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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遇刺
夜色如水，一轮明月高悬于夜空之中，云陌独倚树梢之上，双眸微闭，神情宁静，淡漠如风。夜风拂过，树影婆娑，风儿卷起自然垂下的衣摆在夜色中飞舞。墨色的发丝用一根红色的缎带随意的系着，此刻随着云陌的姿势倾泻而下，懒懒的垂在空中，随风而舞。
“原来云陌在这儿，真是好不自在！”一声含笑之语从树下传来，楚天羿那袭紫色的身影映入云陌的眼帘。
“太子深夜到访，不知所谓何事。”云陌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有些意外的看着立于树下的楚天羿。
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楚天羿那一袭紫袍似染上了一层银光，更显尊贵。他本就长得俊逸，此刻微仰着头，含笑而立，竟似谪仙，不染纤尘。
云陌眸光一闪，神情有些恍惚。那张熟悉，此刻露出熟悉而温暖的笑容，竟让她有些无法招架。可是，无论有多像，他终究不是他。而她，从来都是理智的，即便刚开始有些意外与波动，却不会因此改变什么。
将云陌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楚天羿眼中的兴趣更浓了。自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云陌的神情就有些不对劲。她的眼神让他困惑，她的神情让他不解，她的言辞更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她一定见过他，而且是在很早以前。他们一定有过交集，所以，她看着他的眼神才会如此复杂。
可是，也正是这一点让他困惑。若是他们以前见过，他必定不会忘记如此出众的云陌。可，当他不死心的反复思索，他的记忆中，终究没有云陌的存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见过吗？”终于，楚天羿将心中的困惑问出。
上次救回梦回雪的时候，他就问过。但是答案却是否定的。只是，若真的不曾有过交集，那为什么一向淡漠如水的云陌每每见到他都会神情恍惚呢？虽只是一瞬，但是以他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来看，云陌看他的眼神明明是不一样的。
“太子救过云陌一命，不是吗？”云陌双眸微垂，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遮挡住她的眼神，让人看不清此刻的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除此之外呢？我们有见过吗？”楚天羿皱了皱眉，继续问道。
“没有。”平淡的语调，毫无波澜的声音淡淡的吐出。
“我不信。”楚天羿脱口而出。
他深深地看着斜倚在树梢上的云陌，此刻的她双眸微闭，绝美的容颜夺人呼吸。朦胧的月光倾洒而下，她如月下仙子，清冷而高傲，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一声轻响，身旁的树枝微微一沉，云陌不由睁开双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树枝之上，此刻正俯视着自己的楚天羿。
“若我们从未见过，那为何那天你会失态？为何每次见到我，你都神情恍惚？为何你看我的眼神，那么复杂？”楚天羿眉头深锁，探究的眼神紧紧盯着云陌的眼睛，想要从那双眼中找到答案。
可惜，他失望了。那双眼平静无波，淡漠无痕，根本让人瞧不出半点儿心思。
“云陌的确不认识太子。只是太子的容貌与云陌的一位故人十分相似，才会让太子殿下误会。”云陌脚尖轻点，衣摆飞扬，站在了另一根树枝上。
今夜终究无法安宁了。
“只是这样吗？”楚天羿一顿，心中竟有几分失落。
“只是这样。”云陌看向那轮明月，他不是他，也不会变成他。而她，再也不想要那种伪装的温暖。伤过一次，痛过一次，傻过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那，他人呢？”楚天羿咬了咬牙，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他不在这个世界。”云陌深吸一口气，看向楚天羿，平静的开口。
“对不起……”楚天羿张了张口，却只能吐出这三个字。
“都已经过去了。”云陌摇头，心中的压抑忽然间消失，她竟有一种轻松的感觉。是的，都过去了，无论她曾经有多么的怨恨与悲痛。这些，毕竟都已经过去了。就像独孤夜说的，现在的她，有疼她、爱她、愿意用生命保护她的人。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咻！”破空之声传来，一支利箭电射而来，锋利的箭头上啐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雕虫小技。”楚天羿心中本就不愉，见此冷哼一声，挂于腰间的长剑蓦然出鞘，朝那箭劈去。
“不要！”云陌见状心中一沉，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楚天羿的剑已经劈上了箭头，电光火石之间，云陌一把扯过楚天羿，想也不想便将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楚天羿身前。
楚天羿听到云陌的声音心中虽然不解，却没有收招。锋利的剑刃劈上箭头，瞬间，密密麻麻、细如牛毛的小针从箭头中射出，来势汹汹。楚天羿脸色一变，这才明白过来云陌的用意，却为时已晚。
说时迟那时快，云陌挡在楚天羿身前的瞬间，腰间软剑便已出鞘。一阵“叮叮当当”的碰撞之后，云陌飞身而起，手持软件，朝另一棵树上一挑。一道黑影闪出，想要逃跑却快不过云陌手中的利刃。
“噗嗤”一声轻响，如刀入钝肉，那人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已断了气。
“云陌，你没事吧。”楚天羿飞身而来，紧张的看着站在一旁的云陌。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他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云陌便已经解决了。一丝懊恼自心底升起，他从来都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可今日却在云陌面前如此莽撞，险些丢了性命。虽说是因为云陌的那番话对他有些打击，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终究无法释怀。
“我没事。”云陌摇头，脸上平静无波。
“你救了我一次。”见云陌没有什么异常，楚天羿不由松了口气，朝云陌笑道。
“太子也救过我的命，我们算是扯平了。”云陌点头，没有丝毫客气。
他救了她一次，如今她救他。她从不欠别人人情，而刚才救楚天羿，不过是为了还他一个人情。况且，火狐之心还没有拿到，楚天羿不能死。
“好无情。”楚天羿张了张嘴，吐出三个字。
“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最近几天京城不会太平，太子还是少出宫的好。”云陌没有理会楚天羿，径自转身离开，留下楚天羿一人自怨自艾。 凰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