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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和九儿竞争,老马蜂愁的直挠头皮,眼瞅着头发一根一根地朝下掉,快成秃头了。
为了价廉物美,老马蜂会用鸡肉鸭肉边角碎料,掺上牛油冒充牛肉。
他还会缺斤短两。
一天,有对城里新婚夫妻住宿在他家,女孩子要了一只油闷老麻鸭。
菜端了上来,没想到女孩子是医生,出于职业习惯,她玩起了拼图。
会拼图的妹子惹不起。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也活该老马蜂倒霉,出丑。
妹子这一拼,发现了蹊跷。
那只老麻鸭少了半个胸脯,还有一只大腿。
因为那只老麻鸭屁股被剪掉,串在了鸭腿上。
当着几位食客的面,证据确凿,女孩子上去质问,老马蜂张口结舌。
一枝花见大庭广众之下,连忙去替丈夫解围。
一枝花撇着嘴说,“我家的老麻鸭天生就是这样,生命力顽强。
虽说它是一只残疾鸭,少点零件它照样能活。”
令一枝花想不到的是,城里人可不是农村人,几句大嗓门一吼,就吓怂了。
城里人根本不吃这一套,见一枝花撒泼,那男的立马摔了碗碟,砸了桌子。
老马蜂拿起扁担,一枝花拿着饭勺,就要夫唱妇随,联手对敌。
那男子一点也不惧怕,甩掉了上衣,露出一身肌肉疙瘩,还有满身的刺青。
胸前是饿虎下山,背上是苍龙腾云驾雾,浑身上下透着凶悍劲儿。
老马蜂久走江湖,一看是真正的社会人,立马怂了。
老马蜂两腿发软,连声赔不是,“这老麻鸭是非正常死亡,本来身体倍儿棒,吃嘛嘛儿香,还是鸭群领头鸭。
只是咋夜里鸭舍进了黄鼠狼,这只领头鸭为了兄弟姐妹们的生命。
它奋不顾身地与黄鼠狼愽斗,最后撕打声惊动了主人,主人赶跑了黄鼠狼,但这只英勇的老麻鸭英勇就义了。”
老马蜂用悲伤的声音,叙说着这只老麻鸭的来历,“最后,我把这只英雄的鸭子,给你们做了晚餐。”
可惜那纹身男不听这一套,他不依不饶,扬言要他姐夫来这里采访曝光,他姐夫是天堂市日报社记者。
这句话着实有分量,老马蜂本是无理占三分的主,一听说要找记者采访,头一下子大了。
看来纹身男不是善茬,说不定也是刀口上舔血的主。
细思及恐,吓的老马蜂一楞一楞的。
凌云渡发展了几百年,好不容易天时地利人和,镇里开发原生态旅游,费了那么大的周折和精力,才算走上正轨。
如果自己这事上了报纸,无异于抹黑凌云渡,后果不堪设想。
胆小怕胆大的,胆大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自古就是这个理儿。
老马蜂一看捅了马蜂窝,不由地连连哀求,一枝花也不蹦了,厚着脸皮拉着女医生,妹妹长妹妹短地叫个不停。
最后,城里人吃住了五天免费不说,还倒贴了一百元路费,才打发走这位纹身爷。
这事虽说悄悄的摆平了,但不知什么回事,竟然传开了,让人笑话了很久。
还有人编了歌儿来唱,
“住民宿,找马蜂,
吃小鸡,煎油馍。
撑的让你睡不着,
不但不要钱,
回家还发盘缠钱。”
老马蜂到底久走江湖,心黑脸皮厚。
他见正正经经做生意不是九儿对手,眼珠一转,又想出了一条好主意。
开足疗店,挣大钱。
阴历九月初九,重阳节,正是传统的登高望远时节。
这确实是个好日子,满树的桂花开了。
在青枝绿叶间,米粒大的桂花,微黄色,点缀在绿叶间,也点缀着这个宁静的山里小村。
大街小巷,农家小院,旮旯胡同里,到处都淹没在桂花浓郁的香气里。
秋高气爽,来登高望远的山外人,嗅着桂花的香气寻来了。
一时间,游人倍增。
老马蜂的足疗店开业了。
技师是老马蜂从飞云浦请过来的,两个小伙一个老头。
第一天,免费。
凌云渡的村民们第一次听说了保养,按摩。
村民们争先恐后地进去了,一来是看个稀奇,二来想免费体验一下这玩艺。
你别说,那些走了大半辈子山路的村民,先用中药泡了脚,技师又削去了脚上老皮,再来个足部按摩。
真他妈的舒坦似神仙,比口渴吃根老冰棍儿还过瘾解乏。
那技师一边按摩一边详细介绍,这是三足里,这是涌泉穴,睡眠不足,多按按这个……
村民们尝试过了,才知道这是真本事,不用吃药打针,还可防身健体。
老马蜂又适时打出了厂告,住宿者,免费足疗一次。
这主意不错,一时间,老马蜂的生意起死回生,门庭若市。
寡汉条子金良是个另类。
自从第一天免费以后,金良没事就在老马蜂院前转悠。
秋收过后,金良的苞谷也卖了几百块钱。
但这钱不经花,很快就在老马蜂店里消耗完了。
这天,寡汉条子金良又在院前转悠。
恰好一枝花出来着见了,就揶揄金良,
“你个寡汉条子,口袋比脸还干净,在这儿转来转去,不嫌丢人,滚开。”
金良一拍胸脯,“你看不起谁啊,钱我有,低保金下来了。”
听说金良有钱,一枝花笑的那么灿烂,那么楚楚动人,一下子把金良拽进了屋。
金良进了屋,立马焉了,“我确实没钱,不如先赊账。”
老马蜂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欣赏首流行歌曲。
他听金良说没钱,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个虎步走过去,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金良脸上。
金良挨了打,捂着脸朝外跑,屋外有个小板凳,金良又被绊个嘴啃泥。
这下,金良惨了,鼻子被老马蜂抽出了血,又跌破了头,仓惶的金良,也顾不得擦一下血,一溜烟地朝外跑。
五保户德川老汉和谭九百正好走过,看后大为惊奇。
谭九百说,“世道真他妈的变了,寡汉条子也知道保养身体了。”
德川耳聋,把耳朵凑近谭九百,大声问,“你说啥?五保户又要发钱了。” 九儿的芦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