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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走火入魔
第二天一早，白羽重新走入文院府库的时候，神识已然突破到了虚境上品。
若是说出去，怕是要惊掉一群人的大牙，毕竟天武大陆上从未有人在一品修为的时候就拥有堪比三品武者的虚境上品的神识。
天武大陆，以武为尊。就算有些疯子放下武道修炼去突破神识，也不会超出两阶！
这本就是天方夜谭。
但白羽却做到了。那枚护神丹的辅助再加上来自半圣白羽的庞大神识，还有夜以继日的以玄海坐锤炼神识，足以让白羽破入虚境上品。
白羽站在文库之中，看着面前那些罗列开来的典籍，嘴角微笑。
此时他原本因为接触太多的道而似是沾染灰尘的儒心，重新晶莹剔透。
白羽沉吟道：“如今有了虚境上品的神识做支撑，倒也不必再担心因为看了太多典籍、接触太多旁道而迷失儒心。”
“既然如此，那么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积累文气。”
白羽微微一笑，身形重新在书架间穿梭起来，福至心灵之术快速运转，将每一本书籍中的内容记于心中。
一袭白衣，不断再次拿起放下那些书籍。
时间飞逝，白羽却浑然不觉。
又过了一个月，白羽看完了文库第一层的所有典籍。
若是被旁人得知，怕是要惊掉大牙，这文库里的典籍乃是撼灵学院从大武帝国各处寻得的典籍，数量不知多少，更是各种各样的书籍都有。
一般来说，像南风这种除了武道还独修另外一条道路的文院弟子，虽然也看这些典籍，但无论是数量还是种类都会有极大的限制。
若是看的太多太杂，不光神识会受到冲击，更会影响到自己的道心。
比如南风若是看了太多诗道典籍，怕是会沉迷在诗道之中，最终导致自己的笔墨之道误入歧途。
而白羽此时并不知道这种忌讳，他只是一心积攒文气，对这些书都是来者不拒的看过去。
但这么下去，就算白羽有堪比三品武者的虚境下品神识在身，也会在这些书籍记载的万千大道中迷失，忘却自己的儒心和儒道。
此时，白羽看完这些书籍，只觉头脑昏沉，意识模糊，许久之后才缓缓清醒过来。
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白羽缓缓叹了口气，盘膝休整片刻，待到神识恢复之后便起身往第二层走去。
楼梯尽头，白羽停住脚步。
一道与文库入口相同的光幕阻住了白羽的去路，只是光泽显然比门口的光幕明亮了许多，仿佛更加坚固。
感受着这道光幕，一股阻滞感出现在白羽的神识之中。
“看来同样需要用神识破开。这道光幕已有二品强度，想要破开，就得具备虚境中品的神识。”
白羽眼中涌出一丝轻松，已经是虚境上品的神识鼓荡而出，如枪一般狠狠扎在那层光幕之上。
一声撕裂声中，白羽面前的光幕撕裂出一道缺口。
白羽缓缓踏步走入，留下那些在第一层中的老生们一脸愕然。
“这小子不是新生吗？怎么能走上第二层，难道他的神识已经有二品强度？”
“没想到这个白羽竟然这么猛，难怪能敲响九下武帝钟。”
在之后的几天，撼灵学院的文院老生都知道了，这一届新生中的白羽已经走上文库第二层。
白羽在撼灵学院文库的第二层中，一连呆了两个月。
虽然第二层中的典籍少了一些，但是每一本典籍都相对应二品境界，晦涩深奥，哪怕是以白羽的福至心灵之术都有些艰难。
两个月，白羽几乎疯了一般，将这第二层的典籍从头看到了尾。
再过两个月，白羽已经踏入第三层。
他整个人的神智都已经有些模糊，仿若痴迷，只是一言不发的不断浏览书籍。
这些书籍，哪怕是以白羽的上品虚境的神识都有些难以消化，但白羽此时的状态显然已经不对，只是咬牙看去。
而此时，白羽放下了第三层最后一本书籍，两眼呆愣的回头看了一眼诺大的第三层，机械似的挠了挠头，就要往第四层走去。
如今白羽的神智几乎失去，整个人沉浸在那上万典籍的内容之中，丝毫未曾察觉自己的神识传来阵阵刺痛。
