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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两朵花
蓝袍老者苦笑着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白羽，缓缓道：“你所修既然是儒道，那么与我张家也算有了一些关系。这次找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一些事。毕竟你现在也算是老夫的学生。”
白羽同样抬头看着这个老者，只见老者一身蓝袍，头戴高冠，手持折扇，一派书生气质。
脸上虽然布满皱纹，但沧桑岁月丝毫没有给那一双眼睛染上浑浊，反而带去了仿若洞察一切的清明。
白羽只觉这个老者似乎有些面熟，但白羽知道，自己在秦赵之地从未见过这个老者。
但此时这个老者看到白羽的面容之后，顿时大惊失色，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原地，指着这熟悉的一袭白衣，失声惊呼。
“半圣白羽，是你！你还没死！”
苍老的声音中满是震撼。
听到老者这一声精悍，白羽同样脸色大变。
对于白羽来说，自己独修儒道已经是不可被人知晓的秘密，但自己身上半圣白羽的传承，则是绝对不能外泄一丝的秘密。
这个来历不明，似乎与张家圣人有关系的文院院长，所修同样是儒道。凭借文气之间的感应知晓自己独修儒道，白羽还能勉强接受。
毕竟同修儒道，这个院长对自己不会有什么恶意。
但被他一眼就看破自己和半圣白羽的关系，白羽此时忍不住心神大震。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白羽在秦赵之地已经用血的代价明白了这个道理。仅仅一个撼灵学院的名额都险些让白家覆灭。
那么一个来自千年前的半圣传承，足以让无数人眼红。天武大陆上，人人向武，弱肉强食的道理再明显不过。
一旦被人发现，白羽顿时就会成为一块香饽饽，被无数强者群起而攻之。
哪怕这个院长是七品问道境的斗圣，也不会例外。
白羽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强笑道：“院长，不，老师，您在说什么？学生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半圣白羽。”
老者两眼微眯，仔细打量着白羽，走上前来。
伴随着老者一同走来的，是磅礴的灵力和文气，死死威压在白羽身上，让白羽动弹不得，只得咬牙保持站立。
老者走到白羽身前，一手缓缓按在了白羽的天灵之上。
老者闷哼一声，一身泛白蓝袍无风飘摇，庞大神识齐数涌入白羽体内，寸寸探进，仿佛在仔细搜索着什么。
白羽只觉自己每寸经脉都被看了个通透，就连深藏于心脉的儒心都被这磅礴神识仔细探查而过。
许久之后，就在白羽额头流出冷汗的时候，老者才缓缓叹了口气，收回神识，放下了手掌。
同时，笼罩在白羽身上的浓重威压伴随那碧蓝色的磅礴灵力和文气一齐被老者收回体内。
白羽暗自松了口气，还不忘装出一副惊诧的模样打量这个院长。
“院长，你……”白羽装出一脸不解的问道。
张姓院长看向白羽，缓缓叹了口气，眼中遗憾迷惘皆有。
“不是他，的确不是他……看来是我多心了，也对，怎么可能是他，当年我亲眼看他……”
院长仿若失神一般低声喃喃。
“可是，世上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两株一模一样的花……”
白羽暗自松了口气，出声打断道：“院长，您叫我来到底是要说什么。”
老者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白羽，收敛心中的震惊和疑惑，长呼口气，强笑道：“你这小子，还叫老夫院长？”
白羽心中一动，顿时明白过来，恭敬拜道：“弟子白羽，拜见师父。”
老者呵呵一笑，转身坐到桌后木椅上，仔细打量了几眼白羽，眼中那一丝疑惑和震惊愈深。
