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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令化作白虎,背负这我。就来到了一处昏暗所在,彷佛同样是夜晚,却是并无月亮,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我的神魂本身放出一轮如同明月一般的光辉,照耀身前三尺。
而那羽林符令,就上下沉浮在明光之中,隐隐出一阵光芒。冲上半空三丈。让四周,隐约能够看得清楚。
这是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残砖断瓦。许多影影瞳瞳的影子,见到这般光芒,就彷佛被吸引了一般,尽数飘了过来。
这一幕,原本见着,应该很让人害怕。但是现在这些鬼物,飘到光芒之外,露出渴望,却又害怕的神色来。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老太太的鬼魂,同样苍老,虚弱。只有一点淡淡的白影,彷佛时间稍长一些,就要消散。
心中一动,一缕光芒就照在了老太太的鬼物身上。下一刻,那老太太的鬼物身上就放出光华来,上下就彷佛整个被清洗了一番。
原本虚弱的淡淡鬼气,都立刻变成了白色,却又凝聚,丝毫不比怨鬼为弱。更加重要的是,却不是怨鬼那般灰气。
显现出身形来,看起来就年轻了二十多岁。彷佛变成四十多的中年妇女,茫然的向着四周看了看,就开始显现出灵动来。
“陈春红!”我大声喝道。
一听大喝,那老太太方才见到放出三丈光芒的刘胜之,简直以为见到神佛,双腿一软,就身不由己的跪了下来:“多谢仙人拔渡大恩,多谢仙人拔渡大恩……”
我对着她点点头说道:“今夜是回魂之夜,你先回去看看吧。等我事情办完,再处理你!”
说着,顶上的羽林符令随即就是一震。射出一道光芒,指引出一条小路来,隐约能够看到月光下的那座村庄。
“是,民女多谢!”说着,走入那条小路。其他鬼物见了,也都想跟着闯去,道路却消失了。
处理了此事,我再懒得多看,就直接向前走去,这一片废墟不大,占地也不过一两亩而已。
出了这废墟,更就是一片虚无黑暗,彷佛什么也都没有。只有在羽林符令的光芒照耀之下,才显现出路来。
然而,这光芒只有三丈,根本不能及远。四面八方,尽数都是黑暗虚无,甚至不知道该向何处而去。
但是,好在有北邙阴司的羽林符令在。自动的感应,调整着光芒,带领我一路前行。
却就能够看到此处飘来的鬼物的更多,个个面容呆滞,鬼气或浓或淡。却都被这光芒吸引过来。
却在这个时候,有着几团黑气刮风一般的过来。一望而知,这就是厉鬼,见着这些普通鬼物,抓起来,就向嘴里吞吃。
我对此也是不管,这个时候的我很清楚。若是自己没有这光明护身,无数的鬼物说不定就要扑过来,把我给撕碎。
我不变身而出的话,本身的神光只有三尺,却是震慑不得这些鬼物。
这般走下去,根本没有一点时间的感觉。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停了下来。
远处,显现出一个城郭的影子。就好像巨大的怪兽一般蹲伏在地上。
再仔细一看,那城池之下,一条长龙,无始无终,蜿蜒起伏。
“难道这里就是所谓的北邙阴司?”我心中暗想,加快了度。
终于来到近处,方才见到整个城池,同样也都是废墟一般的安静。很多地方城墙都已经损毁。
只能见到,城门口处还挂着洛阳城隍的字样。
城门洞口,其中空空荡荡,死气一片。同样有着无数的鬼魂,在其中内内外外的飘荡着。
北邙阴司,洛阳城隍……
刘胜之心中思忖着,不动声色的继续向前而行。隐约终于见到了光明。
却是城中着巨大的废墟之中,有着几处还是亮着。
但是这羽林符令,却并没有引着刘胜之入了此城。而是檫肩而过。
隐约能够看见,一处光明之中,有着高耸入云的尖顶建筑,上面还有着硕大的十字架。
更远处,似乎隐约飘来佛庙的钟声。
羽林符令,再度带着我行走。却又来到一处山谷,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却同样是已成废墟无数,却在一处山石之上,有着淡淡的红色光芒。
那光芒所笼罩之处,一切鬼物尽数不敢靠近。
我轻声“咦”了一声,走了过去。却见着是一副残毁的壁画。
原本心道,这壁画怎么会保存到现在,而且还是在这废弃的灵境之中?
