拎过来：“若是小谷主还不放心，我将这小子留着给你们县衙里的人报信，小谷主这边可以放心的随我入谷了吧？”

　　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戚纤络若是再不识趣，便是真的不识好歹了。

　　跟着老头儿从城隍庙出去，到了后山深处，从一个隐秘的山洞进入幽谷。

　　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同鬼谷极像，谷里面满满地种着药材，与鬼谷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这里不似鬼谷般阴森恐怖，入眼处皆是一片明亮景象。

　　空气飘来一股似有若无的药香，戚纤络问道：“医仙谷的人也时常炼药？”

　　“小谷主有所不知，”一面给她引路，老头儿一面给她解释：“医仙谷的人是不常外出，但是偶尔外出的时候也会替人看诊或者将炼制好的药物卖出去用以维持生计。”

　　随着他来到几座竹屋面前，老头儿说：“这里便是老谷主和少谷主住的沁竹居，小谷主先进去稍作休息，我去通知谷中其他长老。”

　　待他走后，戚纤络走进这处院子，只有简单的三四间竹屋，似乎是久了不曾打理，连门口的牌匾上也牵起了几张蜘蛛网，那牌匾上的字迹依稀能够辨认出“沁竹居”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进入竹屋里面，同外面一样，里面的摆件也是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但是屋子正中央依旧是挂着一副药仙吕洞宾的画像，连人物的姿态都同灵湘阁里面的一模一样。

　　难道这是一种挂像的习惯？

　　戚纤络的手轻抚上这幅画像，这幅画像上并没有绣着银线，只是很纯粹的一幅画。

　　少时，她的手摸到吕洞宾的脸时，手蓦然下陷，耳侧随即响起细微的“咔咔”的声音。

　　画像背后有东西，她掀开画像，好好的竹壁往后退了一寸，露出一个方形盒子般大小的空间。

　　这里虽有空间，但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如果按照同理的话，是不是她灵湘阁往日里挂画像的背后，也有一个隐秘的小空间？

　　“我等拜见小谷主！”

　　去而复返的老头儿回来了，这回还带了另外两个老头，老年岁应是她爷爷那辈的了，戚纤络赶紧让他们起身。

　　从他们口中得知的消息和戚纤络所知差不多，她娘亲只说为了报恩去了京城，再怀了她之后身中剧毒回到医仙谷，在生下她之后没过几年便离世了。

　　那到底是谁给她娘下的毒？竟然连以医术称绝的医仙谷都没有办法？

　　“对了，”现在想不通的事情也着实没有必要再纠结，她想到了小白，问道：“你们可知道医典的效用？”

　　“我等……不知，不过谷中传言医典并非书籍，而是活物，我等却从未见过。只有谷中禁地有记载医典的信息，需得谷主才能进去。”

　　那三个老头儿对视一番之后，也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们说的活物，大概是指这个吧？”她将小白从袖子里面揪出来，小白毫无征兆地同几个老头对视着。

　　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目不转睛，全神贯注。

　　小白如此彻底暴露在这么多人注视的目光之下，顿时瑟缩一下：“主人，他们想干嘛？”

　　小白直接口吐人言，惊得那三个老头儿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老鼠会说话……莫非是……”其中一个老头惊讶地看着戚纤络。

　　“正是！”小白不想被人打量，戚纤络就将它又塞回了袖子，“你们还是快带我去禁地，我还赶着时间回去呢！”

　　禁地之内，还真有关于医典的记载，这里面记载的东西甚至比小白知道的还要多。

　　期间有出了医术和古方，还有诸多蛊术。

　　戚纤络对于太后仍旧有强烈的戒备心，特地关注到了里面记载的蛊术。

　　原本蛊术是巫术的一个分支，是巫医用于治疗病人时常用的方法，借用蛊虫之力为病人驱走病痛，但是逐渐有些巫医剑走偏锋，将蛊虫制成控制人身体行为的毒虫。

　　其中尤以嗜血蛊最甚，炼蛊的法子也极其残忍，需要以活人之血喂养七七四十九天，在这四十九天之内要不断用活人去喂养母蛊，待母蛊成熟之后诞下子蛊。

　　若是将子蛊种于活人体内，操纵母蛊人便能是子蛊人乖乖听话，而且蛊虫在人的身体是以寄主的鲜血为食，直至将人浑身的血液吸干为止。 战神嗜宠：医妃太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