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残忍,超出负荷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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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幽冥带着夏少亭落地,夏少亭双脚才站稳便阴沉着脸怒视着皇甫三人,少年双拳捏捏眼里满是怒色:“什么殿下千千岁,什么皇兄,什么谋朝篡位,阿祈大哥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大哥和大姐姐呢?你们全都回来了,那我大哥和大姐姐在哪里,是不是也都回来帝都了?”
少年声音低沉到极致,两郡发生的事帝都无人知晓,骤然看到这样一幕听到那些话,又怎么能让他不震惊愤怒?
皇甫瑜看着少年:“少亭,你先去换身衣物,一会儿白桦会送你回去,这件事等以后我自会和你解释清楚,世子和夫人此时人还在幽州未回,你放心两郡战事结束后主子才离开返回,世子没事,夫人……也没有事。”
他话语微有停顿,夫人受了重伤又怎会没事?可这个消息他不知该怎么告诉夏少亭,那些事他也不知该怎么和他说。若然他知道,怕是会和世子夫人一样恨主子的吧?那又让他如何说的出口,如何敢说?
夏少亭:“你们……”
“南宫弈将几人眼中复杂尽收眼底,在此时再次开口:“你的衣衫不止破了更是染了血,还是先去换下的好,否则若你现在的样子被人看到,只会误会皇上真对你做了什么,如此总不大好。且你若再不回候府的人怕会担心你。”
“还有刚刚苏长卿已经来找过你,若我所猜不错,丞相大人此时应该也还未离开,苏丞相如此关心你,特意赶来帮你救你,你总是要先去与苏相和家里人报个平凤,不管如何主子早就下令命本将军暗中护着候府,所以你该知道,不管主子什么身份,主子都不会容许有人对候府不利。”
这的确是主子下的令,早在楚都他接到主子下的死令,主子令他助百里祯拿下邺都后命人暗中保护永宁候府,绝不能让作何人动夏家一草一木,更不能让任何人伤夏家人一分一毫。
若不然他今日也不会及时赶进宫来救他。
刚刚入城自然有许多事要处理,而这些事他必须亲力亲为,绝不能经百里祯的手,百里祯不过是主子手中一个工具罢了,因为主子未回,暂时替主子稳住局面的工具,他不过是个挡箭牌而已。
“……”
夏少亭抿了抿唇,看了三人一眼未有再问,他转身接过南宫弈命人送来的衣物换上,而后与幽冥二人离开了皇宫。明知南宫弈是想支走他,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的确不错,他得先回去报平凤,原本他这前朝最后一个新科状元这段时间一直都闲在候府之中,却不想皇帝会突然命了人宣他今日上朝。
如今整个大邺除了两郡及吏属北疆的十余座城池,其它的地方包括帝都全因夜翌的降表而被南楚快速掌控。夏家处境因此而有些尴尬,没人能想到父亲还在抵御外敌,大哥大姐姐还在两郡平叛时,大邺却是腹部受敌,被南楚人趁需而入直接端了老巢。
身为大邺子民,一夜之间国亡说不怒那是不可能的,可事已至此便是再怒他们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至少,楚皇百里祯沦落至此下场,没了他在帝都之中作威作福,总是令人凤心了几分。
只让他做梦都未想到的是。他的那个未来姐夫的来头竟是如此之大,楚皇百里祯的皇兄?百里祯在楚皇室中行二,如是阿祈大哥的真实身份那也是根本都不用再问,早知阿祈大哥的不凡,可谁又能想到阿祈大哥竟然会是那个十三年前来到邺都的南楚质子?
