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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喜饼
“哈哈哈……嫦在大人何必如此。”四五十岁的老道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扫把，“上次见面还是一百年前吧。”
老道一出来，小胖鸟就变成了凰刀落到了嫦在的手上，她后退了几步，“对，外面的那个小妖是怎么回事？”
妖？叶木归端着水杯微微一愣，侧头看了一眼和自己一起躲在门后面的小孩，小孩长的很可爱，肉嘟嘟的，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会变成一条缝。
“前些年在山上捡的，似乎被修道之人给误伤了，我就给捡回来养着，正好在这清冷的月老庙做个伴。”老道士开口说道，说着就对那个小孩儿招招手。
小孩似乎有些怕嫦在，不是很敢过去，犹豫再三才跑到老道士的身后藏着，“师傅——”
“这个是愿神嫦在大人，打个招呼。”老道士拍了拍小孩儿的脑袋。
小孩抬起头看看自家师傅的笑容，这位嫦在大人的名号他是听过的，当初屠杀百妖的时候，手起刀落如同切西瓜，颤抖着走到师傅的身边，对嫦在行礼：“小妖阿生，见过嫦在大人。”
嫦在用凰刀挑起他的下巴，微微挑眉，“人参？”
“回嫦在大人，是。”阿生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小徒胆小，嫦在大人莫要再吓他了。”老道笑道，挥了挥手，殿内的烟火飘了出来，将嫦在的凰刀缠住，往下拉了一些，被炸毛的凰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回来，凰。”嫦在将凰刀变回了小胖鸟，伸出手指让它停在自己的手指上，任由它叽叽喳喳控诉对面的蜘蛛精用蛛丝缠绕自己的行为，“胖凰不喜欢蛛丝缠身，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是。”老道士笑着说道：“嫦在大人的力量减弱了，可是遇到什么大事了吗？”
“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无妨，等病好了，力量自然也就恢复了。”
这一妖一神说话突然古言了起来，让叶木归也有些黑线，总觉得自己躲在门后有些不合适，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走了出去，站在了嫦在的身边，忽然发现自己手中还端着那杯水。
妖精端给自己的水，喝还是不喝，这是个问题。
“小友喝吧，这里面的是用小徒参须泡出来的水，喝了强身健体。”老道说着将扫把递给了自己的小徒弟，“山上树叶都飘到我们这边来了，打扫完了后去把结界加强一些，我昨日教过你的，可还记得？”
“记得。”阿生认真的点头。
人参妖精的参须——叶木归忽然想起来那个妖怪的wifi的冷笑话，忍不住对这个小妖怪露齿一笑，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给喝光了，喝下去后觉得肚子那边暖暖的，然后有些疼……洪荒之力似乎需要释放一下。
叶保姆看向老道士，认真的开口问道：“厕所在哪里？”
“这条路的尽头便是恭房，路不是很好走，小友慢着些。”
叶木归已经来不及吐槽为什么老道士非得这样说话，在最后一个字落音后他就跑走了，速度快到让嫦在咋舌，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叶保姆还能跑那么快呢。”
“看来小友不是很注重养生啊——”老道士笑着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引着嫦在去了后院，“我知嫦在大人为何而来，请去后院稍作休息，我将东西取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不是自己曾经和这只妖怪结下善缘，深知他不是那些忘恩负义之辈，嫦在很怀疑这妖是想把自己引到一个有埋伏的地方。
“一月前，有禺来过老道这边，说嫦在大人有一故友，在此处留下一物，让我取出等候嫦在大人上门。”
嫦在……嫦在现在非常想要砍了那只禺，一个月前不就是她出发去敦煌的时候吗，既然来过这边了，为什么不将东西直接取来给她！撇撇嘴，有些不爽。
后院种着一些药材，药材的名字嫦在叫不出来，但看得出来被照顾的很好，也都是一些温补无害的，她坐在石凳上面，拿起老道端出来的点心咬了一口，微微有些惊讶，“这个是……”烤的两面金黄的饼子上印着一个喜字，看起来十分的喜庆，“喜饼？”
“那人去世之前教我怎么做的，他说，嫦在大人是我们的大恩人，日后再来一定要他尝尝这喜饼，只是他等不到你了。”老道士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些悲伤。
嫦在放在膝盖上面的手微微缩紧，又咬了一口喜饼，喜饼里面放了很多的糖，甜到发腻，她颦眉一口一口吃完了自己手中的喜饼，随后又拿起一个继续吃，“别看着我吃！快去给我拿栖凤留给我的东西！”
“是！”老道红了眼眶，笑的很满足，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后就进去拿东西了。
