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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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昊和宁默拿着行李,老妈扶着老爸走出了医院,星期天路上的车不多,不到一小时便到家了,时间也接近中午。
四人走在小区的小路上,小区还是老样子,走过的小路,甚至连路边的大树都给天昊熟悉的感觉,除了自己的家,宁默的家可以说是他的第二个家了,这是他高中时期经常出没的地方。
两人提着行李走在俩老后面,相隔好一段距离,宁默碰了碰天昊的手臂:“有没有故地重游的感觉?”
天昊淡淡地说:“想起了以前跟你在一起的很多事,默默,跟你一起的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没有之一。”
天昊完全是发自肺腑的说出来,语气平静,但宁默听着却有点不好受。
如果当时不是因为他偷吻天昊,他们的关系在最后不会恶化,要一个高中生接受一个喜欢自己的同性恋,或者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确实很难!
所以毁灭这段友情的是自己,不是天昊,天昊却从来没有责怪过他,甚至在重逢后跟他走得更近。
“天昊,以前的事,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或者我们在毕业的时候还是好朋友。”
天昊停下来转头看着宁默:“是我,是我处理得不好,如果我当时能成熟一点,我们不会失去8年的时光。”
宁默在天昊停下时也停了下来:“不,如果.....”
天昊放下行李,食指按在宁默的嘴唇上:“默默,那时我们还小,我们都没有错,以后我们把那8年没做的事都补回来,我们一起去旅行,一起去爬山,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打游戏,一起去看海,好不好?”
怎么跟谈恋爱似的?不过天昊说得这么坦然,宁默也没再往谈恋爱的方向想。
“好!”天昊的眼神清澈明亮,宁默感觉内心有种少少的触动,但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两人相抚一笑,继续前行。
“干嘛走这么慢呀,路上有钱捡吗?”老妈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天昊高声喊道:“阿姨,我们来了。”
天昊提着行李走进了宁默的家,大约100平的房子,收拾得干净整齐,家具的摆放跟8年前无异,只是有些家具换了新的,但那熟悉的感觉一如既往。
“回来了,饭做好了。”宁静清脆的女声在厨房传出来,她端着一盘子菜走出厨房时,跟提着行李的天昊碰了个照面。
天昊表情冷若冰霜,宁静则整个人定住了,脸上的血色快速退去,嘴唇瞬间发白。
“静静,你看是谁来了,认出来吗?”老妈的声音把宁静空白的思维击碎了,理智瞬间拉回来。
“你好……天昊……好久不见!”宁静生硬地嘣出一句客套话。
在老爸老妈眼里,以为宁静看到天昊太激动了,高兴过头不知怎么说话。
天昊淡淡回应:“好久不见!”
宁默看在眼里并不这么认为,静静的反应不是惊喜,更像是惊吓。
而天昊的反应也很反常,并不像久别重逢的好友。
以前天昊总是拿静静开玩笑,每次看见静静总是笑着说:“静静,又变漂亮了。”“静静,给你介绍个男朋友。”“静静,一起去玩。”
静静对天昊的逗笑有点生气,还经常躲房间里,但要是星期六晚天昊没有来过夜,静静会问:哥,天昊今天不过来吗?
