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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然摆了摆手:“王大师哪里学得这等文绉绉的语气,也不知道您到底做还是不做?”他目光扫视一圈屋内,众人脸上也是有些心动。
王建双眼充斥着亮光,不住地点头:“有了这秘方,大人所说的方法到也可行,只是要想这管道铺满整个巴县,至少得花上三年时间……”
“等春耕结束,我会召集百姓协助你们管道铺设,只是设计方面,还是劳烦各位费心了。”用竹子作为材料,这是普通妇女也能做的事,人手自然足够。
“大人的预算是多少?”王建继续问道。
“一百万两。”孟浩然平静地说道,按照他之前的预算,抄家钱财应该还会剩余五十万两左右,加上县中库房的财产,约莫有三十万两。至于剩下的资金,等秋收赋税上来,自然会布上。
王建低头心中默算,良久才抬起头来:“一百万两,绰绰有余了,只是其中细节我们还要商量一番。”众多工匠也是齐齐点头,这个水利工程太过浩大,各个方面的人才都会用到,绝非马虎了事就行的。
孟浩然顿了顿,又摸出一张图纸:“这是本官意外得到,改进水车的方法,有了这水车,想必也会便利不少。”
王建双手接过图纸,此时的孟浩然在他心目中如同他敬仰的墨家大师,若非如此,怎会有如此巧夺天工的设计。
孟浩然心中暗暗窃喜,若非金屋中本来就存有许多当世稀少的珍贵书籍,自己也没有这些奇思妙想。而说起来这些,也只是前人的智慧,自己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据说在大唐朝,人们甚至可以用竹筒引导地心之火,照明做饭,这神乎其神的手段,足以令后世工匠汗颜,难以望其项背。
很快,大厅里再次嘈杂起来,工匠们分成几堆,互相讨论起来,他们虽算不上墨家巨匠,倒也是在各个工种中浸淫了数十年,见到先进的工艺,自然迫不及待想要参与研究。
孟浩然摇了摇头,兴趣和利益都是驱使人们心甘情愿办事的利器,当这两者结合,效率自然大了不少。
他走出大厅,然后吩咐手下人好好照顾这群工匠,随后又想起开元县成为军城的事情,隐隐觉得有些不放心,便立马前往巴县城中城防军的驻地,视察城中的军队状况。
巴县城防军统领之前是由花铁兼任,驻地则在巴县城北门。这也是孟浩然当初下令开南门放马贼进来,而城防军根本来不及支援的原因。
孟浩然褪去官袍,也没有带仆从,独自一人来到北门的城防军营地。还没走进去,便听到激烈的争吵打骂声,与工匠们的争吵不同,军人之间的斗争明显更加强硬,大有不死不休之意。
“让我们训练?你让那个姓孟的自己过来,老子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尖细的声音从军营里传出,孟浩然神色淡然,在门前停下了脚步。
军营中传来董大冷笑的声音:“你好大的胆子!诸良,再过一旬,等道上的文书下来,花铁被菜市场口的大铡刀砍了脑袋,到那时,你再投诚,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尖细声音停顿了片刻,语气依旧强硬,只是有些外强中干的味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一条狗,也敢对本将军以这种语气说话!”
董大本就是个暴脾气,双目一瞪,狭长的刀刃瞬间出鞘,数十个士兵见势不妙,连忙拔刀上前,围住了董大。
“哼!你们这是要造反吗?”董大啐了一口唾沫,还没待他继续说下去,军营门口出现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连忙躬身行礼。
军营中的城防军们见状,哪里还不知道青年的身份,一时之间,不行礼不是,行礼又有些掉份儿。良久,终于在董大眼神的逼迫和孟浩然平静沉默下败下阵来,单膝跪地。
“巴县城防军诸良,见过孟大人。”他身形高大,面容粗犷,称为虎熊之姿也不为过,只是与之不符的是他纤细的音线,宛若一个女子。
孟浩然一言不发,走路也是细无声,径直走进军营中堂,坐在了中央的主将位上。董大也已收回了长刀,守在孟浩然身旁。
诸良显然有些受不了这种气氛,硬着头皮道:“不知道大人今日造访,有何贵干?”
“本官只是前来看看,花铁带的是什么一群破铜烂铁。”孟浩然完全不给诸良面子,言语间,诸良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强忍着怒气道。
“大人虽然贵为巴县县令,可城防军的事,一直都是由县尉大人管理,大人此举,怕是违反了大宋律法。”
孟浩然虽然语气刻薄,脸上表情却丝毫不变,听闻诸良的挑衅话语,反而愈加平静下来。
“大宋律例,县尉有事,县中所有军队当由县令统领,怎么,莫非你是要夺权不成?”孟浩然站起身来,注视着诸良。董大也是狞笑一声,大步靠近了诸良。诸良瞬间感受到莫大的压力,没有花铁撑腰,他也是独木难支。
诸良身边的侍卫手心逐渐冒起了汗,自己这群人,修为最高的诸良距离先天也有一线之隔,而普通人与先天武者的差距,绝非自己这几个人可以弥补的。
就在此时,孟浩然突然轻叹一声,转过身子,面向身后的那堵墙:“其实,我是想做个好官的,也不喜欢杀人。年少时观摩军人入职宣誓,真是敬佩啊。”
诸良心中一颤,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掉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卑职该死!多年来被钱财虚名蒙蔽,忘却本心,望大人恕罪!”说着,脑袋砸在地上砰砰作响。
孟浩然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他刚刚只是略微用文气改变了自身气质,没想到就这样简单地镇住了诸良。
“起来吧,我说过,我不想杀人。”
诸良以为孟浩然铁了心要惩罚自己,仍旧不住磕头,地板上也就出现了一小滩血印。
孟浩然有些无奈,袖子一挥,他便被清风抬了起来。
诸良神色有些茫然,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十分不简单,急忙站在一旁,等待孟浩然处置。
“从今天开始,本官将代理县尉一职,令董大为城防军总教头,副将诸良官职不变,协助总教头训练军队,务必群策群力。”
“是!”董大和诸良大声应道。 完美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