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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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杂草与落叶被她踩在脚下,发出断裂的轻微声响,叶面上凝聚的露珠,“滴答”一声落入土壤,被大地吸收。
不得不说,其实这片树林里还算不错,除了过于茂密的树叶挡住了头顶的天空而看不到星月,再加上时不时传来的怪物吼叫外……
但她还是准备先离开水潭附近,另寻其路走出树林,顺便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看看地图。毕竟旁边的怪物借助树木树叶的遮挡,可能在不知不觉让她陷入危险,更重要的一点是,貌似林子里蜘蛛还不少……
“不过为什么抓着那只蝙蝠,只准备吓吓它的时候,我有种想要掐死它的冲动——”
她踩上一棵倒地断开的橡树——或者说就是一截摆在地上的橡木——不解地问着自己。
应该是它实在太烦人,而且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原故吧?
想着想着,远处那片巨大的水潭已经被树叶遮挡,在浓雾中逐渐模糊了。
只不过,在她离去的五分钟后,一只红色的鲑鱼,将头悄悄露出水面,凝望着她走过的路,嘴角微微一翘。
……
月亮快要接近地平线,这一晚顶多还有两个小时就将过去。
因为没了几只怪物的追捕,她的心情轻松不少,一路上哼着小曲,如散步一样慢慢前进。
“原来你在这里。”
忽然,身后响起低沉阴森的讲话声,打破夜的寂静,传入她的耳中。
她停下脚步,发现这声音有些熟悉,稍稍一想,心头猛地一颤。
惶恐不安与惧怕使得她回过头去,一只拿着石剑的绿色僵尸引入眼帘,似乎在此地等待已久。
“你——你是那只僵尸!”
她本以为它们并不会追上来,可是事实总是出乎她的意料。
就在说话的当头,另外两只僵尸拦住了前面的路,恶笑着抽出武器。
“没错,就是我。我叫亡,死亡的亡。”
亡的语气里满是杀意,冰冷的夜风在此时撩开头顶的树叶。银色月光洒落,三只僵尸的面目看上去更加狰狞。
“你会在这个夜里死亡。”
一句话,等于短暂的平静转化为杀戮与战斗,也等于是下了命令。身后的两只僵尸擦着剑,却丝毫未动,看起来只是为了堵住逃路,而真正向她进攻的则是对面的亡。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别说能挡的武器,手上连根木棍都没有。眼瞅着面前剑影闪烁,树叶破裂,空气颤动,只好略微有些笨拙地弯腰躲避,退却闪开。
另两只僵尸倒是悠闲,剑尖入土,靠着剑身,瞧着亡挥剑斜劈,忽刺忽挑,仿佛这一切都跟它们没有关系一般。
她试着脱离战场,或者趁它不注意逃离这里,但残影交织成一张网,反应慢个半秒就可能被划中。
“完了完了,怎么办!”
她跳了起来,躲过一记横扫,心急地思考着怎么才能保住性命,一个不留神,黑色的长发被削去几根。
见到此状,亡邪邪一笑,石剑再一次舞动,看起来是要刺出,却在她往边上挪移的时候转换为横扫。
她根本想不到这僵尸会耍小伎俩,毫无防备,月牙形剑气从剑的锋芒中凝聚而出,狠狠撞击在她的身上。
她顿时感到胸口一闷,随后被这股力量推向后方,“轰”的一声,撞在结实粗糙的树干上。
树叶如同落雨,“唰啦啦”地掉下,顺着她光滑的头发坠向地面。
“咳咳——”
她艰难地站起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现在只感觉全身上下疼痛不已,胸膛之中气血翻滚,喉咙中一甜。
亡站在不远处,以一种猫戏老鼠的的态度,不屑地望着她。灰暗的石剑此刻在她眼中闪烁着死亡的光泽。
“啧,这么不禁砍。当初都说了叫你别反抗,否则只是会多受皮肉之苦——”
它撇嘴道,迈开步子向受伤的她逼近。
“老大英明,老大厉害!”
“赶紧将她解决了,太阳马上就快升起了!”
两只僵尸纷纷发话,一个在这时拍马屁,另一个则是做出提醒。
亡没管那俩家伙,来到她面前,举起剑准备结束战斗。
先前的躲避让这只僵尸认为,她丝毫没有反抗能力,再加上被石剑一扫,怕是连闪开的力气都不够。
所以,这最后一击虽然力度仍重,可速度却没有之前迅猛。
她抬起头来,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的石剑,瞳孔猛地一缩。
“吭!”
