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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头轻微地拧起，穆未明揉捏着自己的手指，“有几成把握？”

　　“两成。”说出了一个数字，顾承安迎上穆未明的目光，没有丝毫退却，“未明，那个妇人和容妃，是一定要被陆蝶下药的，这样才能让他们继续计划，进而被铲除。那么这就是四条命，两成可能性换四条命，不亏了。”

　　是啊，这么算却是不亏了。可这不光是活生生的人命，还有他最珍爱的女子，千万均的重量压上来，两成可能性，真的太小了。穆未明合上双眼，掩去所有的痛苦纠结。

　　现在最能理解穆未明心境的，竟然是萧琛。心头闪过一丝不忍，他欲张口劝说时，却看到穆未明猛然睁开眼睛。

　　“那你就去做。”转头看向顾承安，他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承安，你现在的两成可能，却近乎是我们的全部希望。不然，就算是彻底清剿了丞相，也没有意义了。”

　　没有太懂穆未明的最后一句话，顾承安也懒得细思。巨大的压力顶上来，他只得胡乱点点头。“我可不给你保证，就是满足我医者的好奇乱答应的啊！还有事吗，我还要赶着回去呢！”

　　萧琛偏头想了想，补充道：“还有我，我也可以对药材做些手脚，尽量在不被看出来的情况下，想办法削一削它的药性。”

　　萧琛的这句话立马得到了顾承安赞赏的眼神，看着这个王爷愈发顺眼了起来。

　　心知他们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穆未明也不再多言，笑着送他们离开。“今夜你们在这待的时间也太长了，这下不委屈你们翻窗，从门外出去吧。”

　　把面具又罩在了自己的脸上，萧琛刻意落后了半步，低声问向穆未明。“若是这个孩子没救下来，她怎么办？”

　　“无论救不救得下来，她都会好好活着。”

　　穆未明说的极轻，却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决。萧琛看他一眼，却再说不出话来，只得咬牙转身走了。

　　站在窗边，由冷风吹着静了静脑子，穆未明走出书房，来到了杜若院里。

　　不知是不是真的习惯了穆未明在她身边，这一夜，陆虹睡的确实不好。不过天色刚刚熹微，她便再睡不住了。起身随意找了一件衣服披上，推开门的瞬间，就看到了一个立在庭中的身影。

　　穆未明仰头望着一株杉树，身姿挺拔清俊，一身玄青色的长袍，腰间挂了个丑丑的香囊。他只是静静站在哪里，就能让陆虹消散早起的戾气，心在瞬间也就变得柔和起来。

　　“是现在才从书房出来吗？”

　　耳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穆未明刚笑着回过头，手中就被塞了一个小暖炉。“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陆虹偏头眯眼一笑，故意腻着嗓子回道：“因为没了你，睡不着啊！”

　　穆未明闻言一愣，然后迅速低下头浅笑，才点着陆虹的脑袋将她推远。“少开这些玩笑，到最后吃苦的不还是你。”

　　什么吃苦？陆虹不解地看他一眼，在接触到穆未明眼神的瞬间心领神会，面上一片爆红。这人都在想些什么啊！

　　“既然都这么早起了，那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若是没事，不如陪我去……”

　　“我有事！”生怕穆未明再像前几日那样拖着她，陆虹赶忙说道，“今日是萃宝阁新年开业的第一天，我想去看看那边。”

　　被陆虹这急忙拒绝的样子逗笑， 穆未明牵过她的手往屋里走，“那至少先陪我回去再休息一会，然后再陪我用过早饭，再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怎么感觉你最近，就跟一个缺爱的小孩子似的，要人时时陪着才好？”合拢手指握住他，陆虹又笑着逗他，“那就带着我们小世子，先回去睡个回笼觉啦！”

　　贪恋地看着陆虹脸上的笑容，穆未明躺好就把她全部抱入怀中。那样睡觉的姿势，倒还真是像个害怕离开的小孩子。只是窝在他怀中的陆虹，却没有丝毫察觉。

　　睡了一觉后，再从国公府里出来，已经快日上三竿了。陆虹固执地拒绝了丫鬟们的跟随，又扯了个慌说东西落下了让湛路去取。现在只身一人，走在长安城喧闹的大街上。

　　走出国公府的瞬间，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就在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惠清的那件事，她压根一点都没忘。闭眼呼出一口气，这几日强迫自己开心，却终究是骗不过自身。脚步转了几个弯，就偏离了本来的路线。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去哪里，就只好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看到街上行人们的笑脸，陆虹的心思却越来越沉。陆蝶说的没错，只因为我自己想活，就要改变千万人本身对命数吗？

　　“诶呦！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走路不看路的啊！”

　　一个捂着腰夸张地倒在一边的老妇人，唤回了陆虹发呆的神智。地上还散着一地的红蜡烛，想必是这个妇人刚才摔倒倒出来的。陆虹连忙蹲下来扶住她，“真是不好意思，老婆婆还好吗？”

　　拍开陆虹扶她的手，老妇人自己站了起来，态度恶劣地差使陆虹。“这地上都是我要卖钱的蜡烛，现在都摔成这样了，你还不快点给我捡起来？”

　　没想到这个妇人的脾气是这样，陆虹却也不在意，还是好脾气得蹲下来帮她。只是一边捡也一边心生疑惑，似乎刚才没有撞到人啊，这个老婆婆到底是怎么摔倒的？

　　很快将一篮子蜡烛捡好递过去，陆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妇人又拿起一根摔断的蜡烛抱怨。

　　“你看看啊，我就是这么命苦！明明自己已经活的很努力了，结果就这么时运不济！我家那个儿子也是，本来都说好的差事，他自己都准备好了的，结果说黄就黄了！邻居家的老李也是，辛劳了一辈子，结果就从房上摔下来了！”

　　陆虹站在一边听她抱怨，脸上一直尴尬地笑着，可直到她连养的猫都开始叹苦命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世子妃她有两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