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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越停了下来，说得越多，对常开霁来说越不容易接受。

　　“你继续说啊。”常开霁催着俞越。

　　俞越看看身后的那些人，张梁说道：“你就跟嫂子直说了吧。”

　　俞越说道：“现在情况也不好说，车子坠崖之后的爆炸很突然，咱爸为了保护裴承陆，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了爆炸的气浪。救护车到的时候，说咱爸后背有一定面积的烧伤，头部有撞击伤，情况不是很好。裴承陆的情况还好，救护车去的时候意识也不是清醒的，头上也有伤，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好说，得等咱妈出来才能知道。”

　　常开霁很平静的点点头：“行，我明白了。”

　　俞越问：“你来医院的事情，你没跟别人说吧？”

　　“没有，我谁也没说，这件事儿不适合现在说出来。”常开霁保持着高度的理智：“车辆的信息你这边查了吗？”

　　张梁接着说：“我们已经派同事去调查了，但是情况应该不会太乐观，因为现场的爆炸太严重了，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众人都沉默下来了，常开霁看看张梁，说道：“梁哥，这事儿麻烦你了。”

　　张梁顿了一下：“狮鹫是俞军长一手创建的，也是裴团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现在有人想要伤害我们狮鹫，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怎么能算麻烦呢？”

　　四周又一次安静下来，常开霁看看俞越：“哥，我害怕。”

　　俞越抱抱常开霁：“咱爸人好，吉人天相总听过吧？没事儿的。”

　　“嫂子，你不用担心的。”张梁说道：“俞军长人很好，我到狮鹫这么多年了，他每天早上都和我们一起出操。都说军长特闲，基本见不到的。结果俞军长好像特别忙，总会在营区里转转，节假日他还会和我们一起站岗什么的。每回见他敬礼，他也会回礼示意，我们都说俞军长是最接地气的将军。”

　　张梁的话好像引起了旁边的几位高官的共鸣，一个师长说道：“俞军长这个人就是这样接地气儿，从来不摆官架子，从来不把军衔当回事儿。我在二十二军也过了半辈子，见过的领导也不在少数，但是俞军长确实是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人。”

　　常开霁好像有了点安慰，说道：“谢谢各位，谢谢你们在这个时候能陪在这里。”

　　一堆人就在手术室门口围着，从大中午到繁星闪烁，医生护士换了一波又一波，却依旧没有消息。

　　接近凌晨，常清才从手术室里出来。

　　常开霁跑过去拉着常清：“妈，人怎么样了？”

　　常清握住常开霁的手：“孩子，你别着急。裴承陆现在是脑震荡，可能会影响大脑功能，包括行动，记忆什么的，但这都是最坏的结果，而且这也要等他醒过来才能知道结果。至于他的肩膀，说不好，这一次的意外对他来说很糟糕。”

　　“那爸呢？爸怎么样？”

　　常清说道：“俞聖的情况很不好，非常不好，他头上的伤挺严重的，大脑功能受到严重影响，已经失去自主呼吸的能力。而且，后背的伤很有可能感染，一旦出现感染，就会危及生命。所以这四十八个小时是很关键的，如果没办法恢复自主呼吸……就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好一会儿，常开霁看着常清那没什么表情的脸：“妈，你没事儿吗？”

　　常清抬起头来：“我没事儿，我相信我的医术。”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着，常清才扯出一丝微笑：“没事儿，真的，我没有那么脆弱，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交代，裴承陆那孩子做事很稳妥，所以我不相信这是意外。”

　　众人面面相觑，俞越说道：“妈，你放心吧，我们这边已经派人去查了。”

　　“谢谢你们。”

　　常清把裴承陆的俞聖安排在相邻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常开霁就站着那墙边儿，一会看看这边儿，一会儿看看那边儿。

　　常开霁不是一个爱流眼泪的人，但还是蹲在医院的走廊里哭了，难过又委屈的那种。病房里的是最爱自己的爸爸，还有自己最爱的男人，这两个人一起倒下了，要怎么开心得起来呢？

　　常清临时接了个急诊，钻进手术里就没出来。俞越在医院待了一整天，手机就被打爆了。常开霁被他那手机声弄得烦心，说道：“你有事儿就先走吧，这边我在这儿就行了。”

　　“那你有事儿给我打电话。”俞越着急忙慌的往外走。

　　常开霁伸手拉住他：“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现在只有你了。”

　　俞越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拉着常开霁的刘海儿：“知道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听见没有？”

　　“知道了。”

　　看着俞越远去的背影，常开霁吸吸鼻子，继续坐下来，开始漫长的等待。

　　俞越那边忙得要死，即使张梁帮了很多忙，但那些个文件真的应付不来。俞越脾气很好的，为数不多的几次发了火儿：“你们这都写的什么？翻译个文件颠三倒四的？写的是人话么？这种东西拿给谁看啊？”

　　全场的人都震惊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吱声。

　　李主任站起来，说道：“政委，是我管理不力，我马上回去改。”

　　俞越挠挠头，平静了一下情绪，说道：“李叔，我没有别的意思，是我态度有问题，对不起。”

　　李主任拍拍俞越的肩膀：“没关系，我知道现在裴团不在，你压力很大，但是什么事儿都得一点点来，谁也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你说是吧。”

　　俞越说道：“谢谢李叔。”

　　“没事儿，文件我回去重新译一下，过后发你邮箱里。”李主任看看大伙儿：“那就散了吧？”

　　俞越点点头，挥手道：“散会吧。”

　　俞越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看着窗外，要是裴承陆在的话，两个人现在肯定在互怼……

　　想了一半儿，张梁的电话打了过来：“头儿，我感觉是裴日。” 路过世界的都是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