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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记忆中,一个面白无须,气质儒雅的中年人,微笑着看着孟浩然。他的后边是一座高山,很高很高。
“浩儿,当你看到此段记忆时,为父应该已经离去。近些年来,为父感文道衰落,仙道将兴。现今又有孟圣降下法旨,九州所有书院即将关闭,但九圣将会在各州留下道统,等待有缘人发现。”
“你天资聪颖,若有望明悟大道,当全力为文道中兴。若能继承九圣道统,更是吾之幸甚。”
“仙道纪元开启,你可进入九州一道之中,成为文之道子。望你勿忘先贤教诲,行中庸之道,养浩然正气。”
孟海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影像却越来越模糊。
“对了,你的母亲,在剑南道,百花谷。”
孟浩然身子一个颤抖,从恍惚记忆中醒了过来。
“剑南道,百花谷?”他轻声呢喃,父亲生前几乎不提母亲分毫。现今在记忆中提起,必然是希望自己去找她。
剑南道,与川东道距离约万里,因位于梁州第一雄关剑门关以南得名,道内百县,武风浓厚。
孟浩然沉默片刻,对黄奇恭敬一拜:“县令大人,现今巴县已沦陷近半,您……”
“不必劝我。”黄奇咳嗽一声,痰中带着血丝,“我食大宋俸禄,巴县百姓视我为父母官,我自当为巴县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现今贼子当道,本官理应坐镇县府,率众抵挡。”说罢,黄奇蹒跚着步子,独自一人翻过破落的孟府大门,一瘸一拐的离去。
“浩然,其实我和你父亲对你很满意,把玉笔交给你,是因为我信任你……”黄奇走过转角,断断续续的声音在风中飘散。
孟浩然无言,自己踏入魔道,或许黄奇早已看出,却仍旧相信自己残存的文道之心,把九圣道统遗留的事情告知,不知道是大愚,还是大智。
“浩然哥哥。”孟海伦的叫声打破了孟浩然的沉思。
女孩走到孟浩然面前,轻声道:“现在,有二十三人愿意跟着我们离开,都是青壮族人。那些族老,都不想再跋涉,而是要回乡下躲避,想必仙家人不会斩尽杀绝……”孟家宅门虽然是在巴县,但偌大一个活孟家,良田自然也是不少。
“躲避?我看他们是想瓜分田产吧!事到如今,还想当一方土豪乡绅,让他们去吧。”孟迅已经清醒过来,虽然仍旧虚弱不堪,但言语间,丝毫不给这些叔伯留脸面。
“你这孩子,你……”一个族老面红耳赤,正欲说话。
孟浩然摆了摆手,也不想再听他辩解:“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告别。”然后转过身,对跟随他的人行礼一拜。
“各位兄弟姐妹,既然相信浩然,浩然必然不让大家失望。”说完,几掌推开门前的断壁残垣,大步而去。
众族人皆是回拜,随后跟随孟浩然,离开了这个他们从小长大的地方。
“咦,你竟然还是这里?”孟木忽然惊讶道,刚刚孟浩然推开巨石,也露出了一个人的身影,竟是那彭炎的爪牙郭阳,应是当初刚刚逃出孟府之时,被从天而降的房屋压在了地面上。而被废掉一臂的彭青,则是早已不知去向。
“这人,不能留。”孟浩然淡淡地道。
“我,我……”郭阳此刻已是血肉模糊,动弹不得。见孟木朝他走过来,已经语无伦次起来。
“哼!”孟木一掌拍在郭阳额头上,郭阳瞪大眼睛,当场毙命。
其余众人见孟浩然已经离去,立马疯狂地冲进孟府宝库……
孟海伦见孟浩然没有回头,急忙快步跟上,拉住了他的衣角:“浩然哥哥,我父亲。”她相信孟浩然绝不会为了掌族内权力,而对自己父亲置之不理。
“不要着急,出城后再说!”孟浩然神秘一笑。
孟海伦连忙点头,自从孟浩然击杀掉不可一世的彭炎之后,她对自己的大哥更加信任了。
出城途中,街道上多了不少甲士,似乎是守护巴山的军队前来协防。又传来了林家叛变的传闻,整个巴县县城人心惶惶,一片风声鹤唳。
一路上,孟海伦便看见不下三起的武者乘乱打劫,先天高手当街杀人。这让所谓的新纪元,变得无比的可笑与混乱,所幸那些先天武者,在孟浩然这个练气境——且是由武道入练气境的强者面前,起不了一丝威胁。
“浩然……咳咳……”老魔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孟浩然脑海中响起。
“师尊?你恢复的怎么样了?”孟浩然惊喜地道,如果老魔能够迅速恢复,自己也算是多了一个极大的保障。更何况老魔当前的糟糕状况,都是因为自己。
老魔的声音此时也听出孟浩然的关心,语气也是柔和了不少:“为师强行使用天赋神通,已经伤及本源,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陷入沉睡中。接下来的一大段路程,你都要自己去走了。”
“不过金屋的高塔内,有藏书百万卷,都是前人智慧凝聚,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对你的成长是莫大的磨砺。而这金屋,乃是兵圣所留,我不是它的有缘人,想要彻底掌控它,就看你的了。”
“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孟浩然连忙询问。
“嗯……雅不是没有”老魔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吞口水。“那太行神山的神土就不错。”
“……”
孟浩然无语,此时他已知道老魔口中的太行神山是何宝物,那昭告天下的仙道天书,似乎就是太行神山的山主发出。
老魔说完,任凭孟浩然的呼唤,都已不在回应,陷入了深度沉睡当中。
半个时辰后,孟浩然带领孟家族人终于出了巴县城,巴县城城墙上血迹斑斑,显然已经历一场大战。
“不好,那彭金好像回来了!他竟然还没死?”忽然,孟浩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西边而来,极有可能是之前去而复返的彭金。
孟浩然来不及解释,慌忙将孟家族人挪入了金屋中,随后向着北方,仓皇逃去。 完美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