几秒过后,剑身与湿润草地接触,顿时飞溅出无数被拦腰截断的草叶和碎土屑,清脆之声回荡在耳旁,久久不息。
“竟然还能躲?”
亡有些惊讶,拔出在地上留下一道长痕的石剑,抖掉粘在剑身上的脏物。
她站在不远处,死死地盯着它,也不知为何,绿色眼瞳中的畏惧正在慢慢消退,被一种奇怪的东西取代。
“死——”
它注意到她的异常,感到一阵不安,放开嗓子为自己壮胆。剑尖闪烁着看起来能够撕裂一切的寒冷锋芒。
她面对着越来越近的石剑,无动于衷,反倒是诡异一笑,眼神霎时间从迷茫变到冰冷。
“咝——”
剑身擦着她的衣裳而过,割破外表,再偏几厘米就会插进她的胸口。
亡的身形微微一滞,随即反应过来,正准备与她拉开距离。但那两只手已经抓住木质的剑柄,同时脚向它腹部狠狠一踹。
“呃!”
它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剑直接被她夺过,拿在手中。
它惊恐地望着面前这个女孩,想不清楚为什么局势会突然产生变化。现在的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眼中闪过一抹渴望见到鲜血的光芒。
她踩在亡的身上,握紧剑柄。脚下的僵尸还处在一种困窘的处境,完全转不过弯来——毕竟它们没有脑子——一人一怪物四目相对,那一刻,它从她身上看到了之前根本没有存在的轻蔑和杀戮。
“唰!”
它惊醒过来,无奈还是太晚,灰色的残影直逼它的咽喉!
它瞪大了眼睛,身躯颤抖着,死亡前的恐惧充斥它的内心。
听着空气的破碎声,它开始有些后悔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剑忽地停住,悬在离它皮肤不足一寸的空气中,只要持剑者心念一动,便可见鲜血飞溅。(PS:一寸大约等于3.3厘米)
然而,它非但没有继续下移,反而在亡的眼前抖动起来,传递着一股莫名的不解和不知所措。
亡抬起头,发现她身上那冷傲嗜血的气息逐渐减弱,黯淡无光的双眼恢复到原先的悠闲可爱。
她看着手里的武器和脚下的僵尸,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仿佛刚才的一切如一场不切实际的梦般虚假。
趁着这个机会,亡用力从她的脚下挣脱,狼狈地拍掉身上的草屑,心中的杀意越来越强烈。
“愣着干什么,过来杀了她!”
它朝另外两只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几秒前那一幕的两只僵尸吼道,同时狠狠向她的脖子抓去,欲空手置她于死地。
她看着这只伸过来的绿手,顿时感到恶心和厌恶,不顾三七二十一将手里的剑一挥。
“噗嗤——”
虽然动作僵硬并略显生疏,却依旧削弱不了石剑的锋利和落下的速度,颜色深到发黑的血液飞溅四处,染红了草坪,染红了树叶,也染红了灰暗的剑身。
“啊——”
亡的手臂上出现一道血痕,撕裂绿色的毛皮,翻出腐烂的皮肉,让它发出使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我们来帮你!”
两只僵尸这才回过神,意识到事况的不对劲,提剑朝此处疾奔。
看到鲜血的她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复仇快感,虽不明白武器怎么会从这只僵尸那儿到了自己的手上。本来还想咬咬牙接着教训它,但可惜它的同伙很快就要赶来,只好拼尽全力将石剑往它们之间掷去。
若是三只僵尸联手,她可没把握战胜它们。
石剑化作一把飞刀,在它们眼前迅速放大。僵尸们不得不向两旁闪去,给了她溜掉的时间。
“铛!”
等到剑吟声回荡于耳旁,她已经跑出去十米之远。
亡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其它僵尸皆是身体一颤。
三只僵尸竟奈何不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不仅让她跑逃了两次,还被夺剑伤到手臂,传出去岂不是遭怪物们笑话?
“没用的东西!”
一棵白桦木后,伸出一把泛动着紫色光芒的附魔弓。弓弦被轻轻一弹,飘飞的银色符文顷刻间聚集而来,凝成一只锋利的箭矢,瞄准了背影逐渐缩小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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