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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girl(我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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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儿,嫁到那样远僻地方,可有吃苦?”

  “王府里面要什么有什么,山珍海味都吃得,吃苦倒难。姑母莫担心啦~”

  金陵城南张府,归宁的大小姐恩灵言笑晏晏,对面的贵妇人面露欣慰:“那就好,做人妇不比做姑娘,要当家持家。你样样要强,封国王妃这点倔强是该有的,但对自己夫君,记得定要柔婉些。殿下说什么定什么,你应承便是,夫为妻纲……”

  “姑母之前就提点过,侄女儿都记得。”张恩灵扬起一张大方明艳的笑颜,仿佛怕这位长辈不能彻底安心,握着她的手又轻捏了捏。只有在姑母环顾和左右侍婢吩咐说话的时候,眉心才一闪而过地紧一紧。

  这小小的动作没能逃过爱女狂魔张泰的法眼。他找了个借口将她单独带到书房,关起门来就问:“恩灵,跟爹说实话,宁王殿下可曾委屈过你?”

  张恩灵愣了一下,眼睛霎了霎,道:“爹爹这是怎么说的?殿下如何会委屈女儿?

  张泰锁眉不语。太孙殿下多少促成这桩婚事,宁王恐怕都知道,以他的敏锐,心里难免膈应。倘若他真的全无异心,对恩灵倒能平常处之,可如果有……“殿下待你,真的都好?”

  “嗯~别说是我了,殿下就连对府里的下人,都宽和慈爱。但平时一办起公务,立刻换了个样子,矜矜业业,半点马虎不打,下面人犯了错,处置也是极严厉的。女儿原是没见过其他人,无从比较,但做得这样好,如何都难得!原本女儿还想呢,杨妃娘娘在宫里也是不张扬的,圣上怎么会对殿下这般眷顾,大宁府这样重地的边防,也都放心托付?也只有看了才知道,那真是殿下自己挣来的!”

  张恩灵不吝溢美地说着丈夫的好话,半是不想父亲担心,更大半是真的觉得他很优秀,而她作为妻子,却一直拖他的后腿,难怪他不喜欢自己……张恩灵心酸地想,爹应是不知道她在宫里丢丑的事吧,但愿他永远都不要知道。

  这厢张恩灵报喜不报忧,那厢徐天晴正赤诚剖心肝。

  “真是对不住世伯!怪我一时大意,没想到燕王殿下会那么做。急智有限,当时实在没法更好周转……以后场面上的事,我都会见机而行,绝不令世伯为难。这玉牌,如今就物归原主了。”

  徐达将那面作为契礼的白玉错金牌半托在掌中许久,天晴见之,不敢松手,只等着他全盘接下。未料,他又轻轻推了回来:“你早是皇上钦封的魏国公义女了,怎么还叫世伯?”

  徐达没有生气,看向她的目光还是那样和善。伯仁的长女敏柔也是他看着长大,看着她成了太子妃,生下的嫡长孙深受皇上喜爱……他曾想,待他日伯仁的外孙登上帝位,或许他仍能老骥伏枥,为之效力以忠,那也总算不负了与老兄弟这一段香火情。

  谁知造化弄人,伯仁的爱女、外孙双双早故,世事推移,演变成今日局面……如今他的幼女,却阴差阳错来到他面前,还被皇上钦点做他的义女——谁能说,这不是天意呢?

  “义、义父?”天晴没想到徐达真愿认她,喜出望外。

  “呵呵!好女儿,好天晴。”

  “那这盏茶,须要重新奉一遍了。天晴给义父请安。”

  徐辉祖始终站在一旁,表情沉凝。他对父亲的做法一直不认同。不管常天晴是不是存心为之,有没有和燕王串谋,这层义兄妹的关系着实已给他添了不小的麻烦。那日见太孙和曹国公李景隆私语窃窃,他就有了数,太孙对徐家的猜忌重又萌发,以后到底能不能尽数消弭,可难说得很。

  天晴磕完头,起来走到徐辉祖身边,笑道:“大义兄脸上的表情,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呢。”

  “像谁?”徐辉祖目不斜视,淡淡问道。

  “燕王府的瑛儿姑娘。只要一看到这表情,我就知道,人家肯定特别不待见我~”

  徐辉祖眉锋一促:“你跟瑛儿熟识?”

