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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约半分钟,少女的手指动了动,从地上缓缓爬起来。
太宰治家原本洁白的墙壁和地板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由杏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已经不能穿的破烂衣服。
“嘀——”
厨房传来的声音,应该是蟹肉罐头加热好了。
由杏穿着满身血污和破洞的衣服走过去,从微波炉取出罐头后毫不犹豫地将它扔进了垃圾桶,任由整个屋子充斥着太宰治最爱的蟹肉香味。
‘死过一次之后,她现在可是一点都不饿。’
毫无客人自觉的月退小姐径直打开了太宰治的房间——
说是房间,但看样子他从没住在这过。床上连被子都没有,整个屋子干净整洁地像是置身酒店。
由杏打开了衣柜,万幸里面还有太宰治的衣服。
一整套的黑色高级西服,配着里面洁白修身的衬衣,穿在太宰治身上是很帅气,但是由杏的身高比太宰矮一些,套在她的身上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幸而太宰的身形纤瘦,这身衣服在她身上只有袖口和裤脚的长度问题,由杏稍微改造了一下就解决了基本问题。
走回客厅,月退由杏不顾地上的血渍和弹.壳,视若无睹地坐回沙发上拿起刚刚的笔记本。
经历了刚刚的一幕后,笔电上出现了几道裂缝,但这并不影响由杏的心情。
搜索引擎的结果——
[亚人]搜索结果0项。
[永井圭]搜索结果0项。
[月退由杏]搜索结果……0项。
手指不断地在键盘上飞跃,由杏的视线紧紧盯着电脑屏幕,刚刚停止过的心脏现在正以远超常人的心率跳动着。
没有……
什么都没有!
笔电从膝盖上滑落,发出碎裂的声音。
由杏把全身的力气倚靠在沙发背上,右手抬起覆盖住双眼,脸上还沾染着刚刚没有擦干净的血渍,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站起身,走到玄关处拿起电话,联系了太宰刚刚留下来的号码。
“……”
“我要见你们首领。”
“就说我有一个50亿的项目要和他当面谈。”
“现在,马上。”
放下电话,由杏从玄关处看向窗口,现在屋子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把光线挡在了外面。
昏暗的屋子里留下了一片狼藉,血污遍地都是,她换下来的衣服被随意地扔在了垃圾桶里,月退由杏毫无处理的意思。
她心念一动,一个庞大的黑色幽灵出现在了面前,这个IBM形成的物体朝她伸出一只手,试探地握住了她的。
由杏的嘴角生硬地扯出一个微笑,古怪又诡异。
“太宰治……吗?”
来接月退由杏的人是通过定位电话位置找到她的。
港黑情报部为了尽快查出这笔大单子的联系人费了一番功夫,结果却发现来电地址是太宰干部之前报备过的一间公寓,由于港黑会定期派人打扫屋子,所以也是登记在案的。
那么……这是什么情况?
开车的底层人员不停地从前视镜中偷瞄这位异常美貌的少女。
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西服套装——
从材质和细节来看这显然是太宰干部的衣服,脸色带有异常的苍白,脖颈处几点红色的印记像是还没干透的血.渍。
简直像是在逃难中的公主。
“公主”本人毫不在意外界的打量,她只是低头反复摩挲着自己的手掌,思索着一会该怎么措辞。
这个世界没有亚人,也没有“对亚人武装部队”。没有人认识她,也没有人知道月退由杏的能力。
刚刚狙.击她的人只有一种指向——
太宰治。
她有哪里露馅了吗?
