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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啊呀！那，那个是牙吧？”

　　这样的变化，让所有人反应不及。盯着李贵吐在地上的一滩血，李婶指着血中的一个白点问道。

　　李贵瞪大眼睛低头看了许久，才发现自己真的被这个丫鬟打掉了一颗牙。一阵暴怒从心底而起，李贵扬着巴掌，眼看着就要落到燕笙的脸上。

　　“啪！”

　　清脆的一声响，脸上多了手掌印的却成了李贵。本就黑黄的大脸，却多了个娇小的红手印，陆虹险些没笑出声来。再怎么在国公府里清闲，燕笙也是实打实干过好些年重活的，手劲也是不算小了。

　　“你，你个贱女人，还敢打我？”压根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硬生生拦下来，李贵捂着脸发问。

　　“打的就是你！”情绪有了宣泄的缺口，燕笙索性一点都不怕了，恶狠狠地回道。“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敢到街上污人清白，还拦住我家小姐的马车，我打不得你吗！”

　　没想到燕笙会有这般的爆发，李贵有点打退堂鼓，但自己惹来了这么多人看着，还是色厉内荏地咒骂：“谁凭空污蔑你了，我说的桩桩件件，哪个不是你做的？”

　　“前因后果都被你隐去，还刻意地夸大，煽动别人的情绪，你这不是诬陷造谣吗！”燕笙怒喝一声，然后写着他刚才的样子凑上前。“至于我小姐的事情，你再敢乱说一句，我把嘴给你打烂！”

　　“你！果然是个臭伺候人的，你个奴婢，凭什么身份这样跟我讲话？”李贵理屈，直接开始拿着燕笙的身份说事。

　　浑身的气势瞬间一颓，燕笙几番张口，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谁说她是奴婢了？”

　　就在燕笙迟疑之际，陆虹浅笑着说道。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柔和动听。“国公府穆世子的义妹，被你说成奴婢，我家世子怕是要伤心哦。”

　　听到陆虹这么说，众人才纷纷惊觉。这个被缠上的姑娘穿着哪里像个丫鬟，尤其是头上的珠钗，明显是出自前面的萃宝阁，谁家的丫鬟有这样的面子。

　　心知是小姐想给自己出气，燕笙也不否认，气势瞬间更加逼人，瞪得李贵节节后退。

　　“你，你等着！”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李贵牙齿漏风地耍下一句狠话，转身踉跄着走了。

　　转身看了李婶一眼，李婶心有灵犀地一笑，站出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好！燕笙小姐好样的！就该这么对这些无赖！”

　　众人似是如梦方醒般，跟着李婶欢呼起来。

　　而众人的欢呼声也唤醒了燕笙的理智，自己刚刚真的是情绪上了头。看着陆虹含笑朝自己而来，燕笙不由得低下了头。“小姐，都是燕笙不好，给您惹麻烦了。”

　　“胡说什么，这么多人都在夸你做得好呢！”陆虹笑着对她眨眼，“我们燕笙小姐就是厉害，对这种无赖一点都不害怕！”

　　猛地抽回自己被陆虹握住的手，燕笙下意识地就想跪下。“小姐说什么呢，这不是折煞奴……”

　　生生拽住燕笙，陆虹低声说道：“那李贵刚走，还有这么多人看着，我刚说完你不是丫鬟，你可不能打我脸啊！”

　　环视着周围的人，燕笙这才极不好意思地跟着陆虹，坐上了马车。可是刚刚驶出了这条街道，她就想要下车走。

　　陆虹笑着忽视，没有陆虹的命令，湛路自然也是没有停下马车。就这么如坐针毡的，燕笙终于回了国公府。可谁知就算回来了，她也没有摆脱困境。

　　陆虹一路拉着她，径直到了穆未明的书房里。“未明，我回来了，我还给你带了个惊喜哦！”

　　放下手中的笔，穆未明笑着抬头。“是吗，什么惊喜？”

　　“一个义妹！”把燕笙从身后推出来，陆虹笑着歪头。

　　看来这件事基本成了，只是燕笙还没过自己心中那道坎。穆未明保持着脸上温和的笑意，心中暗自分析。“这个义妹，倒确实是个惊喜，本世子也高兴。”

　　“世子，小姐，你们就不要再捉弄奴婢了！”要不是顾着身份，燕笙都想夺门而出了。

　　陆虹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半是认真半开玩笑地走到她面前。“今天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我亲口说的你是世子的义妹。现在又变卦，岂不是我信口雌黄？况且燕笙，你就真的甘心永远做个奴婢不成？”

　　“奴婢自然甘心！”燕笙急忙说道。

　　与穆未明对视一眼，陆虹突然有些生气地放开她的手。“你就压根不在意我在别人心中的样子，也不在意顾承安往后要和你成亲就是了！”

　　淡淡笑了一声，穆未明对着明显紧张起来的燕笙递来一杯茶。“我知你长久以来被这样的身份差别束住了，现在只有我们，其实也是在和你商量。燕笙，机会到了面前，也是需要抓住的。”

　　左右转头，燕笙看着两人的样子，突然就笑开了。“能得到小姐和世子这样的照拂，燕笙真的很开心，也很幸运。”

　　陆虹再凶不起来，无奈又温柔地看着燕笙。

　　“小姐已经猜到了吧，燕笙不想。”笑着请穆未明也坐下，燕笙如同平常那般弯着腰给他们倒茶，“我知你们的好意，身份对于我们来说，也许确实是一个人人都会关注的问题，曾经奴婢也为自己的身份感到卑微。”

　　倒完茶后，燕笙站直了身子，嘴角的笑意很好看。“可是后来，奴婢才懂得，真正的自信，应该是充足踏实的内心给的，和那些虚无缥缈的身份有时候关系不大。所以奴婢敢反对不公，能试着放弃先生，这都是因为奴婢在变得自信。”

　　听到燕笙这样的剖白，陆虹有些愧疚。她一直忙着看自己的路，等燕笙这样说出来，才发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这个姑娘也在努力成长。

　　“燕笙就是国公府的奴婢，这确实是我的身份，没什么好急着摆脱的。先生想要娶的，也确实是我。”说道这里，燕笙羞涩一笑，“虽然我也向往着有一天，大家都没有这样的划分。可是现在就是有啊，我也做的很好，世子和小姐也待我很好啊，为何要变呢？”

　　眼看着世子还想说什么，燕笙又抢先开口。“况且，燕笙平白从奴婢变成了小姐，又让国公府别的下人们怎么想？比人情更重要的，还有规矩呀。” 世子妃她有两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