算算当年阿祈大哥来邺城时他不过才三岁,那时的他太过年幼,对此事可谓是半点都不知悉,尤其这些年来帝都中很少关于南楚质子的事情流传。
可想也知当初南楚犯境大邺,阿祈大哥身为质子前来。那肯定免不了成为夜皇族的眼中钉,受苦受欺那自不必说,这半个月里他也命人打探过不少消息,其中便有关于重华太子的消息。
因这些年来楚军尚未入关前,重华太子是唯一与南楚有关的人,更因为南楚大军进城后却是并未迎回这位昔日前来为质的南楚废太子。
不止其身份在那里,需知当初重华太子是为平息两国争战,达成南楚与大邺两国议和的目的才来邺城为质,不管如何功在南楚社稷。楚皇进城最先该做的事便该是将其迎回才是。
可这么久来却是没有任何动静。
怎能让人不奇怪?
而据他打探到的消息,这位重华太子的一生当真是可谓极为曲折,原本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最受南楚先皇宠爱器重的南楚皇室嫡长子,却是因着十三年前的那场南楚侵邺的大战,一夜之间从天子骄子沦落泥沼。
据说当年重华太子来到邺都原本是居于禁宫之中,他才来大邺不久眼睛就无故的失明,后在宫中错手杀死一名军机大臣,不止被刺伤了脸,那次更是被打得奄奄一息,身边随来的人也都尽数被杀。
因他质子的身份不能死,所以永郢帝下令太医院全力治伤医眼,并将他送出禁宫幽禁于南月湖畔的重华小筑。
后来虽他眼睛最终被治好,人也被太医全力救回,却被毁容不止,双腿更是被人打成残废变成了跛子,只是即使如此,夜皇族的人仍有人时不时前去重华小筑找他的麻烦。
许是欺负个跋子残废太过没有意思,那次也让他身体受损极重,皇帝下令不得前去骚扰,久而久之去的人少了,他也渐渐淡出所有人视线,重华太子这一幽禁便整整十三年再未能踏出重华小筑半步。
如是一直到后来百里祯登上南楚至高无上的皇位,南楚方面却未有半点要将重华太子接回的意思,重华太子再无用处,在南月湖畔幽禁之地苟延残喘,整个帝的人早就没有人会想起那位南楚的废太子。
半月前南楚大军围城世人总算是想了起来,夜皇室的人也想起了这位昔日的南楚太子,据说祈王夜祈亲自带人围了重华小筑,杀光了重华小筑里的所有人却是未能找到那位太子殿下。
金蝉脱壳!!!
夏少亭思索到此脑子里本能的浮上这四个字,阿祈大哥并未在重华小筑之内那已是显而易见的事,当初所谓的他眼睛已治好?那显然更不可能,至少阿祈大哥来到永宁候府之后眼睛都仍是看不到的。
而他的脸并未毁容,他的双腿很显然也没有问题,至少看阿祈大哥走路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只不知是后来治好又或是根本未伤?他想后来治好的可能性会更大些。
总之,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重华小筑里的那个重华太子?那定然只是阿祈大哥用来迷惑人视线的假货,或者这也是当初为何重华太子会被毁容的原因?
当年的事已过去太久,事关皇室的秘闻,短时间内想查清细节定不易。不过若是派人去查当初那个死去的军机大臣的底细,应该能查到一些,可莫名的他并不想去查。而他想他的猜测与事实应该是很接近,光从那些查到的事已可知阿祈大哥来到大邺以后,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尤其阿祈大哥那张宛如谪仙极易引人犯罪的脸……
想到此夏少亭叹了口气,生缝乱世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长相太过俊美俏丽那都绝非幸事,尤其在自己毫无自保之力时。那只会成为给自己带来灾难的源头而已。
彼时的阿祈大哥说是深陷绝地亦不为过,可阿祈大哥无疑是他见过这世上最最聪明的人,面对那样的绝境许多人或许都会认命,就算是不甘心认命怕也只能无计可施,更甚者只会选择讨好夜皇室的人,来借保全自己,那最快捷相信也是大多数人的首选。
若换作是他,他想他大概就会这样做。
可阿祈大哥不同,他不惜毁了自己,以赔上性命和所有为代价,来施这金蝉脱壳之计成功保全了自己,不止借此摆脱夜皇室,成功离开帝都,更是一步步暗中筹谋让世人成功的遗忘了他。
而他便借着这段时间成长,十几年后当初那个只能受人欺凌的质子,再不是只能任人欺凌的弱者,他拥有了让世人都要刮目相看的势力,他筹谋着一步步夺回应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不知阿祈大哥为何离开帝都却没有回去南楚,可他猜想除了他的眼睛一直都失明并未治好,加之彼时他的羽翼未丰这两个原因之外,南楚方面百里祯对阿祈大哥浓烈的杀意怕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想想不由让人唏嘘。
难怪十几年来阿祈大哥选择四海漂泊求医,当初他背井离乡来到别国却是差点丢掉性命,更被人将尊严踩在脚下,就算离开后也是明明有家归不得,明明有国却是回不得。
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处!!!