————————
14岁时,月退由杏被称为“天才研究员”。
学园都市里充斥着天才和疯子,两者只有一线之遥。
外界对“亚人”的评价是“非人类”,但对14岁的月退由杏来说,亚人只是研究对象的一种罢了。
这个种类的生物和人类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除了不会死之外毫无特色,学园都市里比他们可怕的家伙比比皆是。
比如一方通行。
当时她为了自己的研究而辗转于各个研究所,而一方通行则是学生中的另类,作为“level5”中的最强,他会把自己的身体借给各种奇怪的研究计划。
一方的能力很好用,[矢量操作]能够把一切实验的不确定因素排除在外,研究员们在对待他的实验时毫无心理负担。
正因此让月退由杏没想到的是,自己第一次暴露身份会是在一方通行的面前。
研究员为了找出实验中的变量因素常常会忘记自己的身体承受极限——
无论是多久没有进食、多久没有休息。
当时她没日没夜地解析一方通行的大脑构造,他那堪比“树形图设计者”的计算能力让她叹为观止,因此她一心扑在了研究上面。
不合理的时间规划导致的就是猝死。
深夜被巴掌拍醒,一睁眼就是“学园都市最强者”眼神复杂的看着你,相信这样的经历是人生中的仅有一次。
回过神来,眼前剩下的只有一方通行的背影,还有风中传来的一句话。
“赶紧滚去睡觉。”
她是在第二次死亡时才真正明白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那位level5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了她的秘密。
虽然在不久的未来,她的身份被他人残忍揭开,但由杏仍然感激一方通行那天的行为。
后来学园都市发现了一则亚人案例,月退由杏也是负责的一名研究人员。
结果那个亚人在一次次残忍的实验死亡中精神崩溃,操纵IBM幽灵把在场的研究人员全部杀死。
从此由杏的亚人身份彻底曝光。
两名学园都市的亚人被厚生劳动县强制征押,月退由杏从“天才研究员”的身份跌落神坛,从握着手术刀的主.宰者变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猎物。
好不容易趁特殊奇袭部队SAT被佐藤绊住手脚逃了出来,她绝对不要再受制于人。
一方通行和太宰治不一样。
虽然外表看似不善,但那位level5其实还挺有人情味的。
太宰治年纪轻轻就能坐上不低的位置,心机手段想来一样不少。
能这么快就打定主意用杀她来证明她的能力,还真是骨子里的Mafia。
是的,由杏刚刚在公寓里早已通过内网调查了横滨有哪些地下组织。
让她没想到的是,横滨的地标建筑居然是港口黑手党的五座大楼,简直闻所未闻。
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黑进了港黑的内部网络,调出了一份太宰治的基础资料。
不得不说,这份资料上的内容还真是少得可怜。
但能肯定的是,“港黑历代最年轻的干部”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既然她是刚到横滨的新人,就要按横滨的规矩来,硬碰硬是傻子才干的事。
太宰治目前表现出来的实力如此,那她就展现自己的利益价值,成为他的同伴。
然后……
‘整死他。’
——————
到了港黑门口,司机恭敬地为少女打开了车门。
踏进中央大楼后,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第一时间集中在了月退由杏的身上。
无他,少女美貌娇弱的脸庞和她身上那件极其眼熟却又不合身的衣服,都为众人合理指向了此刻翘班了的太宰干部。
看来又是那位大人惹下的风流债。
‘难道是来找太宰干部算账的吗?’
接着,一楼的人员眼睁睁看着少女被带领着踏入电梯,上升的楼层一级级地来到顶楼——
港黑首领的办公室。
……这是什么魔幻现实?
港黑成员们面面相觑,心头涌现的是一个想法——
夭寿了,太宰治终于踢到铁板翻车了!
这厢风评被害中的太宰治正处于愉快的翘班时间。
手中递给侍应生一张无限额度的黑卡示意对方随便刷,太宰正饶有兴趣地听着手机另一端的来电。
“你确定杀死她了吗?”
一旁接过卡的侍应生脸部抽搐了一下,双手哆哆嗦嗦地接过黑卡,赶紧离开了这位危险的客人。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太宰露出了微笑。
“所以你是想说,自己是一名仁慈的慈善家,因为怜惜那位小姐就只瞄准胸口?”
“我说过,头和心脏是二选一的选项,但你一样都没做到。”
对面的部下急的浑身冒汗,对太宰的恐惧到了一个极点。
“太宰大人,我对她射.击了至少15下,全部命中,她绝无生还的可能!”
太宰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你做的真是太好了,那位小姐现在应该已经到港黑大楼了呢。”
“什么——这不可能……”
太宰没有听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现在,去芥川那领罚吧,他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你明天还站得起来的话,我会让芥川去陪你的。”
对他的惩罚不是因为月退由杏没死,而是因为他的不守命令。擅自放弃瞄准目标头部的指示,这不是部下该有的想法。
一旁的侍应生颤抖着递回了这张署名为“中原中也”的黑卡,忙不迭地鞠躬远离了他。
太宰坐在位置上,双手交叠于下颌,若有所思。
中午他和那位秘密很多的小姐从水里出来之后,她的心跳确实是停滞的。
一切生命存在的征兆全部消失,她在那时的的确确是处于死·亡·状·态。
所以那位小姐的异能是[不死]?
‘不,不可能。’
太宰早在第一时间排除了这种可能,因为他确实是和月退一起被打捞上来的。
一直到他醒来为止,二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肢体接触。
这才是他让当时在场的部下去他公寓对面的大厦狙.击月退由杏的原因。
他要知道这究竟是她的异能,亦或是别的……能力。
而现在,根据港黑大楼传来的信息看,应该是后者。
太宰的脸上浮现出感兴趣的神情,兴致勃勃的样子像是期待春游的国小生。
‘嘛,接下来该回港黑了~’ 干部她总在吐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