“不错，你果然修炼的是儒道。”老者呵呵笑笑，“老夫收你为徒，也是因为你所修儒道。只是老夫有些好奇，你怎么会修炼儒道？”
白羽眉头微皱，随口胡诌，说是自己丹田被废之后捡到一本残破古籍，同时报出了孔呆子的名号。
“哦？你这小子运气还不错。按理说，自千年前神魔大战之后，世间再无儒道书籍，也无儒道一脉。没想到孔呆子竟然藏身秦赵之地，还暗中藏下一本儒道典籍，被你小子捡到了。”
老者毫不怀疑的笑道。
白羽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修炼儒道，那与我张家也算有些渊源。”老者呵呵笑道，“你作为老夫弟子，应当知晓老夫名号，老夫原本是张家长老，名为张怀书，也叫张半儒，身居儒道修炼中的半儒境界。”
白羽连忙拜道：“拜见张师尊。”
张半儒挥挥手，缓缓笑道：“我看你小子儒道天赋还不错，没有灵力辅助竟然也能独修儒道，哪怕是老夫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如今你是秀才境界，想必已经突破过一次……”张半儒忽然沉吟起来，许久之后才缓缓问道，“你上次突破可有人相助？”
白羽心里一愣，明白过来。
上次孔呆子曾经告诉自己，这片天地已经开始排斥儒道。儒生若想突破，必须寻得一处天地之内天地之外的地方，否则会有天道大劫加身。
想到这里，白羽恭敬道：“上次突破，孔前辈帮晚辈加持护法，这才让晚辈躲过一劫。”
张半儒缓缓点头，眼中的一丝疑惑消散，笑道：“孔呆子心眼倒是不错，竟敢以身犯险，从天道手中救下你小子。那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儒道如今已经不立于天地间，被天地摒弃。”
“现在你修为薄弱，还不会引起天道注意，也不被天地间的规则束缚。但日后你若突破，还需寻得一处天地之外的地方，躲避天道规则。”张半儒交代道。
白羽点点头，记在心里。
“师父，”白羽忽然坏笑道，“既然您老人家把我收作弟子了，那么……是不是该给点什么好处。”
张半儒闻言一愣。
“比如什么儒道功法，什么法宝啊。不过以您老人家的身份，估计不是玄阶上品的宝器都拿不出手……”白羽嘿嘿笑道。
张半儒哭笑不得的看了白羽一眼，心说自己这是收了个什么徒弟。
自己还没说完话，这小子就先问自己要东西了。
张半儒好笑道：“法宝，撼灵学院有很多。功法更是多的数不胜数……只是，自神魔大战之后，儒道的功法和儒生所用的法宝尽皆陨灭，更是无法炼制。”
“所以，这些东西你是不用想了。老夫本来也没打算给你这些东西。”
白羽听到这里，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不过……”张半儒忽然沉声道，“你作为老夫的弟子，单凭那块牌子，每个月可领三十五块灵石，同时文武学院的两座府库，你都可以随意进出。”
白羽两眼一亮。
文武两院的府库，其内是数不胜数的典籍。对于白羽来说，只要是典籍，不论是记载了功法还是那些诗词歌赋，都能够极大的增长文气。
白羽嘿嘿一笑，满意的朝着张半儒一拜。
“当然，老夫难得收徒，也不会只给你这点好处。”张半儒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卖起了关子。
白羽一愣。
张半儒笑道：“你这半年在学院好好积攒文气，等到半年之后的新生大比，如果你能胜了武院那个轩辕莺儿，老夫可以给你改一下奖励。”
张半儒看了一眼满脸好奇的白羽，却并未说破，一脸神秘道：“至于是什么奖励，你小子肯定不会失望。”
白羽只得压住心中好奇，无奈点头。
“好了，你走吧。”张半儒挥了挥手。
白羽再次恭敬一拜，转身走下通天塔，往宿舍走去。
等到白羽离开，张半儒站在高塔窗边，看着显得渺小无比的一袭白衣，缓缓叹了口气。
“一模一样啊，怎么会不是呢？”
时光流转，在幽幽无尽的岁月长河中，终究会出现两朵一模一样、连纹路都一丝不差的花。
由内而外，一模一样的花。
究竟是否为同一朵，且留给后人评说。 武道儒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