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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于亮了。
那些大爷大妈们出来锻炼了，他们成群结队，有说有笑地走过九儿身旁。
一位大妈手里拎着一叠报纸走了过来，
“报纸多少钱一斤？”
“八毛。”九儿说，昨天溜达时，她己打听过了价格，纸厂里收购价格是九毛。
那位大妈挺满意，但又不放心，
“别人收都是六毛，七毛的，你收这么贵，秤不会有假吧。”
大妈说的是实话，那些收破烂的拿的是杆秤，常常是公三秤，甚至是公四秤。
公三秤就是，三斤是一公斤，也太他妈的黑了。
九儿看了一下秤，“大妈，二斤四两，一元九角二分钱，给你两块钱吧。”
大妈点点头，“其实我在家秤过了，秤很公平，价格也公道，待会回小区我给你宣传一下。”
这是九儿的第一单生意，一切顺利，皆大欢喜。
有了第一单生意，就有第二单。
虽说没有排成长队，但隔三岔五地总有人来卖废品。
一位大爷拿来了一个破水壶，一个大哥拿来了一个破空调……
九儿看秤，算帐，付钱，老油子帮王天保把货朝车上装，不一会儿，己收了半车厢。
九儿买来的那点吃食，是两个人的早点，生意还未开门，💰就朝外拿，似乎有点让人不痛快。
早点被老油子吃了，九儿只好空着肚子，天寒地冻的，九儿不免对老油子有了怨气。
这会儿九儿见废品这么好收，怨气也没有了，反倒感激老油子给他指出了一条挣钱之路，不免又感激起来了。
老油子手插在袖筒里，嘴里喷着热气，眉毛上结了一层霜，流着清水鼻涕，洋洋得意，
“这地方不错吧，这是我来了十几年，运用奇门八卦的技术，斟探出的风水宝地。
不瞒老弟说，这地方我就没舍的用，特意给老弟留着的。”
老油子话刚落音，就有一个老大爷提着一大袋子东西走过来，老油子又一溜烟地跑过去帮老大爷提货。
那袋东西倒在了九儿面前，简直是个大杂烩，旧书，铜线，塑料，还有白钢，铅块。
九儿正低头分捡，一辆倒骑驴驶了过来，骑车的是个黑胖汉子。
他下了车，一脚把九儿的磅秤踢的老远，
“你他妈的，你谁呀？敢来霸占我的地盘。
我在这儿收了七年了，每天风雨无阻……。”
老油子说，“这是你的地盘？这路是你修的，这小区是你盖的，写你名字了吗？”
九儿去捡磅秤，经过黑胖子的身边。
老油子的话，令黑胖子火上浇油，他见九儿在身边，猛地一推，把九儿推倒在地。
“哎呀。”九儿痛的惨叫一声。
老油子见黑胖子先动了手，而且打的是个女人。
他捺不住了，一下子跃到黑胖子面前，上面来个双风贯耳，中间来个黑虎掏心，下面又来个古树盘根。
幸亏老油子有个好爷爷，老爷子练的是传统功夫，大洪拳和南拳。
只可惜老油子的爹爹不喜欢耍拳弄脚，他爷爷只好把一腔希望都寄托在老油子身上。
年幼的老油子只练了几年，还没得到真谛，他爷爷就驾鹤西去。
但老油子童子功扎实，要不，寒冷的冬天，他的第一份职业，抗冻又抗揍，哪来的实力。
那黑胖子哪里是老油子的对手，再说还有个王天保在拉偏架，不一会儿就挨的鼻青脸肿。
“你丫的有种别跑，别报警，等着瞧。”
黑胖子架也不打了，骑着倒骑驴，一溜烟地消失了。
九儿见黑胖子这么凶残，不由的心惊肉跳。
那个卖破烂的老大爷连连安慰九儿，
“不要理他，这就是个人渣，他来这儿很多年不假。
但是他收废品的价钱低不说，而且磅秤不公道。
很多人愿意多走一段路，也不愿意在他这儿卖。”
老大爷话虽这么说，但出这么远的门，是来求财的，又不是来打架的。
九儿还是让王天保和老油子把东西拾掇好，准备开车离开。
毕竟昨天九儿已经打听好了，城管在八点钟上班。
为了不给城管叔叔找麻烦，八点钟之前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
老油子提议，“去上北四路吧，那里很多厂房都拆除了，正在盖新小区，不如去碰碰运气。”
王天保又开着车去了北四路，那里是郊区，位置偏僻不说，道路两边长满了庄稼和树林。
走到一座小山下，出现了两辆岀租车，一前一后把蹦蹦车夹在了中间。
车停了，从车上下来了四五个男人，为首的正是黑胖子，这伙人好像是瓦工，有的拿着板砖，有的拿着泥刀。
后面呢？也是四五个人，好像是木工，有的拿着铁锤，还有的拿着斧头。
两拨人朝中间逼来。
九儿心里一寒，王天保只好把车停了下来。
老油子浑身哆嗦，刚才的神勇荡然无存，功夫再好，也敌不过这么多人的围攻。
更何况，他们手里还有家伙，别说被斧头砍上，就是泥刀砍上一下子，也是伤皮动骨，够他老油子喝一壶了。
老油子壮了壮胆，顺手拿起一个活口钳子下了车。
这个举动把王天保吓了一跳，他喊了一声，
“可別出了人命。”
老油子铁青着脸，也不答话，猛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这个举动倒把逼近的两帮人吓了一跳，以为碰到了玩命的主。
就在两帮人愣怔的当儿，老油子把活口钳子朝腰里一插，使出祖传功夫，以迅雷不及掩耳走势，飞快地向小山奔去。
那小山两面环水，对面有一条窄路通向另一条公路，而靠近这边公路的，好像被人砍了一刀，垂直度足有九十度，又有一丈多高，一般人怎能上的去。
黑胖子看了大喝一声，
“就是这个狗娘养的，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两班人马飞快的去追老油子。
老油子吓了一跳，跑得那叫一个快，简直跑出了飞一般的感觉。
十来条汉子举着斧头，铁锤，泥刀奔向老油子。
跑到小山面前的老油子，一见这陡峭的崖壁，不免愣了一下。
后面喊杀声四起，那群汉子疾奔而来。
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只见老油子后退几步，气沉丹田，一个助跑，猛地一窜，一个旱地拔葱，竟然腾起了一人多高。 九儿的芦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