却见着壁画之上。有着几个衣袖飘飘的仙人似乎在行走。
一眼望过去,画中人物居然彷佛所谓活的一般,就在画中而行。
我顿时吃了一惊。莫非这壁画有神?再一细看,那陷入的衣袖飘带、衣纹皱褶、旌旗流苏等等的墨线,交错回旋达成一种和谐的意趣与行走的动态。让画中人物,彷佛真的在行走一般!
这就让我更加是吃了一惊,这壁画是哪位国手大家所画?居然有着这般本事?生生将笔下人物,画出形神来。
“大约是元代以前的画像,”我隐约猜测。这种形神俱妙的画风。不是元代之后,那种写意画所能拥有。
就好像西方油画,那种写实技法。几乎能和照片相似。几乎把绘画给走到绝路。毕竟,写实技法再高,总有照片代替。
这个时候,梵高,毕加索等人就开始应运而生。把绘画导入印象抽象等等艺术范畴。
而在古代,宋元之际。古典绘画,也开始从写实,一变而进入写意,雪中芭蕉。得意忘形。
却都是慢慢脱离形体,开始讲究具体之外的东西。
而我眼前的这一幅壁画,惟妙惟肖。却又有形神在其中。那就是更是国手之手笔了!
只是看了两眼,就觉着那些画中神仙,活生生的从流云之中,行走而下,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种震撼,无与伦比!
“……画手看前辈。吴生远擅场。森罗移地轴,妙绝动官墙。五圣联龙衮……这是杜甫的诗?难道这一幅壁画。就是传说之中,当年在吴道子画在北邙山五圣千官像!”
我的心中一震,不自觉的感叹起来。
难怪经历各朝各代的战火,一切雕梁画栋的建筑,尽数已经湮灭。唯有这般神作,方才不朽,居然还烙印在这灵境深处。
我之所以对这图还有些印象,主要是出自唐代一个太过出名的典故。
开元中,唐玄宗李隆基巡幸洛阳,吴道子随驾。吴道子号称画圣,却在此地遇上了号称草圣的张旭和号称剑圣的裴明将军。
适逢裴将军母丧,他求吴道子在上清宫院内廊道画几幅佛像壁画,为母祈福,允诺厚礼酬谢。
吴道子说,老师张旭观公孙大娘舞剑而悟书道,如今草书矫若游龙,变化无穷。我废画已久,若将军有意,无需酬谢,只要在我作画之前舞剑一曲,使我得到激励便行。裴明当即当应诺
作画的这天,上清宫人山人海。宫前空旷的场地上,裴将军装束停当,当众表演剑舞。只见剑光闪闪,如电如雷,剑在空中左旋右抽,出神入化。忽地,将军将剑掷入云霄,高数十丈,落地如电光石火,只见他举起剑鞘,不偏不倚接剑入鞘,一时间欢声雷动,叫好声惊久不息。吴道子看了将军舞剑英姿,一时灵感大兴,当即挥毫作画,“飒然风起,为天下之壮观。”立在一旁观画的张旭看的如醉如痴,他接过吴道子手中的画笔,乘兴写下了满墙的草书。
那天,围观的人们无比欣喜,一日之内,三绝并至,留下不朽传说。
只是可惜,那段遗迹,却是在侵华战争之中,被日人炸弹给炸毁……
如今,眼前所见,定然就是那五圣千官像了!
难怪,这线条之间,如此灵动飞舞,有带着几分锋锐。定然是当时吴道子感激剑气,笔画之间不由自主的就带上了一分剑气。
诚心诚意的在壁画之前,拜了几拜。我退后再行几步,就向着羽林符令指点所在行去。
然而,让刘胜之骇异的是,尽管自己已经离开那壁画极远。但是微微闭目,眼前依旧不自觉的出现那画中景象,彷佛那些神仙,尽数出现在自己眼前一般。
离开这处所在,又行了不知道多久。眼前豁然开阔。
却是昏黄黯淡的天空之下,大河激荡而过。
两岸地势平坦,一马平川。却偏偏就在眼前,大河之畔,隆起了一座山势来。
这山虽然也不算高,然而却宛如长龙起伏,气象万千。上面磊磊青松,更有层层叠叠的古老雄浑建筑。
我回头望去,自己开始所见的城隍,后来所见福地,尽数不见。只有眼前,这更加古老的一切。
他忽然明白过来,眼前这里便是北邙阴司的所在。
心中一动,有所明悟。
昔年五斗米道,又被叫做鬼道。二十四神治,也被称为鬼治。
却是那二十四处,各立地府阴司,不仅统治人间教民。便是地府众鬼,却也被其统治管辖。 绝色冥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