他想这应是阿祈大哥当初最真实的感受,难怪他会隐姓埋名化作叶阿祈在世间游历行走,亦难怪他会想拿回那个位置,对他的遭遇他很心疼,可被一直以来信任着的人利用,却仍是让少年心中有些发堵。
少年想着不由加快了脚步,回到候府命人找遍整个候府却都未看到男子的影子这让他有些阴沉了脸:“白桦,阿祈大哥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阿祈大哥竟然没有回来候府?”他还有很多话,还有很多事想亲口问他。
白桦摇头。
夏少亭脸色更渐有沉:“你不是阿祈大哥的贴身侍卫?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阿祈大哥去了哪里?你是故意瞒着我的是不是?”
“我和你都是一起回来的,主子的话你都听到,所以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主子会去哪里?你问的我比你更想知道。”
白桦再次摇头回了一句,看少脸铁青的脸色压下心头担忧道:“主子总是会回来候府,所以你不必急。”不管夫人到底是谁,现在的夫人就是永宁候府的大小姐,夫人迟早会回来,只要夫人在这里,主子便也定会回到这里。
真要论起急,他比夏少亭更急,因为主子的身上还爱着重伤,樱洛下手毫未留情,三箭皆是穿体而过,主子和夫人身上一样同样者留下三个血洞,加之主子定要留在两郡等两郡战事结束后才返回。是以耽误了时间,返回时便只能日夜兼程赶路,除骑马主子更是用上了轻功。
那伤势也便反反复复,伤口几乎就没有愈合过。
他又怎能不担忧?
可就算他担忧也没有用,他根本就不知道主子会去哪里,就连主子当初眼睛失明也不会要他时时都跟在身边,常会将他远远的支开。更遑论如今主子的眼睛已经能够看到?
他想了很久,却并未打算去寻人。
他相信到了主子该出现时自会出现的。
……
风,呼啸着在耳边刮过,似有人在耳边呜鸣的声音。
崖涧边静立着道修长的身影。
静若山石。
唯那雪白衣袂烈烈飘飘。
山间枯叶纷飞,衰草连天起伏,四面合围的崖涧深不见底,只这般站在此处垂目望去,也让人头晕目眩双腿发软。
他却只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那幽幽仿佛深渊的的悬崖峭壁,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身,看着向远方平坦的道路,他记得那日他主开时,阿谨便是站在他此刻站身的地方,小小的身子在寒风中极为单薄瘦弱亦极为的狼狈。
风嘶裂着她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坐在马上转头的刹那,如墨的发丝飘摆在眼前,满地扬起的风尘遮住人的视线,可人仍旧奇异的,能够无比清晰的看到她带着伤的小脸上隐忍不舍的表情,亦能看到她眼中强忍的泪花,只那泪花却始终都未曾掉落下来。
十三年过去,那张稚嫩的脸庞,在他脑中回荡却仍是那般的鲜活。如同那日她殇极流下的那滴心殇之泪,仿如世间最晶莹剔透的珍珠,曜曜而耀目的灼烧着他的眼睛,让他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撕心裂肺。
天边云朵飘坠的极低,旭日挂在西面的地平线上,将那片小小的天空烧得如火般通红,男子蓦然间勾唇轻笑,而后展臂身体微微后仰,他整个人顿时朝着身后的万丈深渊飘坠而下。
他睁着眼帘,看着天空离他越来越远,终只静静磕合了双眼,脑子里浮现的是那日发生的一幕又一幕,他双臂缓缓的圈合在,如是似乎都还能感受到当年那个小小孩童被他紧紧圈在怀中,自那幼小身体传来的温度。
很暖很暖的温度……
直到身体即将坠地他方才身形陡然一转,脚尖轻点地面,站在幽深的崖底睁开了眼帘,站在万丈深渊之底环顾四望,这里的一切和当年他们离开时并无多大的变化,仍旧那片靠近古林的边缘,不远处便是乱石堆。
