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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女大不中留

九儿的芦笙 无敌鸳鸯腿 5301 2021-04-05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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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成了愁。

  儿子找对象,只图一个女孩,而女孩找对象,即要图人,也要图家。

  姑爷品性如何?抽不抽烟?喝不喝酒?赌博不赌?父母又怎样…

  老两口问了个遍。

  谭小四一一作答,其实,不用女儿回答,谭木匠也知道,白茅洼和凌云渡这两个山村,一个席上,一个地上,差不了多少。

  谭木匠沉思良久说,“闺女,看清了,这是你一辈子的事,现在后悔还得及。”

  谭小四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既然女儿喜欢,老两口也无话可说。

  谭木匠刚来到正屋,那男的就脱掉大衣,从贴身后衣服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双手捧着,扑通一下跪在谭木匠面前。

  “爸爸,这是一万元钱,莫嫌少,我爱谭小四,我要娶她,我会疼她,爱她一辈子,也会孝顺二老一辈子。”

  母亲正在倒开水,手抖了一下,好像烫着了手,那开水便洒到了桌面上。

  谭木匠连忙扶起了辛十八。

  夜深了,谭木匠夫妇还在说着悄悄话。

  他们以大女儿青麦为例,只要女儿幸福,山里也好,山外也好,他们不加干涉。

  况且,白茅洼也不算远。

  只是这一万元钱,确实不是个小数,谭木匠知道山里人挣钱的难处。

  杏子便说丈夫,在山里呆久了,成了棒槌。

  辛十八当维修班长,每月工资八百元,也就是一年的工资。

  谭木匠这才恍然大悟。

  只是这钱,是人家一滴血一滴汗挣的,说啥也不能要,过完年还让辛十八带回去。

  在没带回去之前,谭木匠夫妇数了一遍又一遍,纯粹是过过手瘾。

  谭小四一个月八百,辛十八一个月八百,一年将近两万,太可观了。

  而且,谭小四说了,攒够了钱,就去干別的生意。

  比如,开个超市或者小加工厂,前途一片光明灿烂,说不定比青麦还要有出息。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鸡就啼了,两人索性起了床。

  过了年,阴历正月初三。

  路上已开始有了远行的人,她们背着棉被,拖着行囊,怀着一腔希望,辞别爹娘,远离了家乡,去城市寻找她们的梦。

  九儿也想去,去看外面那稀奇古怪的事,还有稀奇古怪的东西。

  谭木匠夫妇死活不同意,你一个傻妮子,没一点心眼,别人把你卖了还帮他数钱?

  家里也不缺你那点钱,你还是老老实实打猪草吧。

  你不是说你喜欢大山,想在大山里待一辈子吗?

  几个姐姐也反对,父母一天天地老了,家里是要有个人照应。

  春去秋来,寒暑易节。

  我们的女主人公九儿,只好在家老老实实地待着。

  陪伴九儿的只有田野,河坝,村庄,还有村里日益稀少的人。

  那些有点力气的人早已去了城里,或打工或做生意。

  就连村头的德顺老汉,六十多岁的人了,也去城里捡起了破烂,听说比种田强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谭木匠夫妇最疼的就是这个老幺女儿,从小到大,九儿始终在她们眼前乱晃,她们才觉的心安。

  但谭木匠相信,“生意养人地养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还是家里安逸,城里的月亮不会比山里的月亮圆,倒是那耳光抽的会比山里的耳光响。

  村里的周阿财被同学骗去了大城市,搞什么传销。

  让周阿财拿三千八百元的人头费,周阿财哪里拿的出,那耳光抽的那叫一个欢。

  真不愧是城里的耳光,又响亮又干脆,只几下,就把周阿财抽的脸肿成了猪头。

  还是拿不出,身上被揍的遍体鳞伤,不请医生医治不说,还不让吃饭。

  周阿财奄奄一息,眼看小命就要从地球上消失。

  幸好,传销组织被警察发现了,来了个一锅端。

  周阿财被解救了出来,才捡了一条命。

  周阿财回了村,见人就说,“在家喝稀饭吃苞谷粒,也不去城里了,那帮家伙光说瞎话,不干人事。

  打人老狠了,而且耳光抽的特别疼。”

  谭木匠把九儿留在山里,他还有另一个心思。

  女儿们大了,趐膀一硬,就呼拉拉地飞走了。

  他想招个上门女婿,守着他那微薄的祖业。

  再说,城里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就像周阿财那样,还留了个窝窝。

  如果儿女们在外混不下去了,也好有个退路。

  九儿在家褥猪草的这几年,几个姐姐先后出了嫁。

  金棵已荣升为镇小学副校长,金棵的丈夫是镇税务所所长金子贵,两人已有了一个儿子。

  九儿特别喜欢小外甥,虎头虎胆的,就连那名字也好听,金豆豆。

  听起来嘎巴脆,使人想起了嫩黄瓜。

  小六考上了大学,在天堂市金融管理学院上学,前程似锦。

  有了两个有出息的女儿,谭木匠夫妇的地位,一下子在凌云渡窜到了最高。

  那些村民见了谭木匠,都主动地打招呼,“阿叔,又出来散步哦。”

  “阿哥,今晚我家有客人,来家喝酒哦。”

  虽然谭木匠从来不接受邀请,但听到别人的问候,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就连大牙子见了谭木匠,也一改那板着的脸,笑眯眯地叫声老弟,有时还递上一支高级香烟。

  谭木匠的腰板直了又直,说话也有了分量。

  就连二劣子办了个养鸡厂,也请谭木匠去剪彩。

  谭木匠推辞不掉,只得去了。

  只是站在那高台上,那么多人看自己,谭木匠拿惯了刨子,斧子的手乱抖。

  那剪刀也太轻了,谭木匠哆嗦着,一连剪了好几下,才把那缕红布剪断。

  只可惜一个月后,发生了鸡瘟,二劣子的一千多只鸡一夜死光。

  鸡场倒闭了。

  那时有一首歌曲《一剪梅》正在流行。

  “真情像草原辽阔,

  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

  村民们便谭木匠起了个绰号,“一剪没。”

  羞的谭木匠再也不出去剪彩了。

  九儿的几个姐姐中,只有七姐嫁的最近,嫁在了一河之隔的梅花坞。

  七姐夫在煤矿上班,天天挖那黑色的金子。

  七姐在家一边饲候几亩地,一边照看公婆。

  公公是退休教师,一个月几百大洋,婆婆身体硬朗,协助七姐开了个小菜园,平时赶个闲集卖个菜,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农闲时七姐常来走亲戚,和九儿说说悄悄话,作个伴。

  九儿也喜欢去七姐那儿,划着小小的渔船,木浆轻轻地拍打着水面,悠悠地飘过河去。 九儿的芦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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