虽然静静没给天昊好脸色看,但宁默可以感觉出来,静静并不讨厌天昊,或者说有点喜欢天昊,所以无论是讨厌还是喜欢,都不应该是惊吓的表情。
宁静反应过来后,把盘子放在饭桌上,老妈开始“命令”大家就坐吃午饭。
老妈一直往天昊的碗里夹菜,俩老吃饭的时候都在“盘问”天昊这些年的生活情况,天昊挑好的说,简单巧妙地应付过去。
“装修工人有什么不好的?职业无分贵贱,都是靠自己的双手赚的钱。”老爸因为没有什么胃口,一直与天昊谈话。
天昊:“叔叔,话不是这么说,没有父母愿意把女儿嫁给我这样的人吧。”
宁默听了这话很不乐意,天昊坐在他旁边,他用手肘碰了碰天昊的手臂,以示抗议,天昊回给他一个浅浅的微笑。
“我乐意,要是静静没有男朋友,我肯定让你当我女婿。”老妈掺和着他们的话题。
“妈,看你说得。”宁静不好意思地说。
“阿姨,静静就像我妹妹,你别再说这样的话,弄得我俩多不好意思。”
老爸瞥了宁默一眼:“不管喜欢怎么样的姑娘 ,都是姑娘,这就是正常人。”
老妈瞪了老爸一眼:“看你说的,儿子哪儿不正常啦?眼是眼,鼻子是鼻子,又长得好看!在天昊面前说话也不注意点。”
老爸:“天昊是自己人,怕什么。”
宁默知道老爸又要发飙了,决定不说话,继续淡定吃饭,每次面对老爸的怒火,他越是反驳,争吵只会越严重,现在老爸身体不好,他宁愿挨骂也不想气他。
天昊:“叔叔,不管怎么样,儿子就是儿子,做父母最大的希望是什么?不是儿女能赚多少钱,而是儿女能过得快乐,人生只有短短几十年,如果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也不算白活了。”
老爸愣了一下说:“天昊,你不懂,这路不好走,人言可畏。做父母的哪不想孩子过的好。”
天昊:“我懂,我爸临死前跟我说,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但这些事里面没有多少是他想做,可惜他没有时间了,他希望我的人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要被别人的意见左右,人活着除了责任,还要快乐。”
天昊说得很淡然,但他的话让整桌的人都无法反驳。
过了几十秒后,老爸叹了一口气:“唉,......但是........”
“好啦,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儿子以后不敢回来了。”老妈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老爸吓得缩了缩身子,不敢再说话了。
宁默心里莫名奇妙地觉得天昊的人格魅力好像被无限放大一样,刚刚那一刻,帅得一逼,而且他说的话简直是自己的写照:人活着除了责任,还有快乐。
蒋君不理解他,但天昊能理解,宁默有种遇到蓝颜知己的感觉。
整顿饭下来,宁静和天昊都没有交谈,宁静甚至没有怎么说话,一直低头吃饭。
太反常了!
饭后,宁静急忙把碗筷收拾进厨房,宁默觉得她是借口躲开。
“天昊,默默,过来看电视。”老妈坐在三人坐发的中间,拍了拍两旁的位置。
老爸则坐在单人沙发上,喝着老妈刚冲的茶。
老妈五十多岁了,已经退休,每月领着足够生活费的退休金。
老爸还有两年才退休,生病后只好把工作辞了在家养病,本来过着不错的生活,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病,让五十多岁的老头一下子瘦了十多斤,头发也发白不少。
电视播放着德云社的相声表演,老妈左边一个宁默,右边一个天昊,她在中间看得哈哈大笑,天昊不知道是被相声逗笑了,还是陪老妈笑,反正笑得挺浮夸的,至少在宁默眼里,天昊的表情和笑声都很魔性。
“阿姨,我去厨房切点水果出来。”看了没多久,天昊站起来。
老爸摆摆手说:“坐下坐下,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让静静待会儿端出来。”
“没事,坐着也是坐着。”天昊说完走进厨房。
宁静正在切水果,看见站在厨房门口的天昊,顿时停下了手,拿着刀的手也在发抖。
天昊反手把厨房门关上,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以前的事,你哥不知道,我没打算说,至于你说不说,你随意!”
宁静看了一眼天昊又低下头:“求你别告诉我哥......我不想我哥讨厌我。”
天昊:“哼,你怕你哥讨厌你?你也没给你哥好脸色看,亏他还把你当宝贝妹妹。”
宁静眼睛迅速发红:“你以前不也弄得我哥伤心难过,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天昊咬咬牙,压低声音狠狠地说:“因为你,我跟默默错过了8年,我是不是还要感激你?” 我男友是装修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