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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最后一言
今夜月色甚好。
秦川镇中今晚灯火通明，失踪的孩子们终于回了家，这个镇子许久不见这般热闹。
这个时候，谁都不会再来大壑，也不会再有谁注意到此刻聚集在大壑的一行人。
正是白卿酒与段轻月这一行人。
解决了这桩事情后灵昀便着急催白卿酒赶紧回大荒，事实上，今晚也是最好的离开凡俗回大荒的机会。
灵昀以东荒之主神物在大壑无尽海域上方开出一条路来，不过只能维持半个时辰。
瞧灵昀这些动作，瞧眼前翻涌着的海水被活生生的劈出道路来，白卿酒便不由得多想几分段轻月先前同她说的那件事。
竹斯是从秦川镇去到大荒的，而竹斯与竹西之间……
“白卿酒，你不会是要现在反悔吧？”灵昀生怕她不跟他回东荒了。
她这才回神，余光正好瞥见段轻月投过来的视线，她只装作没看见就是了。
白卿酒开口：“我都站在这里了，还能临阵逃跑不成？”
灵昀同她怼上一句，“以你这不守信用的性子来说，这可说不好。”
“卿酒，秦川镇上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也可以舒心一些。”千代乔夷柔声开口：“等回了大荒，来我们南荒做客吧。”
她这么一说，灵昀立马就不乐意了，赶紧往白卿酒面前站一步，挡去千代乔夷看向她的视线。
他道：“千代姐姐，有你这种做法的吗？我将白卿酒带回大荒可是要独占的，你倒好，现在就盛情邀请，可不就是叫我又多等她一段时间？”
千代乔夷立马笑开，“灵昀弟弟，卿酒想去哪是她的自由，你怎么能强行为她决定了呢？好了好了，我不同你争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
一行人踏上海平面上的路径，不出一会，众人的身影便被隐去，大壑之中，秦川镇上，凡俗各处，都再寻不到这一行人的身影。
对白卿酒来说，时隔多年，她终于还是回到了大荒。
当这凡俗大壑上的海浪由平静再一次变为翻涌之后，一行人已经迈入了大荒之境。
黑土黄沙，还有高耸不一的山头景象映入众人眼中。
回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大荒，白卿酒竟是有一瞬间不敢迈步再入内一分，只站在边界处，似乎很难迈出这一步。
灵昀兴奋，脚步十分快，走在前头也一直转身向后喊她快些跟上。
箫清绝晓得这般突然回大荒，她定是不甚习惯，遂往她这处行近了一步，恭敬开口：“梨王，前边是四荒旧亭，若是累了，我们便休息一番再往东荒去。”
“箫清绝。”她忽然开口唤他，话语之中夹杂着一抹隐隐的正色意味，道：“你回西荒北狄国去吧。”
话音一落，两方视线正好汇上，箫清绝明显一怔。
她仰首瞧着他，道：“我一人跟灵昀回东荒少昊就好，你已经陪我到了这里来，没理由再同我一起走下去。”
“梨王是北狄国唯一的后人，守护梨王是我的……”
“若你真的尊崇我为梨王，将我当成北狄国的唯一后人，此刻便听我一回，回北狄国吧。”白卿酒打断他的话，“我已再难担起北狄国重任，唯一能相信之人便是你。”
箫清绝有所犹豫，一动不动。
“是想让我用梨王的身份来命令你？”她的话语越发严肃起来。
箫清绝留在她身边对她来说自然是好的，可她是要去鬼海的，是要冒着生命危险去鬼海找儒艮，去与神灵帝江求情解开梨山诅咒……这般艰难困苦，她若还有一抹良心就不能拖着箫清绝一起。
这一点，白卿酒十分坚定。
箫清绝一直沉默，即便她搬出了梨王的身份用以压制。
她知道，箫清绝想陪着她，想保护她这个梨王，这个北狄国唯一的后人。可，她不能让他也一并冒险。
北狄国可以没有她，但却绝对不能没有这个叫箫清绝的人。
