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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夏江天和箫玉谈好“交易”后,还真关照起了夏子陵,不管他心里如何想,面上是做出了副兄弟情深的样子,甚至第二天就把夏子陵带在身边,一道出去办事了。
夏子陵简直受宠若惊,都没来得及向箫玉打招呼,便和夏江天离开了夏府,其实认真说起来,夏江天对夏子陵并不像其他人那般排斥,他是完全将夏子陵无视了,作为夏家的下一任继承人,他大约是根本看不上夏子陵的。
直到过了午时,夏子陵才从外面回来,回来后就来找箫玉了。
他一脸兴奋的跟箫玉讲着出去的事,因为今年的武林大会由夏家负责举办,所以场地也是由夏家来布置,地址已经选好了,就在城外的普云山脚下,而夏江天就是带夏子陵去查看场地的。
“箫兄要不要去看看?”夏子陵双眼亮晶晶的向箫玉道,“那里已经搭好台子了,三日后便是武林大会,咱们可以提前选个好位置。”
箫玉见夏子陵高兴,也跟着笑到:“好啊,那我就粘你的光了。”
于是两人一道出了夏府,去往洛城城外。
其实梅园建在普云山脚下,倒是距大会地点最近的地方,两人一路上走过去时,看到不少人往那里去,大约也是想提前熟悉下场地。
只是刚到梅园附近,却见好些人从梅园里走了出来,看穿着打扮像是武林中人,也有随从护卫之类,只是他们脸上都带着古怪神情,还有一些人在窃窃私语,像是说着十分好笑的事情。
箫玉和夏子陵见此,也往梅园走了过去,一进大门就见几个夏家下人正客气的往外送人,周嫂也在其中。
看到夏子陵进来,周嫂立刻过来把他拉到了一边:“少爷,你可回来了。”
夏子陵一脸疑惑:“周嫂,这是怎么了?怎么来这么多客人?”
“家里出事了”,周嫂急切道,说完又紧张的看了下周围。
“出什么事了?”
“是,是老爷和二少爷出事了。”
原来今天早上夏江天带着夏子陵看了一遍场地后,便让夏子陵回了夏府,而他自己则来了梅园,他来梅园没多久,舒清彦也来敲门了。
其实这两人本来就是说好的,夏江天趁着来普云山下布置场地之时,和舒清彦在梅园约会,之前夏江天让夏子陵住进夏府,也是为了给他们腾地方。
可是好巧不巧的,夏正雄也带着一帮武林好友来了梅园,武林大会举行在即,许多武林人士已经提前来到洛城,不少有头有脸的掌门前辈都是住在夏家的,夏正雄应该是想给自己儿子一个露脸的机会,便带上众人提前去看夏江天的布置情况,看过了一圈会场后,就来到距离最近的梅园休息。
而这些人进到梅园后,正好撞破了夏江天和舒清彦的幽会。
据周嫂说,当时的场面很不好看,夏江天和舒清彦都衣衫不整,滚到了草地里。
夏正雄是个脸面比天大的人,只气的血气上涌,指着夏江天蹦出一句孽子后,直挺挺的躺到了地上。
现在夏正雄已经被扶进了房间里,其他人都被送出去了,舒清彦也匆匆离开了,而周叔去请大夫了。
夏子陵和箫玉来到夏正雄休息的房门前,只见夏江天正跪在门外的空地上,身上就穿了件白色里衣。
“二哥”,夏子陵走过去喊了一声。
夏江天抬头看向夏子陵,总是带着自信傲气的脸上,此时看起来分外灰败,声音有些沙哑道:“你去看看父亲。”
夏子陵听此赶紧进去了。
夏江天又看向箫玉,只是看了半天却没有说出话。
箫玉便道:“夏二公子想说什么?”
“没有什么,也许是我做错了”,夏江天低声道,“当初不该去找你。”
箫玉不禁疑惑:“这是何意?其实夏二公子并非愚蠢的人,不知道你父亲会来也就罢了,怎么还做出如此失控的事呢?”
“这话问得好,父亲过来确实出乎意料,但我为何会失控跟彦儿……”,夏江天咬牙说到这里,不由住了口,似乎也有些难以启齿。
箫玉更觉古怪,正要再问时,却见夏子陵出来了。
夏江天立刻道:“父亲怎么样了?”