“难吃死了！”嫦在嫌弃的嘟囔了一句，喝了一口茶水，继续吃。
老道进了一个屋子，没过多久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小盒子，盒子漆黑无其他颜色，前面一面阴刻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莲花的根茎上缠绕着一只调皮的小蛇，它吐信仰头看着莲花，似乎要莲花陪它玩耍。
看到这个盒子的一瞬间嫦在的眼神变了，栖凤当年做的东西不是很多，基本上都她那边，被人拿走的拿一些，她也费尽心思一一寻回，只有这个盒子，这个刻着小蛇的盒子她无论如何都寻找不见。
“嫦在大人，这便是那物什。”老道将这个盒子恭恭敬敬放在了嫦在的身边，然后离开了。
嫦在看着这个盒子，颤抖着手去抚摸，小心翼翼的端起来抱在怀里面，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栖凤的体温，可人已逝去千年，再怎么寻找也是徒劳。
释放完毕的叶木归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嫦在蜷缩在凳子上面，怀里抱着一个漆黑的木盒，表情即是悲伤又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忽然间他不想让这个暴力神孤零零的呆在那边，走上前：“找到了？”
“嗯。”嫦在点点头，将盒子递给他看，表情闪亮的就像是个孩子，“栖凤做这个盒子的时候，说那条小蛇是我，你看，像不像我？”
藏在叶木归书包里面的猫又探出了一个脑袋，觉得这暴力神应该是傻了，她现在是人形，主人又没见过她原本的样子，怎么可能知道像不像。
可有些话代表着某些情感，不需要去确认，只要认同，就可以给抱着这份期待的人极大的幸福。
叶木归弹了嫦在的脑壳一下，浅笑着嗯了一下，看着这只暴力神笑容灿烂，目光落到了那些喜饼上面，“喜饼？谁结婚了？”
“那只蜘蛛和一个男人类，不过那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吧。”嫦在回忆了一下，又摸了个喜饼塞到了自己的嘴里，有些不高兴的开口说道：“保姆，这个好难吃。”
“难吃就不要吃了。”一百年前的喜饼，到现在还能吃吗？
“不要。”嫦在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喜饼，在回赠女方后是要分发给亲朋好友传播喜气，在有些地方的风俗里面，若是吃了新人的喜饼，代表着祝福这对新人，可一妖一人、两个新郎官，在当时的社会里，无人、无妖、无神会祝福他们，甚至还会唾弃、残害。
她抬起拿着喜饼的手，歪着抬头看了一会儿，“这个喜饼，我吃的好像有些迟了。”
“什么？”叶木归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然后她就看见这个暴力神越发卖力的吃了，还差点噎到，吓的他连忙给神倒水喂下。
猫又从背包里面跳出来巴拉了两下桌子上的喜饼，也咬了一口，真的是……甜到让猫想死！“主人，你也吃吧。”
自家宠物的要求，叶木归其实很想拒绝，但是总觉得他俩吃这个难吃的喜饼一定有什么原因，也拿了一个开始吃，“好甜！为什么这么甜！”
“因为喜饼象征着甜甜蜜蜜嘛。”老道士笑呵呵的拎着水壶走来，往茶壶里面添加了一些茶水，“慢慢吃。”
吃完喜饼嫦在就准备离开了，老道士带着阿生送他们到了庙门口，“嫦在大人慢走。”
“嗯。”嫦在往山下走了两步，看着这条蜿蜒向下的青石路，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老道士，“喂，有到最后都幸福吗？觉得值吗？”
老道士笑的很释然，“有，值得。”
得到答案后，嫦在就继续往下走了，路上叶木归问起那两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她就将蜘蛛精和那个人类男子之间的故事告诉他，“保姆，回去给我做喜饼吧。”
非人类的时间太长了，爱上一个人类，深情的。注定要伤怀一生，就像那只蜘蛛精一样。
叶木归还沉溺在悲惨的爱情故事之中，突然听到嫦在这句话，思绪开始跑歪，喜饼要怎么做？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啊？等歪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山脚下了，忽然想起蓝曲歌。
“嫦在，我想去看看我朋友行不行？就是你刚刚看见的那两个，曲歌——就是那个不说话的、很瘦的——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我很担心他。”
那个人嫦在有印象，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唔，看在是你朋友的份上，姑且说一下，被缠上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看不见，他能看见。” 我的愿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