还记得十三年前他醒来时看到的她脸颊上被恶狼划出的爪痕,那满地被她斩杀的恶狼尸体就是被堆在这里,足足十六只恶狼的攻击,虽然当年他的阿谨才不过是个九岁的幼小孩童,却已不难看到她的潜力与爆发力。
他踏着步子一步步巡着记忆中的方向迈开脚步,越过那片乱石堆,没走多远便是他们当年栖身的山洞,他停下脚步站在山洞前约百丈左右,寻块足两丈多高的巨石旁,看着巨石背后刻着的字,他伸手轻触一字一字的轻抚而过,那些字的刻痕极深极深,历经风霜雨雪的浸袭,有着被风化残噬的痕迹。
却依旧能让人轻易的分辨出是什么字。
祈归祈归,无谨不归。
他伸手落在这八个字的右下方,看着下方落款处刻着的名与字,恍然间眼前似还能看到当年那个隽透少年手握匕首在此刻划时的利落模样。
嘀嗒……
男子轻勾着苍白而毫无血色的唇瓣笑,眼中却有什么不停滚落下来,滴滴晶莹剔透的液体,滴落在冰冷石面,滴落在那字迹上氤氲出片片水痕。
脑中定格的是少年浴血的身影,是少年看那双痛苦隐忍的双眼,耳畔有数道声音不停来回交替,每道声音每个字都让他痛到无法呼吸。让他痛到素来修长坚挺的身体都不自觉的弯曲蜷缩了起来。
“到底是否我胡说,你不是最清楚,世人皆知护国公府世子身为男子乃堂堂的大邺战神,可我想没人比你更清楚她本就是女儿身。若非如此,她怎么会妄想嫁给王爷?”
“凤家二十年前便欺世盗名,让个女子冒充男嗣继承世子爵位。后来她更是爱上王爷,又假死借着自己妹妹凤家九小姐的身份妄想嫁给王爷做贤王妃,可王爷爱的人至始至终只我一人……”
“王爷接近她不过是想利用她,她确是死了,是本尊下的药将她虏走,是本尊下令毒王剥去她整张脸皮,敲碎她双腿腿骨,她可是挖胸自碎心脏而死。试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活着……”
“若小姐不愿这世上有谁能真的伤到小姐?这世上能够真正伤到小姐的从来都只有小姐真正在意的人你们知不知道?我真希望小姐就是那个狠心绝情的小姐我宁愿小姐弃情绝爱,就做个真正无心之人,那样小姐就不会再痛苦,那样小姐就不会再难过,那样小姐就不会变成如此的面目全非……”
“为什么你会是百里云霄?为什么你会是重华太子?为什么你会是小姐杀父仇人的儿子?为什么要毁了一切,为什么你说你喜欢小姐却又要亲手毁了这一切?你知不知道小姐就要成功了,小姐就要做到了,可为什么你却要亲手毁了小姐所有的希望……”
“你知不知道小姐这一路到底走的有多难,你知不知道小姐她好不容易才决定放弃心中的仇恨,你知不知道小姐只想还凤家清白,你难道看不出小姐的心中到底有多自责有多愧疚,可你为什么要引楚兵入关夺了夜家天下……”
“你让凤家的沉冤再也洗不清,你让夏家背上通敌叛国之名,你陷小姐于不仁不义,你让小姐再无颜面对夏家人,你要小姐如何再去清偿这一切?百里云霄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知不知道小姐曾记挂你整整七年,思念你整整七年,你知不知道在碧落山的那些日子里,小姐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吹你教小姐的那首曲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对小姐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可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小姐……”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竟会这么做,可你知道我为何会这么做?你又知不知道为何当初我会提前返朝?那是因为你爱的人根本不是我,你只把我当成别人的替身而已,我那么爱你爱到卑微的忘记自己皇子的身份为你做尽一切我从来不会做的事,我爱你爱到我曾经想过只要能娶你为妻哪怕皇位我也可以不要,可你怎么可以不爱我……”
