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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奶奶
苏辰煜“砰”的把门关上，我的手里还抓着一个削皮削了一半的土豆。
我问他怎么了，苏辰煜没理我，只是丢了串车钥匙给我，我识趣的去开车，可手里还抓着个土豆，想了想，我把土豆放在后备箱里，反正明天还能吃。
快到小区门口，迎面而来的法拉利对我“嘀嘀嘀”的摁了摁车喇叭，我瞪眼一看，是黎清河。
为了方便讲话，我把车窗摇了下来，黎清河也把车窗摇下来，问，“不是吃饭吗，你们去哪儿？”
我看了苏辰煜一眼，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于是告诉黎清河，“今晚没饭让你蹭，你还是自己回去随便吃点吧。”
黎清河听了，说，“那你们去哪儿？”
苏辰煜可能是没耐心了，在旁边冷冰冰的讽刺我，说沈曼你跟他很熟吗，有这么多话要说吗？
一下子，气氛特别尴尬，我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看了黎清河一眼，然后连再见都没说，就把车窗给关上了。
出了小区，我又开了一段路，这才轻声问苏辰煜去哪儿，他冷冷说着，“随便。”
我随便的在路上开着，车里压抑的气氛让我很是不安，我没话找话的问苏辰煜，“这几天怎么没见依依？”
苏辰煜没好气的说，陈依依自己有家。
我不再多嘴，突然想起赵志文一开始对我不耐烦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管我说什么，他都是没好气的。
于是我把车开上外环，打算兜个大圈，平复一下我的心情。
我没想到，我会把车开到吴淑贤家楼下，更没想到，她会和一个老太婆在楼下吵架，我看那个老婆婆有点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我对苏辰煜说，“你在车里坐会儿，我过去看一下。”
苏辰煜没理我，捧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发消息。
我朝吴淑贤那边走了过去，她没看到我。
没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吴淑贤在骂那个老太太，走近了才听清，是那老太太在骂吴淑贤。
老太太在吴淑贤脸上敲了敲手指头，说：“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我儿子也不会被你生的那个赔钱货给害死，你现在出息了，能住大房子了，凭什么不给钱我治病？”
一瞬间震惊了，我看到吴淑贤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但她咬着牙没发作，只是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那个老太太。
老太太见她瞪眼，一巴掌就打到吴淑贤脸上，骂她臭婊子，害人精。
老太太还说，“我儿子的赔偿款，你偷了三万去养你那个赔钱货，你好意思用我儿子卖命的钱，养杀人犯？吴淑贤，你把钱还给我，那是我要拿去救命的。”
“奶……奶？”
我认出来了，眼前的老太太，是我的亲奶奶，可我搜遍了记忆，加上这次，我也才见过她三次。
一次，是很小的时候，一次，是我父亲的葬礼，还有一次，就是现在了。
听到动静，吴淑贤抬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见到是我，她的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
老太太也看了我一眼，但她没认出我，还以为吴淑贤想跑，立马死死的揪住她的衣服说，“我找你很久了，你今天不把钱赔给我，我就把你抓去坐牢，让你死在里面，烂在里面。”
“不是要钱吗？”吴淑贤朝我一指，对奶奶说，“害死你儿子的人，就站在那里，她很有钱，她男人更有钱，你想要多少，自己找她要去啊！”
我怔住了。
一时间，记忆涌入脑海。
吴淑贤说那年我三岁，父亲出车前抱着我，说会给我带新衣服回来，但没想到，那年过年，我没有新衣服，连父亲也没有了。
“啪”的一巴掌扇到我脸上时，我才回过神来，奶奶凶神恶煞的站在我面前，说原来你就是那个杀人犯啊！
奶奶还说，“看看你这张脸，跟你妈年轻时候一样，一看就是出去卖的。”
我看到吴淑贤气得发抖，甚至还挤出几滴眼泪，在我印象里，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既软弱，又脆弱。
她总是打我，骂我，恨得狠了，还总说想要掐死我。
可她面对奶奶，俨然像是换了一个人，顺从又懦弱。
“拿钱来！”
奶奶在我面前伸出一只手，说，“你妈当年偷了我儿子拿命换的三万块钱，按现在的价钱来算，你起码得赔我三十万。”
“我……没有钱。”哽咽的开口，我的心里，又酸又痛。
“没钱？”奶奶冷笑起来，“你三岁那年为了钱逼死我儿子，现在，又想为了钱逼死我这老太婆对吧？我告诉你，要不是你当年……”
“你神经病吧！”
吴淑贤一下子冲过来，我看到她双眼通红的把我往她身后一拽，她像个发了狂的母狮子，对着我奶奶咆哮，“你这个老不死的，你要钱买药吃啊！”
这是我妈第一次维护我，我脸色发白，却一点也感动不起来，我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背影，心却有点发凉。
奶奶被我妈骂了，也怒了，说你才要吃药，“当年要不是你养的那个杀人犯，抢人东西还打伤人家的小孩，我儿子至于不要命的去跑夜车赚钱？”
一句话，骂得我透心凉。
我看到吴淑贤转过身，一把抱住了我，她从来没有像这样惊恐过，她说不是的，你爸是为了给你买新衣服，跑车的时候，遇到下雪，出了意外。
她极力的解释着，把小时候对我说过的话，一遍一遍讲给我听，可我奶奶说的，却是另外一个版本。
她们彻底撕破脸皮，吵得不可开交，我从她们吵来吵去的话里，终于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据说，我尽管三岁，可我为了一根棒棒糖，随手抓了手边的小皮球砸了人家，那个小孩从沙发上摔下去，磕到地上散放的积木，险些瞎了一只眼睛。
我爸为了赔钱给别人，这才没日没夜去赚钱。
奶奶知道后，赶到家里骂我是害人精，我妈和她吵，推搡中，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摔断了胳膊，我哭得差点断气，跑了夜车回来的爸爸见了，二话不说就送我去医院。 你是心上穿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