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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千年孤独

　　翩翩白衣和紫纱遮面的女子尽皆站立，两人都是一动不动。

　　寂静中，紫纱遮面的女子忽然一阵踉跄，温热鲜血自口中涌出，遮面紫纱在血迹沾染下越发鲜红娇艳。

　　白羽脸色微白，却并无伤势，只是体内文气消耗太多，此时呼吸略显紊乱。

　　看着面前的白衣，音莫笑两眼中出现一丝恍惚，随后微微咬牙，轻声道：“你赢了。”

　　哪怕骄傲如她，面对那一首慰灵诗，也只得认输。

　　因为哪怕是她引以为傲、自认为可超过音祖丧魂音的那一曲葬魂，也差了一丝。

　　白羽缓缓叹了口气，笑道：“你天赋很高，这葬魂曲并不完整，这次你虽然败了，但是虽败犹荣，日后断然不会有人再把你视作音祖之后。”

　　“日后此曲一旦完整，只怕所有人都会知道，天音宗除了一个消失千年的音祖，还有一个音莫笑。”

　　虽然自己凭借那机缘巧合之下作的慰灵诗获胜，但白羽心中仍震惊不已。

　　这音莫笑天赋近妖，那一曲葬魂曲如今已是玄阶上品的妙曲，若是真的完整……怕是真的能超越那一曲丧魂音！

　　然而面对白羽的安慰话语，音莫笑并未领情，反倒是忍着伤势冷声一笑，淡淡道：“输了就是输了。什么虽败犹荣，我音莫笑还不需要别人安慰我。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哪怕差一丝也是输，这次我输得心服口服。”

　　白羽脸色尴尬，心说老子给你找台阶，你好歹接一下啊。

　　“不过，白羽，此次多谢你填词。”音莫笑忽然柔声笑道，“这一首祭祀惶惶千万英魂的慰灵诗，倒也配得上我这一首葬魂曲。”

　　“此次虽败，但有了你这一首慰灵诗填词，也算不虚此行。白羽，下次你我再次交手，你便要小心了。”

　　音莫笑说完，将九弦尽断的古琴负于身后，缓缓下台。

　　胜不骄败不馁，以音莫笑的骄傲，当真是做到了这一点。

　　白羽缓缓叹了口气，在文院众人敬畏火热的目光中走下台去。

　　不过白羽虽然获胜，却没多少人再上来搭讪。毕竟经过半年的苦修，文院众人也都知道了这白羽似乎不喜欢跟别人拉拢关系，整日都沉浸在文府之中独自苦修。

　　也只有如此寂寞的苦修，才能让白羽如今有如此实力。

　　高手，本就是用寂寞和孤独堆砌而成。想快乐，想精彩，想无忧，那就别去做高手。

　　众人也就懒得再去搭讪，只是偶尔有几人对白羽说声恭喜，白羽也都一一回过。

　　“兄弟牛逼呀。”南风一脸激动的看着白羽，拍了拍白羽肩膀，道：“都说文道不如武道，但方才那一首慰灵诗，怕是轩辕莺儿都挡不下来！”

　　白羽只得尴尬笑笑。

　　此时，李柔婉清了下嗓子，在众人安静的注目下站起身来，高声道：“文院新生比武，到此结束。获胜者白羽。”

　　“明日举行老生比武。后日文武两院的获胜者进行交手。争夺新生大比和老生大比的头筹。”

　　李柔婉说完，众人尽皆议论起来，眼中满是兴奋光芒。

　　白羽微微点头，记在心里，往回走去。

　　看着白羽的背影，南风忽然感觉到一种无边的孤独，或者说，是一种积攒了千年的孤独。

　　白羽独身一人，往回走去，竟是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自从获得半圣白羽的传承，白羽已经越来越把自己当做了半圣白羽，而那残破记忆中的故人，却从未出现过。

　　孤独。穿越了千年的孤独。

　　因此白羽无比迫切，想知道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羽之所以会如此渴求实力，除了自己身份卑微，实力是自己唯一依仗之外，还因为白羽背负了半圣白羽的传承和记忆。

　　相应的，白羽同样背负了半圣白羽的愧疚。

　　在那一份残破记忆中无处不在、浓郁到极点的愧疚。

　　对千万英魂、对天文大陆的愧疚。

　　在记忆中，若不是半圣白羽儒心被破，凭借他和武帝的联手，击败神帝并不吃力。

　　神魔大战，原本不会是这个结局。千年前的天文大陆也不会近乎灭亡，而那千万英魂，也不至于尽数身死。

　　那一曲悲壮战歌，本不至于如此悲壮。

　　而那个记忆中始终有白雾遮面、看不清容颜的女子，则是半圣白羽心中愧疚最深的人。偏偏那残破记忆中，并未有那女子的一丝一点，只有那女子穿着一袭青衣的画面。

　　而白羽的儒心，正是无愧！

　　若白羽不能抹平半圣白羽心中的愧疚，怕是这儒道修炼到头，不过是一场空。只换得儒心被破，身死道消。

　　但要想抹平那半圣白羽心中的愧疚，要想知道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白羽必须具备强大的实力。

　　这就是为何，白羽现在为了实力，不惜忍受孤独，向那所谓的强者之路迈进。

　　所以，为了实力，白羽才会如此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甚至不惜呆在文库半年不出。

　　也正是凭借这股狠劲，白羽这个出自小小秦赵之地、没有任何背景的人能够在这满是世家子弟的撼灵学院中声名鹊起。

　　白羽缓缓叹了口气，抬起头来。

　　天边夕阳，璀璨如血染，如潮水一般铺展开来，恢弘无比。

　　当晚，白羽和从武院出来的赵小玥还有王铁牛吃着晚饭，两人听说白羽击败音莫笑，获得文院新生第一，都吃惊不已。

　　“嗨呀，还是俺兄弟厉害。”王铁牛大力拍了一下白羽，哈哈大笑，丝毫没注意白羽被这他的巨力拍的身形一晃。

　　赵小玥眼中同样满是骄傲。

　　“对了，你们那边比武如何？”白羽扒了口饭，好奇问道。

　　王铁牛毫不顾忌别人的异样目光，自顾自敞开嗓门，大声笑道：“嗨呀，俺经过这半年修炼，虽然还是不能修炼灵力，但是好歹也整天去砸魔兽，外加新学的功法辅助，力气倒是大了不少。”

　　“今天这一路猛砸，当真过瘾啊。”王铁牛拍了拍那根粗柱，有些遗憾的笑道：“可惜，第四轮的时候还是遇见个一品辟气海第八重的猛人，给俺打了下来。不过打得也是痛快，那小子也被俺砸到吐血。”

　　白羽无奈的白了一眼王铁牛，这傻大个真是傻人有傻福，土灵族血脉可真是一点没浪费。

　　“小玥，你呢？”白羽继续问道。

　　赵小玥倒是有些遗憾的莞尔一笑，叹道：“唉，运气不好。本来经过半年苦修，好歹也进入了辟气海第五重，本来还想好好展现一下，结果第一轮就遇见了轩辕莺儿……”

　　赵小玥无奈的叹了口气。

　　“然后呢？”白羽好奇问道。

　　一旁的王铁牛哈哈笑道：“嗨呀，哪儿还有什么然后。轩辕莺儿不愧是轩辕皇室的嫡女，一路全胜，直接成为武院新生里的第一人。而且不管面对何人，都只出一招就能轻松获胜。”

　　听到这里，白羽整个人一愣，倒吸口气道：“一招？” 武道儒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