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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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给了无数沉默以喧嚣,给了无数寂寞以屏障。
雨未停,夜还长,一颗孤独的星星开始向往月亮的光……
江惑听到闻顷说完这句话,只是微微笑了一声,随后淡声道:“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她并不觉得怕黑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闻顷错愕了一下,他听得出来,江惑的话说的很真诚,那声低低的笑也没有任何嘲笑的意味。
“你……有害怕的东西吗?”闻顷问道。
“有吧~”
“是什么?”
“可能是……失望吧,害怕自己对别人失望,也害怕别人对自己失望,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当一个人对你失望了那可能意味着失去。”江惑绵长的呼吸了一下,缓缓道。
“啪!”
头顶的水晶灯电流声滋滋啦啦,眼前的黑暗就瞬间被明亮的灯光驱逐的一干二净,眼前的空间突然明亮起来。
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俱是一愣,眼睛被突然亮起来的灯光晃得眯了眯眼,随后才发现两个人的半个侧身肩膀都紧紧的靠在一处。反应过来,二人才各自挪开。
江惑看了看闻顷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一向红润的嘴唇现在都没有什么血色,显然是真的怕黑,刚刚断电被吓得不轻。很难想象,以前闻爸爸也像现在一样不在家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是怎么挨过来的。
她看向闻顷的时候,闻顷也在看向她。
“谢谢。”
“你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闻顷坐在沙发上怔了半响,他一动不动盯着江惑的脸。她逆着头顶的灯光,眉眼明净而温柔,瞳仁黑亮地望着他,里面是真诚的关切,说话的时候嘴角弯起自然缱绻的弧度,温柔得像化不开的蜜糖,说出的话语像冰雪融化蜿蜒而成的水流,沉静的,低缓的,淌进他的耳廓。
闻顷想起之前一段也是发生在雨后的小插曲。
雨后充满了泥泞的巷子,阴黑寂静的藏在这繁华喧闹之中,一声铁棍砸地的声音撞碎了宁静。
巷口的右转弯跑出来一个人,男孩好像没想到会在这时遇到人,只是一愣就又跑走了。
女生还没来得及记住男孩的脸,只是看着他手腕上还缠着纱布,身形修长还穿着隔壁一中的校服,从她身边穿过时还带着一股薄荷的清香味。
没多久,巷口的右转弯又跑出来一个人,染着一头的黄毛,手里拿着铁棍,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四个人面面相觑商讨着什么,铁棍随意指着巷口的几个转弯处。
黄毛率先发现了女生,斜着眼看着她,女生被这目光看得极其不舒服,大家都是陌生人未免也太不礼貌了吧。
“喂,那边的,有没有看见一个男生跑过去?手臂上还缠着纱布的。”巷口的第三个转弯处,男生的手紧紧攥着,纱布已经浸满了血,他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手越攥越紧。
他刚跑进来的时候没想到这是个死胡同。
而且那个女生看见了。
黄毛见女生不讲话,拖着铁棍走了过来,铁棍在地上摩擦划过的声音让人想到之前看过的恐怖片,那些恶魔死神追着天使进行杀戮。
女生差不多明白了,这是一群拿着铁棍的追着一个绑着纱布的人打。
这群人真有本事。
“看见了,前面第一个巷口跑走了。”黄毛听着女生淡定自若的声音后,又盯着他看了一眼,才带着人一起跑进第一个巷口。
听着脚步声渐远,女生松了一口气,藏在角落的男生紧紧攥着的手也才松开。
女生往前走了几十米惊讶地发现刚跑走的男生竟然还在这里,看了眼身后死闭的胡同就明白了。
刚刚黄毛问她的时候她根本没在意回答哪个巷口,不论哪个巷口通的路都差不多,迟早会碰到。
回答第一个大概也只是觉得,可能可以为眼前的男生多拖一点时间,不过现在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人,女生突然很庆幸,还好没害了这男生。
“他们走了。”女生走过去男生面前,她感觉对面的人身体明显一僵。
“你是一中的学生吧,你的脸上粘了很多泥巴要不先擦擦脸吧。”边说边从书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了男生。“疼不疼啊,我带你去医院包扎一下吧,不要发炎了。”女生看着男生已经染红的纱布微微崴着眉提醒道。
男生盯着女生,看到她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不用了,我自己去,今天谢谢你。”
江惑看人不愿意,也只是点了点头,提醒他一定要去包扎。
回想起来,现下面前江惑眼下那颗褐色的滴泪痣,一如初见,就像是能钉进他心口的朱砂,入眼不忘。
两个人都为对方不约而同地抢着说话楞了一下,随后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阿嚏!”江惑大了个喷嚏。
“你的衣服还是湿的,去洗个澡换一件吧。”闻顷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了,又指了她贴在身上的T恤说。
江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服还是湿的,刚才两个人挤在一处,湿衣服都被捂热了,现在分开了,才恍然觉得冷风飕飕的。突然也庆幸今天周六穿的是自己的衣服,不然白色的校服上衣淋湿显透那就……
那雨水不知道冲刷了这片城市上空多少灰尘,穿着确实黏答答的。“啧~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沙发上都被我蹭湿了。”
江惑越想越觉得尴尬,快速说完快速跑上了楼,上到楼梯中央脚步突然慢下来,对着还在客厅的闻顷说:“你也去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吧,刚刚我可能也把你身上弄湿了,回头小心感冒!”
闻顷抬头就看见江惑在楼梯上面跟他招手,笑容比头顶的灯光还耀眼。闻顷点头“嗯”了一声,江惑才进了卧室,临进去之前,又打了了一个喷嚏。
第二天早晨,任是十遍闹钟都没把江惑叫醒。江妈妈进来看得时候才发现江惑发了高烧,脸红的像火烧云,一场感冒来的排山倒海,愣是狠狠折腾了江惑一个星期,才逐渐转好。
一次猝不及防的停电,虽然害的江惑大病了一场,倒是让两人之前堪比陌生人的生疏关系拉近了不少。
江惑生病的这几天,闻顷每天下午放学回来得都比以往的早了,闻顷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江惑心里清楚,他是怕自己生病一个人在家不方便,所以连跳舞的时间都省去了。
江惑自从知道闻顷怕黑之后,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在他们房间对门的走廊上留着一盏灯,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江惑和闻顷的关系就维持着这样的关系,两人的话还是很少,说亲近,毕竟自己跟妈妈也只是借住在这,说疏离,两人又能谈笑着互相调侃一两句。当然,大多数时候还是江惑起的头,闻顷毕竟还小,话不多嘴巴也不如江惑的利索。
闻妈妈一个月才偶尔回家两三趟,对江惑真的挑不出任何毛病,嘘寒问暖的,几乎是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照顾,但是一回来,几乎次次都跟自己的亲儿子闹得不愉快,显然这母子两的关系这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江妈妈没有什么立场劝,只剩下无奈,当然江惑也是插不上话。 纯情大佬宠妻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