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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大水

　　掀开树皮门，天已经要黑了，荒原“呜呜”的刮着风，她越走越心凉。

　　直到身后一声呼唤响起。

　　“德玛……”

　　竟是戴的声音。

　　安笑凡应声转头。

　　是戴和另一个高壮些的雄性，那个雄性身上背着个大包裹，不知道装了什么，都高出人头顶了，不过看他倒是走得很轻松。戴也没空手。

　　他们并排走了过来，戴似乎有些别扭，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安笑凡。

　　“德玛，对不起……我本不想说，但是……”

　　“我知道，”安笑凡一时热起来的心又凉了下去，她拍拍戴的手臂，安慰的笑道：“你如果不提，我就不会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到时候真开始干活了，这边发现他们合作的竟然是狼族，那岂不是更惨烈！如果你是专门来为这道歉的，我觉得不用。”

　　戴人虽敏感，而且有时候会显出无可救药的怯懦一面，但是，他的出发点并不坏，安笑凡看得很清。

　　“德玛，巫让我们跟着你走。”戴旁边那个男人呵呵一笑，笑得有些憨厚：“巫说，她虽不赞同和狼族一起做事，但是，也不会阻止你去。我们两个是她叫来帮你的，可以帮忙做做事情。对了，我是族长的哥哥，我叫大水。”

　　大水……水和石，单放在一起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如果一旦和这两个名字的主人牵扯到一起，那就有点微妙了。

　　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你不恨狼族？”

　　安笑凡认真看着眼前这个人。

　　“恨，”大水语气认真：“但是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仇恨不能当饭吃，我们的妈妈，就是被饿死的，她很痛苦，她周围的我们也很痛苦，比起全族的仇恨来说，我更不想再经历那种事情。”

　　有前途。

　　安笑凡暗暗给他竖起一根大拇指，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那你呢？”

　　她转而看向仍在别扭的戴。心里叹了口气，戴这个人，似乎有些精分，一时温和善良好青年，一时扭扭捏捏闹脾气，要不是那碗汤奠定了基础，她是真不想和这种人共事，谁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自己和巫申请要过来的，本来巫想让我妹妹来，但是戴太主动了，所以就让他过来咯！”大水有些心直口快，没等戴来得及阻止，他已经把人的老底都抖落出来了。

　　戴他想拉住大水，但是动手的速度没大水嘴快，似乎一时有些羞愤，低着头在那里搓脚底板。

　　“好了好了，那我们，走吧？”

　　安笑凡并不想去当知心姐姐，因为，她真的好饿啊！早点找到石头，意味着她捞鱼的计划能够成功进行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能喝到热腾腾鱼汤，对她来说，竟是在这茫茫冰原上唯一的安慰。

　　说不定呢，水煮鱼、鱼头豆腐汤、酸菜鱼、烤鱼……一长串菜谱从她脑中掠过，嘴角开始有某种可疑的晶亮的东西出没。

　　戴和大水的到来似乎重新点燃了安笑凡心里那点要灭不灭的火，火虽还是小，但是能照亮很多地方，之前的沮丧阴霾似乎在瞬间就被一扫而空。

　　“现在我们要去找狼族。”

　　她在这草原上认识的唯二两个熟人聚集地，一个是兔族，一个是狼族。现在兔族那边没戏，只能去找狼族探探口风，到时候见机行事。

　　大水只是稍作犹豫，便点头答应了。

　　戴一脸便秘神色，跟上来的步子却不停。

　　安笑凡又偏头看了他一眼。

　　北山离之前她遇到狼和鹰战斗的那里不远，但是据大水所说，北山狼族他们不一定在北山，因为狼族他们平日里本就靠四处打猎为生，在这个食粮奇缺的冬天，能够猎到的动物也很少，他们此时多半会下山去其他地方打劫，很少时间会安分待在北山。

　　安笑凡怀疑自己听岔了：“打劫？”

　　“是啊，打劫。”大水神色很坦然，他似乎不明白安笑凡惊讶的点在哪里。

　　安笑凡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无从说起。

　　她似乎潜意思里想反驳大水，说那只黑狼应该不是这样的狼。但是一时之间不知从哪里反驳，对啊，自己本来就对他一无所知。

　　但是，打劫？这也太恶劣了！

　　这种行为在她原来那个世界是要关进牢里的好吧。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种事情不对？”

　　安笑凡纳闷的看向大水和戴。

　　但是就连刚还在别扭的戴都抬起了脖子好奇的问她：“哪里不对呢？”

　　“哪里都不对！”安笑凡有些抓狂：“不去劳动，仗着自己的武力，去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抢来本来是人家的财产，这样是，很大很大的坏事，是无比野蛮的行为！”她一时不知道怎么描述犯罪。

　　“可这是没办法的事，自然选择了弱和强，运气不好就会被归到弱者那一方，而强者掠夺弱者本身也是自然选择的结果。所以弱小的如果要保全自己，就要学会躲藏，或者依附于强大的王庭。王庭可以保护我们不被欺负得太过分。”戴似乎想明白了安笑凡的点在哪儿，却很无奈的样子，解释道。

　　安笑凡没想到自己竟从一个原始时代的兽人嘴里听到如此言论，下巴都惊掉一层：“大水，你很厉害。”

　　“要想开点，不然就会每天过得很悲伤。”大水笑起来还是很憨厚，眼睛却很亮。

　　“是啊。”

　　安笑凡和他对视一笑，恍然间找到之前那个世界和朋友聊天的感觉。

　　商量一阵，安笑凡决定去湖边等，船到桥头自然直。

　　“大水，巫的那块石头是怎么回事？”

　　面对身上带有她的朋友熟悉感的大水，安笑凡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哦，那块石头啊……”

　　大水正思考，似乎正在整理句子，一旁的戴却抢先开口说道：“那就是巫从神石上带下来的一块，带回来之后就一直被她收起来，之前拿出来过几次，却不是这个样子。在你来之后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娘子，本夫是狼不是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