“上万典籍……万千大道……”白羽低声喃喃，在第四层的光幕面前停下脚步。
这道光幕几乎已如实质，其上散发出独特威压，直指神识。
哪怕是白羽面对这道光幕，都不禁感受到无形中的压力，但白羽依旧疯了一般运转体内神识，尽数冲去。
几乎如实质的光幕只是晃动几下，转瞬便恢复如初。
神识反噬，白羽脸色一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依旧如同发疯一般继续鼓动神识，狠狠撞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苍老的低喝从第四层传来。
“自不量力！”
一个蓝袍老者从第四层一跃而下，一把抓住白羽，从楼梯急速掠下，随后把白羽丢在地上。
白羽两眼通红，呆愣的打量了老者一眼，依旧起身要往楼梯走去。
老者仔细打量了白羽一眼，见到白羽这个状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眉头微皱道：“走火入魔？”
老者一掌拍在白羽额头，一身四品修为的灵力激荡而出，足有实境下品的神识狠狠冲向白羽脑中。
片刻，老者缓缓叹气，收回手掌。而先前还状如疯傻的白羽此时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白羽缓缓睁开双眼。
先前脑中因为浏览书籍太多而产生的混沌之感，此时终于减轻许多，白羽揉了揉刺痛无比的大脑，感受到紊乱至极的神识，有些茫然。
“醒了？”一旁的蓝袍老者冷声道。
白羽闻言一愣，抬头打量了一下那个胸口绣有四颗灵石的蓝袍老者，疑惑道：“前辈……方才，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似乎是在查看典籍……”
“查看典籍？”老者冷笑一声，道：“你这小子是在查看典籍吗？”
说到这里，老者有些愠怒的冷哼道：“你分明是把整个文库的书搬到脑子里！倒也不知你修炼了什么秘术，竟然能短时间就将一本书籍牢记于心。”
“这简直就是在胡来！”老者看着脸色尴尬的白羽，斥责道：“撼灵学院限制学生入库的次数，是有道理的。以你如今的修为，看了这么多书，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重伤神识。”
“更何况，你小子看书不分种类，什么样的书都能看。现在告诉我，你还记得你修的道是什么吗？”老者脸色铁青。
白羽惭愧的低下了头。
这老者说的没错，若是看了太多其他道路的书，反而会让自己本末倒置。
比如一个修习诗道的人，整日的看丹青画卷，看符箓典籍，怕是用不了多久，一身诗道意境就会崩溃。
到那时，意境崩溃，哪怕面对低一阶的武者也难以应付。
白羽之前虽说知道这一点，但太过托大，以为凭借自己的虚境上品神识足以稳住儒心，于是对那些典籍来者不拒，尽数阅读，只想快速积累文气。
却没想到撼灵学院藏书如此之多，种类如此丰富。在白羽步入第二层不久之后，便被书中的万千大道乱了儒心，迷失在什么炼丹，草木，符箓，阵法，诗歌，丹青，笔墨……
这可以说是误入歧途，也是所谓的走火入魔。
如今白羽体内的儒心上布满裂痕。
若不是这老者出手相助，此时白羽怕是儒心已经破碎，一身儒道修为荡然无存。
“多谢前辈出手。”白羽艰难站起身来，感激拜道。
老者摆了摆手，缓缓道：“既然无事就好。不过话说回来，老夫坐镇这文库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像你这种疯小子。日后要记住，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天下道理太多，道路也太多，你不可能什么都贪取一丝。人生有涯，光阴似箭，走好自己的那条道路，胜过迷失在万千大道之中。”
老者嘱咐了几句，转身离去。
白羽恭敬点头。 武道儒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