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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公子好手段……
下雨了。
还是狂风暴雨。
白卿酒还没跑多远老天就搞事情了……又是下暴雨又是刮狂风的,在秋分时节让她遇到这种天气也真是见了鬼了。
出了南边的林子后她还没想清楚该往哪个方向跑,然而就要再一次驻足。担心等一会慕画也会找上来,她便只能跑到别人家后院的屋檐下去躲雨。
在这种天气下躲在屋檐下,其实半点用都没有……
不由得想,她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下场了?拜托,她白卿酒可是堂堂神氏后裔梨山之王,才离开大荒七十年就活得这么狼狈,以后还要怎么过活?想了又想,她觉着还是因为遇上了段轻月的缘故……这个倒霉家伙,遇上他总没好事!
等了半个时辰,天色只是越发阴沉,似乎还有大雨要下。
好在这一刻的风势雨势总算小了些,头一铁,她还是觉得赶紧走才好。
“这雨下得好啊!就半个时辰前,山上防御野猪的围栏被冲走,再等一会野猪就该跑到南边林子里的那些陷阱中去了!”
两位樵夫从白卿酒跟前路过。
另一人言:“野猪难抓,跑到林子里也不一定会掉进陷阱。”
先前那人又道:“抓得到,放心!老刘那家伙前不久在野猪下山的路上挖了个数十米深的坑,只要野猪一下来必定要经过那个坑,这肯定抓到了!”
“掉进那么深的坑里,又没食物,先饿它个十天半个月,再抓上来宰了吃!哈哈!”
两樵夫说得很是愉悦,白卿酒听着可就不怎么好了。
她怎么觉着樵夫说的那个坑这般耳熟呢……不就正是段轻月掉进的陷阱么。
嘴角一抽,她赶紧快走两步唤住了两位樵夫,附笑道:“两位大哥,我方才听你们说要抓野猪呀!”
樵夫倒是健谈:“是啊,姑娘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到时候真抓到了见者有份啊!”
白卿酒摆手,这就不了……毕竟她刚从那边过来。
她试探着道:“要是打算将野猪困在陷阱里饿它的话,还是要先去看看陷阱里有不有食物才好吧……万一有些兔子山鸡什么的,那野猪不就饿不着了嘛。”
她尽量说得委婉。
第一目的是逃离段轻月,但让他死在野猪肚子里这种事情,她还真没想过。
一樵夫道:“姑娘这就不知道了吧,那抓野猪的坑铺得比较厚实,像兔子山鸡那种体型根本掉不下去。”
“但也许有其他的……”
“咱们还要去多通知几个猎户,姑娘要是好奇就自己去看看呗。”
樵夫打断她的话,然后就走了……
自己去看看……她要是去了还能走得了?
这么想着她就果断往反方向迈步,可走几步就要驻足一下,然后一阵思索,然后又迈步。
如此重复了好些次后,白卿酒牙一咬心一横,还是转身向林中陷阱而去。
算了,人命关天,纵使段轻月再怎么该死,好歹也是一条命。况且,权当她做善事为梨山积福了。
给自己找了个这般理由,她立马跑了回去。
“比我算的时间要早。”
跑到陷阱边,白卿酒还没出声,段轻月便先肯定开口是她回来了。
“什么?”气喘吁吁,她随口接话。
段轻月唇边噙着笑意,“你回来的时间,比我预想得要早。”
哈?
他算准了她还会返回来?这人是不是太自信了?
林中树叶不时掉落几滴残留的雨水,一点一点落在段轻月墨发之上别有一番风情。
她不欲往下接话,四下张望一番,野猪暂时不会来吧。
“虽你抛下我一人跑去躲雨,但起码你也回来了。”段轻月仰首瞧她,这样深的坑将他的声音传得略显空灵。
呵,这人说的怎么好像她去躲雨还躲错了?要不是听说有野猪下来她会回来才怪。
“我去找绳子。”白卿酒尽量平声开口:“找到之后,一边扔下给你,一边绑在树上,你自己抓着上来。”
“不行。”段轻月倒是否定得很快。
“哦,那算了。”她也接话很快,又作势要走。
本以为他会出言唤她,但她走出了好几步他都没出声。最终居然还是她这个毫无义务救他上来的人再次折回来,不耐烦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段轻月答的淡定:“腿受伤,自己上不去。”
哈?
他又在玩哪一出?
白卿酒一时哑言,闻他继续淡定开口:“不过以受伤换你在这作陪,也不算太差。”
她不屑一笑,“公子又神了?这么肯定我会留下来?”
段轻月一直仰首瞧着她,“第一,这是抓野猪的陷阱,大雨会冲垮围栏,野猪会下山,若野猪掉入陷阱,我便成了食物。你不会不管不顾。”
他倒是看得明白。
白卿酒辩解一句:“我来凡俗是做善事,虽讨厌你,但也没有狠心到让你被野猪吃掉。”
段轻月唇边的笑意弧度越发加深,“第二,你若不回来,或者是回来又离开,我便让楚亦将你抓回来。”
……
“公子好手段……”嘴角一抽,她只想到如此话语。
明明是晨时但天色却这般暗,看来等会还有场大雨要下。野猪也不知何时就跑了过来,要命的是坑里面这位公子好像还不太愿意出来……
“下来。”段轻月魄力开口。
这一瞬间她真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真不知道他的自信和强势是从何而来。
“不要。”白卿酒果断拒绝。
两手相抱往树边靠了靠,虽说不愿意留下来,但她也没离开。
白卿酒不曾见站在陷阱里的段轻月右眉一挑,然后就开始威胁:“你若不下来,野猪第一个吃的就是你。”
白卿酒浑然不惧:“野猪吃了我,公子还逃得过?”
“饿兽之所以凶猛,是因饿了太久,但凡它们抓到一个食物,就会对第二个食物失去一半兴趣。你想做第一个?”
“公子以为我傻么?”白卿酒反驳:“野猪来了我自然会跑,第一个食物是公子。”
“是么。”他依旧淡然:“凡俗信神佛惧妖魔,你若不下来或者敢跑,我便将你活了百年的事情大肆宣扬,将你从大荒而来的身份暴露,借用我那表妹如今在城中的影响力将你妖魔化一番,你觉得你还能走出城门?”
果真,好手段,好手段啊!
白卿酒强压住要冒出脑门的火气,“公子就只会抓人软肋进行威胁吗?”
“对。”他底气十足。
结果是,段轻月赢了。
白卿酒跳下来,下意识先往他腿脚处投去视线。那处衣袍的颜色明显要深,是真的受伤了被血染深的么……
见她下来,段轻月似乎安心不少,坐去一旁闭目养神。
看他顿时收敛了所有话语,她倒有一分困惑。折腾了一早上,昨晚那不安稳的觉仿佛白睡了,眼下无人说话她便隐隐困倦。
挑了个离段轻月最远的位置坐下,可她的视线却一直锁在他面上。
她承认,七十年前离开梨山离开大荒时还有很多事情没问清楚,即便到了现在那些不曾问出口的问题依旧困扰着她。
可她不敢问。万一他答得直白,她会受伤。万一他再一次欺骗,她也不好受。
盯着段轻月看了良久又是良久,微微启唇却是在话语将要出口的一瞬间再次压制而下。
收了心神,闭眼休息。
而就在白卿酒闭眼的一瞬间,段轻月看向了她,欲启唇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将所有话语吞进肚里。
沉默,只有沉默。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