“箫清绝，你若还将我当成北狄国的血脉后人，这回便听我的。”她开口：“我以北狄国后裔的身份命令你……”
“属下遵命。”箫清绝打断了她故作虚势的话，声音浅浅淡淡。
他知道，白卿酒并不喜欢这般命令他人，所以他领命，做她想要他做的事情。
“嗯。”白卿酒浅淡应上一声，没有多言便是转身往灵昀的方向而去。
再多说一句，她怕自己会舍不得让箫清绝离开。这个人太温暖，谁会不想靠近呢？
可是，她不能。
一路走远，不变的是箫清绝站在后边瞧着她的目光。
灵昀走得很快，白卿酒还没赶上他便被楚亦给半路截下了。
“白姑娘，荒主想同你借一步说话。”
楚亦话语淡淡，但看他的神情应是不会轻易让她过去的。
白卿酒淡然得很：“既然是你家荒主要同我借一步说话，为何他不亲自来？”
楚亦对答如流：“荒主亲自来的话，白姑娘应该两句话就怼回去了，不会跟他好好说上一句话吧？”
白卿酒一笑：“你以为你来我就不怼了？”
“白姑娘怼我没关系。”楚亦接话：“所以，要开始怼我了吗？”
白卿酒嘴角一抽，很好，果真是段轻月调教出来的人，口舌之上也丝毫不落下风啊。
“他在哪？”
“白姑娘请随我来。”
楚亦带白卿酒去到反方向的段轻月那，视线中出现了他的身影之际，她还不忘交代楚亦一句：“劳烦你往东荒的方向去追追灵昀，告知他一声，我一会便赶上他。”
楚亦帮她这个忙，千代乔夷不在此处，于是眼下只剩她与段轻月，在这大荒之境上。
“现在就要同灵昀回东荒吗？”段轻月转身向她，视线锁在她面上，先浅淡开口。
“嗯。”她简单应一声。
段轻月微微一笑，“若知道灵昀会来凡俗找上你，若知道他可以从东荒为你寻到前往鬼海的路，你是不是早就摆脱我了？”
这句话，他问得格外真挚，甚至还有一丝自嘲的意味。
白卿酒心中一抽一抽，听着这句话怎得有些难受。
“劳烦公子往凡俗跑一趟了。”白卿酒岔开话题。
段轻月也不在先前的话语上纠结，只再道：“纵使你待在东荒那片净土，也尽量莫要暴露身份，若是能再以白生的扮相示人会安全很多。”
“不劳公子操心了。”
“东荒中人性格豪爽不拘，与你应该较为合得来。相反，西荒中人一板一眼，与你的性子不合。”段轻月继续自顾自说道：“要是你决定一直留在大荒，东荒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公子说这个干什么？”白卿酒心思玲珑，自然感觉得出来他选在这时候说这番话，很是奇怪。
段轻月却不理会她的问话，接着道：“现如今，南荒要发起战乱的可能性最大。南荒女帝与灵昀虽私交甚好，但如今在南荒当家作主的还是辅君宁端……”
白卿酒蹙眉一分瞧着他，越发不明白他这番言语的含义。
“相比之下，西荒与北荒要安宁一些。北狄国无主已久，即便有两位法师镇守，但也依旧是无主之国，你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段轻月与她汇了眸光，很是认真的样子。
“最后，白卿酒……”
说着，段轻月向她这处靠近。
一个个浅浅的脚印落在黑土之上，像是打下了烙印一般。
她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去，却已经被他先一步握住了后颈。
“公子……”
“你心里还有我是不是？”两人距离很近，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有一下没一下的鼻息。
白卿酒讥笑一声：“这该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音落，段轻月握住她后颈的手微微一松，却是将她温柔拥入了怀中，在她耳畔轻喃道：“白卿酒，永远不要忘了我。”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