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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凡俗案】乌衣寻梦（7）
木柒柒失踪一事又闹得满城皆知，且嫌疑还是指向棠言。
真是好不走运，正是木柒柒失踪的那日，棠言出了覃府，未曾向覃府管家告假，也无人知晓她去了哪里。
而她一回来，木柒柒便失踪了。
棠言本就涉嫌毒杀木子易一事，木柒柒因兄长之死痛恨棠言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这般想来，棠言完全有动机加害木柒柒。
覃府老夫人得知外头这些事后很是恼怒，明着放话要将棠言这个罪奴交去府衙处置，但最后还是被拦了下来。
即便不在现场，白生也能猜到定是覃言溪在护着棠言。
客栈内。
原本打算去探木柒柒的口风，奈何她失踪了，白生只得在客栈自个接着研究半玉上那紫黑小点是怎么回事。
马钱子是剧毒，即便是拿银子给药商也很难买到，更何况她还没银子……不过，就算没有马钱子，也有别的法子。
白生从小接触各种毒药，练就了一手调毒的好本事，既然买不到马钱子，她便用一些廉价的药粉调制与马钱子最大程度相似的毒药。
虽毒性不及马钱子，但其他方面还是很大重合。
竹西见白生忙活了一上午，又时时往他这半玉上瞧……为了尽快破解案子，他便主动将半玉拿出，大方道：“这玉若是有用处，小友便拿去用吧，破案比较重要。”
他这么说，那白生就不客气的接过来。
将调好的毒药往半玉上滴一滴，果不其然，本是白色的区域被毒性染成了紫黑色。
颜色只比之前的紫黑色稍浅，因这毒毕竟不是马钱子。
竹西转了眸光去看白生，道：“毒杀木子易的毒药竟是经过徐出尘之手！”
“至少能肯定徐出尘那处有马钱子。”白生道：“小友去典当那日可有注意到徐出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竹西仔细回想一番，最终也只是道：“除了半玉换得的银子太少之外，小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照理说，当铺的老板应该很知晓行情才对，小生这玉绝不只值那日那点银两。”
白生眸中神色很是肯定，“徐出尘会看走眼，只能说明当时他手头上的确有要事，还是跟马钱子有关的要事。”
“加上他在木子易死后还去过木府，想必是与木柒柒相识，可眼下连木柒柒也失踪了……”白生托着下巴自言自语。
注意到客栈外的动静，竹西示意白生看过去。
是覃言溪的轿子落在外头，但从轿中下来之人却是棠言。
“她怎么来了？”竹西起身。
棠言模样愁苦，面上是一副无助模样，袖子还是挽起的，应是急忙出来的。
她刚一下轿，轿夫便抬着轿子走了，临走之际不忘啰嗦上两句难听之言，让棠言心中更是难受。
“小友，她这是……”竹西话还没说完，棠言便一下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请不起大夫，只得拜托段轻月来看看棠言的情况……是竹西去开的口，但段轻月第一眼就看向白生……
她只站在一边不说话，不清楚段轻月拿什么东西让棠言嗅了嗅，没到半刻钟，棠言便醒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白生问：“怎的你一人来此？”
棠言垂着头，眸中含泪，情绪万分低落，“公子不相信奴，奴再怎么解释都没用……公子说，奴犯下的事情件件罪不可恕，日后奴与覃府再没任何关系，可奴的确什么都没做，奴不知要如何才能让公子相信。”
原来是覃言溪将她给赶出来了。
以棠言对覃言溪的在意程度来看，被覃言溪怀疑恐怕真的能打垮她。
“你家公子相信木柒柒的失踪是你所为？”白生再问。
棠言摇摇头，“奴不知道。公子不曾问过奴木小姐的事，却直接将奴赶了出来，连释奴文书都一并给了奴。”
“这覃言溪也真够做得出来的，晓得现下清池城中是个什么风雨情况，还在这时将你赶出来，不是摆明让你自生自灭嘛……”楚亦小生嘀咕一句，屋内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竹西朝楚亦咋舌，楚亦便抬杠：“我有说错什么吗？事实就是事实。”
“奴没杀人，也没害人。”棠言抬起头来，至少这件事情她要为自己说清楚。
见她这般楚楚可怜又无辜的模样，楚亦也就不接着往下说了。
“你先在我们这间屋子住下吧，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你也不要太着急。”白生安抚。
段轻月很快开口：“楚亦，去隔壁客栈定两间房。”
“为什么要定两间？”楚亦不解。
段轻月淡淡道：“一间给棠姑娘住，一间你住。”
“啊？”楚亦诧异，他自是想一直跟着他家荒主。
然，段轻月一朝他投去视线，楚亦便乖乖应声，为棠言拿上行囊再是恭敬将她请出去。
白生忽然问上一句：“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棠言点头回答：“好得差不多了……都是受了言溪公子的恩惠，才有大夫给奴看病……可眼下，连公子也……”
说着说着她便要落泪，白生见不得他人哭，便赶紧转了话题：“那就好那就好，你先跟着楚亦去吧，你一个姑娘家，自己用一间房总归方便些。”
白生瞧一眼段轻月，隐隐猜到只要她说留棠言住下的话，他便一定会另想法子。
“多谢众位公子侠士，奴欠你们的实在是太多了。”棠言万般感激，惹得竹西对她连连开导。
于是乎，这间屋子又只剩下白生与段轻月两人。
两人无言，这回段轻月倒是不多做逗留了，似是转身要走，白生居然鬼使神差的唤了他一声，“公子安排楚亦去监视棠言，打着什么目的？”
段轻月微微侧身，眸中很是浅淡，“你既然对她有所怀疑了，我能不帮你吗？”
……心思又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段轻月这家伙给看透了么。
段轻月道：“木子易死亡，木柒柒失踪，嫌疑都指向棠言，她喊无辜，但事到如今却没有丝毫证据能证明其无辜，所以你难免开始怀疑最初的判断。再者，出了人命之际覃言溪敢将棠言往府中留，而如今只是一起尚不明确的失踪案发生，覃言溪便急着将她赶了出来，是否可以说明木柒柒与覃言溪之间关系不一般？”
白生眸中隐隐露出一抹笑意，“公子好聪明。”
段轻月接着道：“你去过木府，也见过覃言溪对木柒柒的态度，可是爱慕？”
“不像爱慕。”白生答话，“倒像是容忍。”
“反过来看，木柒柒对覃言溪可有什么不一样之处？”段轻月继续问。
白生仔细回想那日的事情，可那日她也只见到木柒柒脾气发作的模样，其他的，什么都无法判断。
“覃言溪待棠言这小小书童又如何？”见她沉默，段轻月便跳过这个问题，继续言语却好似在引导她思索。
“确定不了。”白生实话实说，下一秒顿时顿悟：“棠言喜欢覃言溪，一定会再去解释，所以你才让楚亦一道住去隔壁！”
“不错。”段轻月浅浅回答。
白生唇角一弯，他果真聪明。
“与其说是监视棠言的一举一动，其实楚亦是去观察覃言溪的举动反应。”白生想通了这一点，“若棠言再去解释，从覃言溪做出的回应就能看出他对棠言是何种情感。”
“你也很聪明。”段轻月忽然这般接上她的尾音。
但，她怎觉着这人其实是在暗暗嘲笑自己现在才想明白这一点呢……
以段轻月喜欢算计的恶劣品质来说，她早该想到让楚亦一并过去实则另有隐情的……
“听说木家今晚请了几个跳大神的作法事。”白生眼眸一转，推开窗。
段轻月凑近一分，眸中闪过一瞬盘算之意，道：“不错。这正是个混进去的好机会。”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