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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欲擒故纵
箫清绝也离开了。
西荒北狄国中用来镇压恶灵的长泽上神神像重塑,是北狄国的喜事一件。与此同时,身为法师的箫清绝必须出面主持祭祀,这是安抚饱受战乱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北狄国子民的最好做法。
白卿酒瞧着箫清绝离开的身影良久又是良久,竟是出了神,连段轻月与她齐肩了都没反应过来。
“他已经走了。”段轻月冷冷出言,分明就是在强压不悦。
白卿酒眼瞳一颤,这才回神。
她的视线一动不动,唇边勾勒出一抹鄙夷的笑,轻描淡写开口:“是公子做了什么手脚吧。”
段轻月并不否认,也想到她会猜到这一点。
他倒是回答得干脆:“我不喜欢他待在你身边。”
这言下之意莫不是他动用了身为两荒之主的权利,用了一个让箫清绝无法忽略拒绝的手段将他送了回去?
“那就是承认了。”白卿酒浅言。
段轻月也如实相告:“北狄国的长泽神像本是在半月之后才能完全建好,不过,即便是再让他留在你身边半月,也终究会因为这个原因回去。不如现在就将他逼回去。”
“公子心里舒服了吗?”她侧首瞧他,眸中神情还是那么冷。
“当初西荒北狄国变为一片狼藉,后来我听说是公子又费心重振了北狄国,想必这么一来一回,已经足够抓住北狄国子民的心了吧。”白卿酒话语显得很冷静,“箫清绝虽为北狄国法师,但也已经失踪了七十年,若不是这回公子故意在北狄国中透露箫清绝来到了凡俗的消息,那些子民又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公子用箫清绝最割舍不下的责任和正直作为手段设计,真是高招。”
音落,她转身欲走,却是被段轻月拉住手腕。
“他走了,你很难过吗?”
“公子会在意我难过与否?”白卿酒讥笑道:“这么装下去,公子不累,我累了。”
“你这般累却还留在我身边不走,不也只是为了顺利进入鬼海么?这样说来,你与我有什么区别?”段轻月蹙眉。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想做却做不到的事,也没有什么是他想忘而忘不掉的人。可白卿酒,却是一个例外。
骄傲如段轻月,可在白卿酒面前,蹙眉难受,却也成了他的常态。
“没区别,却也有区别。”白卿酒挣开他的手,“我们是相互利用,都是会使手段的不堪之人。但不同的是,我不会将人命视作草菅,可公子却一直如此。”
沉默一瞬,段轻月却做轻笑。
这一声轻笑掩盖了太多情绪,他再开口之际已然收敛起了所有复杂情绪,只用一双冰冷的眼眸瞧她,“你有这般觉悟,我便直说了。”
白卿酒一怔,而其实听到段轻月这般冷漠的话也早该是意料之中的事。
“手臂上的伤口裂开了。”段轻月一边浅言一边往他房内而去,“你若想让我带你进入鬼海界域,现在就过来给我换药。”
“用这种说辞来威胁我,公子是不是太幼稚了?”白卿酒欲反抗。
“幼稚?从你口中说出用来形容我的词不应该是阴狠?”段轻月头也不回,宣布她反抗无效,“你若不愿意,今日我便在你眼前消失,你若舍得将一切打算止于此,便不要顺我意。”
音落的一刻,正好段轻月的身影消失在房间拐角处,门却给她开着。
白卿酒暗自握拳,终究还是跟了过去。
给段轻月换药之际他的视线始终盯着她,即便她一眼都没有将视线转过去,可这丝毫阻挡不了他这像是要吃人的视线。
段轻月坐着,她蹲着,总归整个换药期间两人一句话都没有。
白卿酒还公报私仇了一番,换药之际特意多使了一分劲,就想看见段轻月疼得皱眉的样子,但没如她意。
段轻月是感觉不到痛的么……他全然没神情变化。
嘛,她是用余光瞥见的。
计谋没得逞,她也装作什么都没做过的样子,将伤口重新包扎之后拿上药箱就往外走,连句“好了”都没有。
段轻月的视线随她而动,冷冷出言唤住她,“两个时辰后来找我。”
“为什么?”她亦是没有回身,语气之中满是抗拒。
“为了你可以顺利去鬼海。”
白卿酒嘴角一抽,这人简直是……
“怎么?不愿意?”段轻月的话语越来越冷,还带着一股强大的魄力。
白卿酒虽没有出声答话,但也没有再迈步离开。
段轻月眉目之间显出一抹与生俱来的王者意气,明明知道她不想接话,但就是一直逼她。
“若是不愿意,你便直接离开吧。最好走远一些,这次我不会再寻你。”他的话语冷冷冰冰,似乎不带任何情绪。
白卿酒沉默了一会又一会,但最终还是转回身来,面上是一派淡然神色,她已经将所有不满和愤怒都淹没在这副冷静得不能再冷静的皮囊下,道:“公子还有什么事?现在就告诉我吧,也不必再等到两个时辰后了。”
似乎是料到她一定会为了鬼海捷径和顺利进入鬼海这两点而妥协,段轻月已经在榻上躺下了,期间根本就没有看她,因为知晓她不会离开。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给他回话,于是这一次他也学着沉默。
见他不答话,她又不好走,便一直站在这里,不时唤一声,“公子听见我方才的话了么?”
干等了一刻钟,段轻月才漫不经心道上一句:“这两个时辰我要睡觉,你两个时辰后再来。”
白卿酒嘴角一抽,强压着火气应了一声,然后退出去。
她自问是个极有骨气的人,但眼下受制于段轻月又有求于他,她乃是不得不将这份没用的骨气抛掉。
于是两个时辰后,她等在段轻月房前。
段轻月也真是掐着时间出现的,还真要等到两个时辰一秒不差的过完之后他才打开房门。
她正站在外面。
白卿酒从出生到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气,不管从前是梨王的时候还是后来离开大荒成为一个普通人,她都自得悠哉,什么时候需要这么看人脸色了?
段轻月简直是得寸进尺,抓住他人软肋就不放的那种人……这是白卿酒对他在再一次贬义定义。
“公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白卿酒冷冷淡淡问上一句。
段轻月这处的冷淡也丝毫不亚于她。
分明摆出这么一副冷淡脸对她,却又要缠着她,这可谓是最让她想不通的事了。
也对,她若是能摸清段轻月的想法,那就好了。
“跟我走。”他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迈步向外了。
白卿酒万分不愿意,但还是只能跟上。
跟着段轻月走,她只觉得越走人越多。等会,他这是要往闹市上走不成?
一路上她都一言不发,段轻月也什么都不说,他们两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尴尬的,但在旁人看来这就很奇怪。
两个走得这么近的人彼此之间没有眼神交汇,更是连一句话都没有,与他们擦肩之人都以为这是一对闹变扭的小情人。
注意到周遭的视线,白卿酒佯咳一声,却也当作没看见。
外人的眼光,她素来不在意。
“公子,买个灯花给心上人吧,晚上庙会一开始人就多了,根本没空驻足再买东西。”
走着走着,边上小摊的一位小哥就笑着出言,更是递了个灯花在段轻月眼前。
正好,段轻月和白卿酒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