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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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你什么时候搬过来,要我帮忙吗?”
天昊的声音把宁默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很久没听他叫默默了。
“应该这两天吧,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搞掂。”
“好,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打我电话,你还没我的手机号码呢,快存一下,加个微信。”天昊掏出了手机。
宁默:“我还是以前的手机号码,没有变。”
天昊:“我知道,我是说加我的,我的号码变了。”
没错,号码变了,人也变了,变得稳重和踏实了。
宁默掏出手机,在天昊的注视下加了他的微信,保存他的电话号码。
肖卓看着他们的互动,推了推天昊:“你小子当我透明的吗?我进来这么久了,瞄了我几眼?”
天昊:“老肖,待会临幸你,别着急。”
肖卓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
宁默沉默着加了微信后说:“天昊,你家的事我们听说了,你后来怎么样了,过得好吗?”
天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以前是有过一段难熬的日子,高中毕业后,我没有读大学,出来工作了,我现在是一名装修工人,在装修公司上班,工作辛苦点,但收入还行,养自己没问题。”
虽然天昊一脸轻松,但宁默心里却为他心痛起来,那段日子一定很难熬吧,那时他只是个18岁的小男孩。
看着宁默抿着唇不说话,天昊不由得皱着眉,肖卓看了他们一眼,只能赶紧救场,活跃活跃气氛。
“伤心往事不要提了,做人嘛要向前看,这么久没见,过两天我请大家吃饭吧。”
天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得对,人要向前看嘛,我现在过得挺好的.......默默,不用为我难过!”
宁默瞪了他一眼:“谁为你难过,当时找你也找不到,难过给谁看?”
天昊被宁默瞪得低了头:“默默,当时爸妈不在了,我姐姐还在读大学,我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我要担起这个家,我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毕业后跟着二叔去做装修了,经常在不同城市到处跑,居无定所。让你们找到我又能怎么样?”
宁默眼眶有点发红:“至少让我们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知道你过得好不好,难道因为以前的事,你还躲着我?”
肖卓理解宁默,即使他和天昊打过架,但心里面还是把他当好朋友,当年怎么也找不到他,着实让他担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肖卓:“你这小子,当年一声不响就走了,害我们担心了好长时间。”
看着宁默微红的双眼,天昊的心也隐隐痛:“对不起,默默,都是我的错,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肖卓看着天昊服软的态度像条大狼狗一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默默,这小子认错的态度这么诚恳,你原谅他一回吧。”
宁默不由得心软了:“你还躲我吗?”
天昊:“不躲不躲,当年年少无知,做了不少错事,默默,我们回到以前那样,好不好?”
很好,他的好朋友又回来了,而且不会再嫌弃他了。
宁默注视着天昊的双眼说:“好!”
肖卓夸张地鼓掌:“咱们又能做回好哥们了,默默,那你尽快搬过来吧,赶紧跟蒋君断了,别拖了。”
天昊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
宁默淡定地说:“蒋君是我现在的男朋友,我准备跟他分手,所以搬出来住。”
天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肖卓继续提醒宁默:“默默,决断一点,不要心软。”
宁默:“放心吧,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的。”
天昊低头喝着水,实则专心听着他们的谈话,他握紧了茶杯的手指关节已发白,但脸上却装出轻松的表情说:“默默,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宁默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天昊微微一愣,宁默的笑容还是这么亲切,这么让人舒服。
三人道别后各自去上班了,宁默一回到公司便忙得昏天暗地,到了下班时间才从电脑屏幕上抬头。
不过今天的心情确实不错,他找到了天昊,而且知道他现在过得还好,这么多年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回家途中顺道去买了菜,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在蒋君家做饭了。
一小时后饭菜做好了,还没有见蒋君回来,他通常都是在这个时间点回到家,宁默给蒋君发了微信。
宁默:【君,回来吃饭吗?】
一分钟后收到了蒋君的回复。
蒋君:【默默,忘记跟你说了,我这几天要去R市出差,准备登机了。】
宁默:【君,我们分手吧!】
蒋君:【默默,别闹,等我出差回来再说。】
一起三年了,宁默第一次提出分手,心再累再生气也不会说出“分手”两字,现在说出来了,竟然感觉解脱了,只是蒋君把他的话当作胡闹,真好笑,分手也能胡闹的吗?
宁默没有再回复了,他一个人默默地把刚做的菜全部吃完,差点撑得他吐了。
这些年,他做好两人的饭菜后,剩下他一个人吃饭是常有的事,他从刚开始的体谅,然后到生气,到后来麻木,到最后的习惯。
不抱任何期望就不会有失望,所以他对蒋君不再有期望了。
吃完饭后,宁默开始收拾他的行李,其实不多,房子的东西都是蒋君的,他带走的只是自己的私人物品。
床头柜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他们两人为数不多的合照,因为蒋君不喜欢拍照,这是他们刚恋爱时在学校拍的合照。
宁默小心翼翼地把这个相框放进了行李箱内,留个纪念吧。
第二天早上宁默提早醒来,车行在昨天晚上已经把车修好并送过来的。
把收拾的行李搬上了车,今天是星期六,宁默的单位每周休假一天半,今天下午可以直接搬家了。
直到中午下班,宁默也没收到蒋君的回复,他笑了笑,这不是意料之中吗?
昨天天昊并没有给宁默钥匙,宁默准备下午搬家,应该提前给天昊打招呼,但上班后忙得昏头转向,忘记了。
也不知道天昊今天有没有空,宁默坐在转椅上,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骂了自己一句,粗心大意。
吴凡:“宁默,干嘛呢?脑袋死机了?”
宁默:“今天搬家,竟然忘记提前通知房东了,也不知道人家今天有空没?”