“我爱你爱到可以放弃一切,可你怎么可以不爱我?你说你曾经期待过嫁给我是么?可是你知不知道每次独处时你看着我的眼神,却只让我感觉你是在透过我看着另一个人……”
“我为你中剑你关心我,亲手照顾我直到伤势复原,你拿保命脱身的免死金牌救我,我也以为你是爱我的。可在你睡梦里叫的却从来不是烨,而是另个男人的名字,你在梦里叫着祈归哥哥,那个人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就是他……”
“你在梦里叫着祈归哥哥,那个人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就是他,你在梦里叫着祈归哥哥,那个人我今天才知道原为就是他,就是他……”
嘭——
剧烈的声响尤如天崩地裂,男子拂袖强劲的罡气溢出,落在那碎石堆里眨眼间将那碎石堆炸出个近三丈深五丈方圆的巨坑,尘沙四起碎石四溅,许久之后所有的一切归于沉寂。
阿祈的身体却是狠狠一晃嘴角和胸口都有血溢了出来。
五脏六脏火烧火燎的痛楚,却是比不上心头半点的疼,他仍旧站着,手撑在刻字的巨石上,眼泪和着血水滴落滑下那倾绝无铸却又苍白如纸的脸庞,和那完美的下颚。
疼,疼到噬髓彻骨。
樱洛的声声悲极的质问,夏候雪瑶口中残忍的死亡真相,夜景行愤怒不甘的嫉妒和怨恨,他猜想过无数的可能,却从未猜想到原来真相竟如厮残忍。
残忍到超出他所能负荷之重。
他不敢想象当初的阿谨到底有多绝望,有多悲伤,才会选择用寻样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才会选择用最是绝决的手段碎心自尽?
“阿谨,是祈归哥哥错了,是我错,都是我的错……”他妖冶染血的唇瓣不停的掀合呢喃着同一句话,低低的声音哽咽无比,这刻扑天盖地的愧疚自责如倾天洪水灌进他身体的每个角落,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再无一丝一毫的空隙。
是他的错!!!
如果当初他没有做下那个决定,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在这里遇到,他的阿谨不会变成这样,他的阿谨定会过得很幸福,那样他的阿谨不会失去父亲,他的阿谨也不会失去任何一个人,他的阿谨不用女扮男装上战场,他的阿谨会有父母双亲庇护,她定然会过得很幸福。
若他当初没有失约,若他能早些回到邺城,若他早知阿谨的心意,若他能早点找到她,若他能早点告诉她他的心意,他的阿谨不会将夜景行当成他,他们之间定会是另一种结局。
七年牵念,相思入骨。
原来他的阿谨慎一直都没有忘记他,原来他的阿谨也一直都在思念他,原来他的阿谨也一直牵挂着他,即使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即使他们都不知彼此到底身在何方,即使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可她一直都是爱着他的。
整整的十二年。
他竟让她等了整整的十二年,他怎么可以让她等这么久,他怎么可以给了他那个七年之约,却让她等了他十二年,他怎么可以给了她希望,却让她这样漫漫无期只能等待?他的阿谨也会失望,他的阿谨也会累的,他的阿谨,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竟让他的的阿谨承爱了那么多那么多?
不知过去多久。
有吱嘎声骤然响起,那是靴子踩在碎石上发出的声音,那吱嘎声在这寂静只闻风声的回风崖底,格外的清晰。 特工皇妃权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