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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融道
“大道？天之大道？”在黑袍白羽诧异的目光中，白羽哈哈大笑道：“我只知道，只有众人都能走的道，才叫大道。若只容一两个人前行，那便是小道。”
“道，从来都是不分大小。儒道也好，笔墨之道也好，炼丹符箓也好，你眼中的小道，在我眼中却是大道。”
“天地众生，有村民牧羊，有农夫更低，有稚子学语，有少年读书，这一举一动，都是道。”
“这其中的道，便是所有人都可走的大道。而你所说，那只许一两个顶尖强者一窥面目的所谓大道，或许高深无比，或许强大无匹，但那并不是大道！”
黑袍白羽脸色难看，喃喃道：“那，那是什么？”
白羽继续道：“那不许众人一看究竟的道，本就不是人走的道，而是天道。大道，无处不在，无人不在其中。”
“大道……天道……”一时间，黑袍白羽皱眉喃喃，身上一袭黑袍仿若黯淡几分。
片刻之后，黑袍白羽强呼口气，冷笑道：“竖子小儿，倒是挺会胡言乱语，险些令我入歧途。”
“小小秀才境的儒生，也敢言天地大道？罢了，我且问你第三个问题。”
“这个问题之后，你若儒心不碎，我便放你。你若儒心碎裂，那便怪不得我了。”黑袍白羽眼中透出一种阴冷，看了一眼白羽，缓缓开口道。
“你所修的儒道如何？”
白羽呵呵笑道：“大道。”
“大道？我且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大道！”黑袍白羽忽然冷笑起来，在这一瞬，这副画卷天地仿若都变得黑暗，狂风阴冷。
而黑袍白羽则仿若化身这片天地的白羽，浓郁威压呼啸而至，浩然如天威，死死压在白羽身上。
浓郁的丹青之道，朝着白羽尽数席卷而去，冲入白羽体内。
在这一瞬，白羽体内的儒心顿时碎裂七成，竟是被这浓郁至极的丹青之道险些冲散。
白羽只觉自己仿若失神，无数对于丹青之道的感悟尽数涌来。
这浓郁至极的对于丹青之道的感悟，若是放在平时，若是施加在别人身上，无疑是一场莫大机缘。
可对于此时儒心不稳的白羽，赫然是一场关乎儒心存亡的浩劫。
白羽两眼仿若失神，呆呆的伸出一只手，抚摸面前虚空，仿若要握住一条无人可见的丝线，又仿佛是遥遥看见一条无人可见的大道。
被黑袍白羽的浓郁的丹青之道感悟所席卷，白羽只觉心中仿佛多了什么，对于丹青之道的理解突飞猛进。甚至在之后，仿佛有一条无法抓住的大道。
这种感觉，几乎令白羽失去了自我，沉浸在黑袍白羽的丹青之道中无法自拔，而他体内的儒心也渐渐暗淡，不断粉碎。
白羽的儒生境界在这一刻飞速衰退。
看到白羽迷失在自己的丹青之道中，黑袍白羽哈哈大笑。
“小小儒生，妄言大道。如今你已迷失在老夫的丹青之道之中，只要你儒心被破，老夫便能夺舍你的身躯，从千古封印中挣脱而出！”
“到时，我便能寻真正的天地大道！”
黑袍白羽笑声惊天，他能够清楚感受到，白玉体内的儒心终于彻底碎去。
白羽的儒生修为终于散去，体内淡黄色的文气荡然无存。
一声碎裂之音自白羽体内传出，而此时的白羽依旧仿若呆傻，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目光缥缈，仿若失去神智。
“呵呵，黄口小儿，这么快就迷失了。也罢，老夫这就夺舍你的躯体！”黑袍白羽哈哈大笑，朝着白羽猛地扑去。
如饿虎扑食。
然而下一瞬，黑袍白羽脸色突变，身形猛的止住，甚至后退三丈。
白羽那早已迷茫的双眼缓缓回神，长长呼了口气，低叹道：“天地大道……丹青之道……儒道……”
“多谢前辈，”白羽忽然一笑，淡淡道：“前辈这次试图以丹青之道乱我儒心，虽险些让我迷失，但前辈那冥冥中触摸到天地大道的丹青造诣，却也让我感触颇深。”
“天地大道，是丹青之道，是天下的所有道理。”
“天道，那是天人才可走的独木桥。大道却是世俗人人可走的阳关道”
“儒道，是大道。”白羽声音平静。
黑袍白羽笑道：“哦？你方才说人人皆走的才是大道，如今的天下，所修儒道的仅有你一人，儒家典籍更是荡然无存。为何你这无人修炼的儒道是大道？”
白羽缓缓道：“书不存，无妨。无人修炼，也无妨。儒道，人之道，人活在世，便有忠义礼信，这便是儒道。文字是儒，众生是儒，牙牙学语的稚子是儒，天下鸿儒也是儒，走夫贩卒、猎户柴夫，也是儒。”
“儒道虽然不存，但儒字长存。天地众生，皆是大儒。”
“儒道，说白了，就是人活在世的道理。大道是道理，小道也是道理，书上道理再多，也不如人间的道理来的多。天下再无儒书又如何？”
“这半年，我在文库中博览群书，接触到万千大道，虽然险些迷失其中、乱去儒心。但我却也因此明白了，这符箓炼丹，武道文道，万千条道，同样是人世间的道理，而我所修的儒道，就是这些道理。”
白羽忽然一字一顿，缓缓道：“所以，我所修的是儒道，也不是儒道，而是万千条道，是大道，是天下的道理。”
在这一瞬，白羽原本已经开始粉碎的儒心猛震，绽放出璀璨光华。
白羽原本已经散去的儒生修为，在这一刻也重新壮大，淡黄色文气从无到有，磅礴而起。
一时间，白羽一身儒道境界势如破竹，书童一重境，二重境……倏忽间，已入秀才境，在几个呼吸，已经到达原本的秀才四重境。
而那白羽身上愈发磅礴的文气依然未止住，如雷鸣一般迅速壮大，一声轻响从白羽体内响起。
秀才第五重！
白羽长呼口气，释然一笑。
黑袍白羽脸上惊悚更甚，眼中满是愕然的打量着白羽。
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此时的白羽有些不同。或者说，是白羽体内那碎而后生的儒心与之前有了一丝不同。
那儒心之上，竟然带上一丝莫名的气息。让黑袍白羽感到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
丹青之道……
黑袍白羽双目圆睁，失声喝道：“你……你竟然将老夫的丹青之道融于儒心！” 武道儒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