吴凡:“哗,你终于自由了,恭喜恭喜。”
宁默白了他一眼:“我这叫失恋!”
毕竟是三年的感情,宁默的内心挣扎了一年才下决心离开,说不伤心是不可能。
但当身边的好朋友都为自己离开这个男人而高兴,宁默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苦楚。
吴凡:“管他呢,总之是解脱了。”
“嗯!”宁默掏出手机,找出了天昊的电话号码,轻轻点了一下。
电话很快接通了,天昊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默默,昨天忘记给你钥匙了。”
天昊的声音夹杂着吵杂的声响,宁默猜天昊应该在上班。
宁默:“没关系,本来打算今天搬过来,如果你在上班,我改天过来也行。”
天昊:“我这里不打紧的,小事情,默默,你什么时候过来,我一个小时后在家里等你,可以不 ?”
宁默:“好!"
宁默:“等会见!”
宁默心头不由得涌上了丝丝暖意。
天昊这样赶过来有没有吃饭会不会还没吃饭?宁默决定先不吃饭,如果天昊也没吃,俩人还能一起吃午饭。
宁默坐在行李箱上,在天昊家门口等了没多久,便看见天昊喘着气从电梯里跑出来。
八月的天气很热,天昊穿了件深蓝色的T恤,一条洗得发白的深色牛仔裤,一双黑色运动鞋。
衣服和鞋子都沾满灰尘,很明显是刚从装修工地出来。
宁默:“干嘛喘成这样?你跑上来的吗?”
天昊掏出门匙开门:“你一向很守时,我不想让你等。”
开门后,又掏出一串门匙,递给宁默:“默默,你的钥匙。”
这串钥匙由一个门禁门,一条门匙,还有一个Q版大黄蜂钥匙扣组成。
宁默发现天昊那串钥匙跟他那串一模一样。
大黄蜂,这么巧合?
他们高中时经常一起去看《变形金钢》,而宁默最喜欢的是大黄蜂。
天昊看见宁默盯着那大黄蜂看,对宁默笑着说:“默默,这大黄蜂Q吗?”
“嗯!”难道是天昊专门买的?宁默心不在焉地回答。
天昊提高音量:“客户送的!”
宁默白了他一眼,早知道这家伙没这么细心。
天昊帮宁默提一箱行李进来,然后在厨房拿杯子倒了一杯水,仰头一饮而尽。
天昊身上传来他特有的汗味,衣服应该是汗湿了,又被风干。
下巴的胡渣比昨天的还长,今天早上应该没有剃须,但这样的造型却给人满满的男性荷尔蒙感觉。
宁默本来是弯的,换了以前他会多看几眼,不过跟蒋君的事让他心情止不住失落,也没心情去欣赏型男。
宁默:“你今天没刮胡子?”
天昊:“老刮胡子干嘛,干这工作的都是皮糙肉厚的男人,刮胡子也没人欣赏,这样挺好,省事。”
宁默:“你说你自己懒就得了,废话那么多干嘛。”
天昊干笑了两声说:“默默,你吃饭了吗?”
宁默:“你呢?”
天昊:“你呢?你吃了没?”
“一起吃饭!”俩人异口同声地说。
宁默笑了,天昊也笑了。
俩人到楼下随便挑了一间干净的餐馆,天昊拿着菜单向服务员点了几个菜,最后加了一句,微辣。
全程没有问宁默的意见。
牛肉锅巴,农家肉羹,红烧豆腐,点的都是他喜欢的菜。
宁默:“你还记得我喜欢吃的菜?”
天昊一脸懵逼地说:“我随口说的,竟然猜中了?”
你当是我傻逼吗?先是钥匙扣,再是点我喜欢的菜,还他妈客户送的,猜的。
天昊的性格喜欢开玩笑,在高中认识他时,他便是一副不务正业,玩世不恭的态度,现在还是老样子,但眉宇之间却透着成熟男人的味道。
宁默忍不住想逗他:“不过你猜错了,三个菜里面,只有一个是我以前喜欢吃的,而且现在也不怎么喜欢吃。”
天昊拿着杯子喝水,听了宁默的话猛地吞了一口水,呛了一下,轻咳几声后说:“那我叫服务员换几个,默默,你现在喜欢吃什么?”
说着准备挥手叫服务员过来。
宁默坐在他旁边 ,按下他的手,笑着说:“逗你的,沈大炮。”
天昊以前爱开玩笑,宁默私下给他起了一个名号:沈大炮。
天昊:“默默,这个名字起的好,多少男人想拥有这个名字,多厉害,多威武,尺寸大射得远,你太有先见之明了。”
高中时一群男生一起只是打打篮球,打打游戏,连黄片儿也没看过,挺纯情的。
天昊突然嘣出这一句,让宁默有点不是滋味,因为他错过了天昊成长的8年。
宁默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聊天,蒋君不抽烟不说脏话,让他把自己的率性子也收起了,也许在天昊面前他才能做回他自己。
宁默扬扬嘴角说:“你的尺寸和射程我不清楚,但我记得以前某人说过,连姑娘的嘴都没有亲过,只摸过姑娘的手。”
天昊哈哈大笑说:“我到现在也没有亲过姑娘的嘴,你信不信?”
宁默:“前戏都省了,直奔主题?你当人家姑娘是什么人?”
天昊:“默默,这个你得负责,自从被你偷亲了之后,我再不敢亲别人的嘴了。”
宁默的心一沉,这件事始终要被翻出来了,对他来说是美好又残忍的回忆。
看着宁默为难的表情,天昊似笑非笑地说:“默默,如果我说,自从被你偷亲了之后,我发现对女人没有兴趣,你会对我负责吗?” 我男友是装修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