  天晴暗怪,都住在王府,熟识有什么不对?倒是他,长在京师,应该少有机会北上探访长姊,会知道她养女的事,才更加离奇吧?

  “诶~你就是皇上赐给阿爹的那位义女?是大姐夫府上的人对不对?你叫天晴,来自云南,是不是呀?三哥说上回弄脏了裙子的那美貌姑娘是你的侍女,真的假的?咦?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这时三小姐妙琳不知从哪跳了出来,连珠炮似地问个不停。

  “妙琳!女孩儿家叽叽喳喳的跟只鸟一样,你一口气问几百问,叫人家怎么答?”徐达放下茶盏,还没来得及开口教训,徐增寿已经走了进来,厉声呼斥。

  徐达向来拿这对小儿女无法,笑着摇了摇头,道:“来,妙琳,天晴比你大两岁,你该要叫她一声姐姐的。增儿,你们在宫里也见过的,该早就熟识了吧。”

  “熟识熟识~还一起打过球呢。”徐增寿挤弄眉眼,冲她一笑,“可惜就差了一口气,没能赢过大哥。”天晴刚想说话,徐增寿凑前往她额头上瞧了瞧,“咦好得居然这么快?当时看宁王妃下的狠手,我还以为你要有一月出不了门呢~”

  “什么宁王妃?什么狠手?啊?”妙琳拉着三哥的胳臂,连甩连问,“你那天回来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徐增寿不耐烦地挥挥手:“别闹!我找天晴有正经事,小孩子一边玩儿去。”

  妙琳嘟着嘴不乐意:“早知道我就跟着你们一起进宫了!阿爹也是,大哥、三哥也是,进宫从来都不带我,我又不占什么地方……”

  “胡闹!”徐达对她难得横眉冷语,“女儿家怎好随便抛头露脸?这种不知害臊的话,以后都不准再说!辉儿、增儿,你们万万不能顺着她!”

  妙琳不敢和父亲造次,不服气地瞪了徐增寿一眼:“他什么时候顺过我了!”转头甩手跑了出去。

  徐达心中叹息,他两个女儿都嫁给亲王成了王妃,妙溪天天和丈夫上演全武行,日子过得如何如意?妙纭当然不会那样,可妙纭,他的妙纭,哎……

  如今只希望,妙琳不用步两个姐姐的后尘,太平安泰过完这一生。只要别又嫁入皇家,有他和几个哥哥给她撑腰,什么样的丈夫都委屈不着她。

  徐增寿不明父亲的深藏心事,继续嫌弃着妹妹:“小丫头都到了嫁人的年纪,还这么闹腾,看来要找个厉害的婆家,才能制得了她!”

  天晴轻咳了一声,问道:“三哥说有正事找我,是什么事呀?”

  “哎——”徐增寿把她拉过,“就是你的三嫂啦。大夫算算日子月头就该生了,到现在还没动静,烧香拜佛都不管用。我倒没什么,她急得不行啦!你是医女吧?就算看不出个结果,宽慰两句也是好的。”

  安慰人一向是天晴的强项,何况又是这位便宜义兄的老婆,她自然一口答应。

  走进房里,三少奶奶庄氏正恹恹躺在床上,神情惫懒,面色倒是红润有光,看到天晴和花姣,立刻坐了起来。

  “三嫂嫂慢些,这肚子圆圆这么漂亮,压着一点可不好看啦。”

  “三少奶奶安好,上次问奶奶借的衣裳,婢子给洗净了带过来了。”

  “嗯,你们费心了。”庄氏冲她们分别点头笑了笑。天晴边观脉听胎,边继续与她闲说。庄氏慨道:“这孩子的架子也是太大了些。三催四请,他理都不理。阿翁说,要再无动静,只能请恩旨,叫宫里的太医医女来看看了……今天正好你来了,相公少不得想起来麻烦你……”

  “哪里称得上麻烦?倒是三嫂嫂得少担些忧思才是。小宝宝紧贴在母亲心下,一起一落全都分明得很,知道这次自己赖得久了,出来必要受母亲责备,这才不肯出来了。”

  明明是笑话,天晴却抚着她的肚子说得一脸严肃,庄氏不由被逗得一乐,转晌又问:“当真不要紧吗?”