夏子陵满脸都是担忧:“父亲已经醒了,但是还起不来床,嘴里一直喊着让我找三哥过来”。
夏江天顿时跪坐了回去,出了这种事,他算是声名尽毁,父亲别说见他,只怕都不想认他这个儿子了。
箫玉和夏子陵一块离开了梅园,去夏家准备把夏云枫叫过来。
一路上两人都走的比较急,夏子陵更是步履匆匆,只想尽快完成父亲的交代。
就在他们路过蓬莱花景的外墙时,刚走到一处阁楼下面,却看到个物体从天而降,砰地一声砸到了前面的路上。
两人猛的停下脚步,待看清掉下来的东西时,又都吓了一跳,只见砸到地上的是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夏云枫。
夏子陵三两步跑了过去道:“三哥!”
夏云枫身下流了一滩血,他勉强抬头看向夏子陵,吐出“救我”两个字后,直接晕了过去。
“去找大夫”,箫玉低声吩咐了句,然后仰头看向三层高的阁楼,见阁楼上的窗户里有个人影闪过,又立刻道,“把人带下来”。
这话刚落,便有一名暗影进了阁楼,直接抓了一个人下来。
被抓下来的是个女子,那女子头发散乱,神情慌乱的叫着:“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恶徒……”。
夏子陵听到声音望过来,脱口道:“梅姑娘?”
箫玉有些讶异,而那梅姑娘只是不断说着“放开我”之类的话。
场面实在有些混乱,周围不少人都围了上来,蓬莱花景里也出来了好几个人,一边关心夏云枫的伤势,一边又说是夏云枫想对梅姑娘不轨,才被梅姑娘挣扎时推下了楼,不过无论如何,先把夏云枫送回夏府,找大夫给他看最重要。
终于回到夏府后,大夫也请来了,而大夫给夏云枫诊治许久,叹息的说了句:“命是保住了,但人怕是废了。”
夏云枫从阁楼掉下来之前,身上已经被梅姑娘刺了好几刀,大夫说刀子都刺在了下半身,夏云枫以后就算是醒了,整个下半身估计也瘫痪了。
治疗夏云枫的大夫离开夏府不久,夏正雄也被送了回来,夏正雄在梅园实在等不及,就让人把自己送回来找三儿子,可是他一问三儿子在哪儿,就听人回报说:“三公子受了重伤,人怕是废了。”
于是这个刚醒不久,站还站不利索的夏家家主,一句话没说出来,又昏厥过去了。
这下子,夏家乱成了一锅粥,家人仆从来来往往围了满院子,还有一些住在夏家的武林人士,也有想去探望的,连夏子陵都被拉过去无法离开。
直到夏正雄再次醒来时,已经是过了一夜后,不过夏正雄这次醒是醒了,但他被气的中风了,脸上口眼歪斜不说,整条右胳膊抖的停不下来。
这一次夏正雄没有再说见夏江天或者夏云枫,他把夏子陵叫到了房间,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夏子陵以前从不受夏家待见,甚至什么事都被排挤在外,但现在却突然忙了起来,不仅要被夏正雄叫过去说话,还被几个长老叫过去谈事情,当他终于有空找箫玉时,已经又过了一天。
箫玉依旧住在夏家,看到夏子陵过来,便笑道:“夏兄今日有空来了?”
“对不起萧兄”,夏子陵脸带惭愧道,“我请你过来住,却没能照顾到你。”
“无妨,这里什么都有,我并不需要特意照顾,对了,你父亲怎么样了?”
夏子陵听此却叹了口气,看着箫玉道:“父亲他,他总是拉着我的手,说一些话。”
夏正雄现在确实有些离不开夏子陵,他一生在乎脸面,但二儿子跟男人私会被众人围观,三儿子又因强迫花楼女子被推下楼瘫痪,简直让人看尽了笑话,也就夏子陵这个儿子没让他丢人了,但他现在口眼歪斜,话都说不清楚,见到夏子陵时,只能拉着他的手,含含糊糊的叫着:“好儿子……”。
箫玉道:“你不是一直都想见你父亲吗,现在随时都能见到不高兴吗?”
夏子陵沉默片刻,却摇了摇头:“以前总想父亲能多看看我,哪怕跟我说句话也足够了,但现在父亲这样,还不如回到以前不见我的时候呢。”
“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你也不必想太多”,箫玉温声劝道,“若是为你父亲感到遗憾,好好照顾他就是了。”
“嗯,我知道的。” 长相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