  看她的情况,胎动平稳,子宫和胎盘都不像有什么异常。照理她这么上心,也不会算错月信,那只能说是缘分还没到了。然而母亲的心情对胎儿影响极大,要是只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是晚了,估计她会更加紧张吧?她又是头一胎,临产前心慌意乱,只怕徒增危险。

  天晴笑着牵起她的手,握在掌中拍了拍:“当真不要紧~老话说,贵人迟驾,大器晚成。依我看,这孩子绝对是大富大贵的命途,自然是同一般人不一样的了。别说封侯拜相不在话下,比起他爹爹来青出于蓝,就是和爷爷比也不差什么~我给拟一个催产的温方,每天过午服用,接下来三嫂嫂就只管放宽了心等着。这位小少爷见娘亲不怪他了,自然会忙不迭跑出来的~”

  一席话哄得庄氏转忧为乐:“别的先不说了,你怎知他一定是个男孩子?”

  “我先前帮不少产妇接生过,只要过了五个月,这肚子是男是女一看便知。三嫂嫂如果不信,我们赌一把?”

  “呵呵呵~你打马的能耐早就传开了,我哪来的胆子,敢跟你混赌?”

  她打马的能耐,不就是逢赌必输么?

  天晴噗嗤笑了一声:“原想着不要诊金,就拿这赌筹狠狠赚一笔,三嫂嫂却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得。”说着对住庄氏的肚子柔声怨怪,“小公爷,你家娘亲可太小气了些~”

  庄氏左右各扫了一眼,低声道:“我信你啦,就当他是男孩子好了,唯独小公爷什么的话,咱们还是不乱提了。如今太平天下,哪能再出一家两公的恩荣?阿翁不说,相公上头还有大伯二伯呢……”

  天晴笑着点了点头:“嗯!”

  两人又聊一会儿,天晴想起三小姐妙琳向来最喜欢缠着这个嫂嫂,这一个多时辰却全不见她人,倒是有点不寻常;问起庄氏,她也不明就里。以自己的身份终归不便久留,天晴嘱她几句临产前保养的宜忌,留下花姣作陪,便准备去向徐增寿交差,向国公爷告辞。走过花园风清斋,忽听得里面传来一阵对话声。

  “如今元廷君侈臣汰,将愒士玩,早已没了气数,各部又不尽归附,要说能成患成灾,未免鳃鳃过虑。”是徐辉祖的声音。

  “可自辽东至甘肃,东西六千余里,战马不过十万。北平行都司这样重镇,马匹悉数不过二万,若敌方十万之骑合股来战,我军只能以一当五,实在勉强了些……”咦?张之焕居然也在。

  “若遇敌军突袭,尚不及集合战马,可先步兵夹马,壮助声势,掩以三节阵法,便不能火速退敌,也能挫其锋锐……”徐辉祖道。

  “退敌该是不成问题,但文耀说的有理。蒙古马本就耐跑,我大明又以步军为主,追不出一舍之地。要是鞑子反复袭扰,我等虽是守势,久而久之,必然力竭精疲了……”徐增寿道。

  “文耀有否留意,近来茶马司的价格如何?”徐辉祖忽而道。

  张之焕的声音带些笑意:“尚且稳定,三十五斤茶叶可换一匹成年战马。允恭兄是想从番邦多买一些好马,配育良种么?”

  “文耀兄以为不值得一试?”

  “倒也未必。不过刚听太孙殿下抱怨过,今次安南那边进的贡马也不甚佳。况且西南一带马匹本就以走山路见长,虽说性情温驯又有耐力,于平原之地冲锋,却未见得理想,要配成堪用的军马,着实得下一番功夫……”

  明明和自己没什么干系,天晴站在窗下听了半天,才恍惚想起,要是迎面撞上张之焕,只怕不知该说什么好。正要走开,转身突然感到肚子上挨了一球。“呜哇~”低低唤疼,顺势把球捧在手里,才发现那不是球,是个尚未留头的双髻小脑袋。

  “国公爷还有这么点大的女儿吗?”天晴心里纳闷,那脑袋已经往上抬了抬,露出一张粉团团的小脸,两颗乌溜溜的眼睛啪塔啪塔眨了三四下,一盏奶声奶气的嗓音问她:“你是,国公爷爷新收养的义女么?”

  什么收养啊,我都多大了?天晴只觉她问得好笑,可她又一脸认真,叫她无力纠正:“是啊,你呢?是你国公爷爷的小孙女吗?”

  “不,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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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咔假期终于要来了~宝宝们双节快乐!? 明传奇志之肆羽易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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