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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太岁
照片很多，散落一地，上面的内容尽收眼底，那是一群孩子，他们有些闭着眼睛沉浮在玻璃罐子里面，浑身插满管子，带着呼气器；有些躺在手术台上，被被开膛破肚，黑色的液体顺着管子一点点的流入试管内……
画面血腥、残忍到让人无法忍受，叶木归抱着垃圾桶吐到浑身颤抖，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胆战心寒，低吼着问道：“那只是一群孩子啊！为什么要对他们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嫦在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张黑白的集体照，看起来年代久远，上面的孩子灿烂的笑着，他们的身上都有黑色的部分，因为是黑白的无法判定那是不是斑点。
“是啊，为什么要对他们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呢，只是一个孩子。”少典的声音很低沉，想到了一些让人十分不悦的事情，收拾好情绪准备问问自己妹妹要不要一起吃饭的时候照片就递到了自己的鼻子下面，“怎么了？”
嫦在将照片放到了茶海上面，坐在少典的对面，手指点了点照片上唯一没有黑色斑点的小女孩，小女孩一二岁的样子，还不会走路，坐在地上傻乎乎的对着镜头笑，“水神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你确定没认错？”少典颦眉，“这个工厂是干什么的你看了吗？”
“没有，但多半是什么人妖结合吧。”嫦在对此嗤之以鼻，“不管哪个时代都有脑子不正常的人挑战禁忌。”
知道她一直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少典揉了揉宝贝妹妹的脑袋作为安抚，“差不多，所以记得做干净一点，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太岁，那我需要和水神好好聊聊了。”
“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事情。”被摸舒服了后嫦在就将他的手拍开，招呼还在吐的叶知秋离开。
少典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发现离半个小时还有一点时间，笑着说道：“你先离开，我有点事情想要和叶同学说。”
嫦在狐疑的看了一眼他，视线最后落到了一脸懵的叶木归的脸上，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要聊太久哦~”说完就让朱雀拉着自己的手去门口。
“嗯，放心吧。”少典点了点头后，目送了自家妹妹一段路，随后脸上的笑容就完全消失了，变脸速度之快堪比四川变脸艺术。
叶木归心中一咯噔，总感觉这位大佬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自己了，老老实实在他对面坐的笔直，双手放在腿上不敢乱动，克制着自己脸上的微笑，不让自己看起来太怂太傻逼，“您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少典扣上了自己袖子的扣子，微微颦眉开口说道：“少年郎，你知道什么是愿神吗？”
“了解过一点，实现愿望的神明。”
“世间的愿神不少，他们会选择人类愿望而实现，但是小在不能选择，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没有……选择的权利——叶木归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为什么？”
“因为她是初代愿神，是最特殊的一个愿神。”少典颦眉，开口说道：“虽然知道你不太会这么做，但是不要跟嫦在许愿，你知道的，神仙想要弄死一个人，其实很简单，作为地界管事，我弄死一个人更为简单。”
这是在警告自己！叶木归冷汗流了下来，点头表示自己是不会跟嫦在许愿的，“我能弱弱的问一句，为什么吗？或者，如果只是随口跟她提一句自己有什么愿望，这样算是许愿吗？”
“随口提的不算数，认认真真的那种才算数，人类对小在许愿了，就会忘记小在，妖神两类许愿小在是可以拒绝的。”少典给他倒了杯茶，“人类，将她害的太惨太惨，你作为一个人类，不要再伤害她了。”
叶木归心底一动，张嘴想要保证不会再伤害她了，可是出口的确是：“只要我在她身边一天，就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伤害她一天。”
“好小子，记住你说的。”少典挑眉，将自己私人名片抽了一张出来推到了他的面前，“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联系我，嫦娥那小子也忙，最近应该没少被那群老头子烦。”
“是。”叶木归将名片收好，就去了门口，在门口看见嫦在正在和蹲着的朱雀说东西，认真的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非常想要抽自己一巴掌，保护嫦在？他一个凡人怎么做得到，瞎几把答应什么呢这张嘴！
回家之后，叶木归就去做饭了，嫦在坐在落地窗前面文件袋里的照片排成了一排，一张张的看过去，又翻了翻袋子里的文件，快速阅览了一边。
这个工厂在一百年前就存在了，一百年对于非人类来说时间不算长，可是对于人类来说却是十分漫长的，没有一个非人类帮助他们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想要捕捉大妖太岁的话！
嫦在的指尖在照片上敲动了两下，半眯眼睛觉得那个非人类不会太弱，但是会是谁呢……胖凰飞落到她的指尖之上，打断了她的思绪，浅笑道问：“去哪里玩了？浑身脏兮兮的。”
才不脏兮兮的呐！胖凰扑腾着翅膀抗议了一下后，小绿豆眼里映入了那些照片，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一团火焰直接从喙中喷出，点燃了照片的一角，啾啾乱叫着。
嫦在……嫦在面无表情的伸手将凰火抹去、熄灭，安抚了一下被吓的乱飞乱叫的胖凰，让它躲藏到自己的发丝里面，自己继续看这些照片。
“嫦在。”回来后叶木归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搅拌着肉馅跪坐在嫦在的身边，目光落到那些照片上的时候满脸不忍，最终将视线给挪开了，“我想问一下，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照片上的那个，会怎么样？”
没用！嫦在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叶木归，伸手将照片拢起理好收入文件袋中，“大概会被处理掉，或者囚禁直到死去。”
“为什么！”叶木归忍不住了，“那只是一个孩子啊！”还是一个乖巧可爱听话的孩子！
“太岁是什么你知道吗？”嫦在非常不爽的站了起来，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开口说道：“千年为岁万年为太，太岁本身就是个很逆天的妖物，它们没有行为能力的时候天界都不可能放任它们在人间，现在那个孩子身上有太岁基因，那更不可能就这样随她去，人类，别那么天真好不好。”
叶木归……叶木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搅拌着肉馅沉默了一会儿，“可是她现在就是一个孩子啊~”
嫦在翻了个白眼，“反正和我们也没关系，你操心那么多干什么，我饿了，给我做饭去。”
虽然知道她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但是叶木归还是……忍不住担心，垂头丧气去给这个暴力神做汉堡肉，后悔没跟水神加个微信啥的。
雨毫无预兆的下了起来，嫦在抱着抱枕在沙发上躺着，下雨的那一瞬间她睁开了眼睛，面前的雨和千年前的那场大雨重叠在了一起，一时间悲伤不已，“栖凤……”
听到这俩字的时候，睡在她脑袋边上的胖凰也醒了过来，拿自己的小脑袋去蹭嫦在的脸颊，安慰她，别那么难过啊，栖凤不是说会再相见的吗？
它的羽毛毛绒绒的，蹭的嫦在痒痒，就咯咯笑了起来，一神一鸟胡闹了一番后，嫦在趴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半眯眼睛，能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并且不被发现，那那个工厂守备必定深严，现在去或许是个好时机。
“叶保姆，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啊？去哪里啊？饭马上就好了——”听到声音的叶知秋从厨房探出脑袋，话还没说完嫦在带着胖凰冲入雨中，沉默半响，神仙淋雨会感冒吗？
工厂地点在九重山，开车的话或许要开上两三个小时，但是对于嫦在来说，如果确定周围没人的话可以直接用瞬间移动出现在那边，可是她怕用神力进行探索会打草惊蛇，只能飞到那边的山脚下。
她到山脚的时候雨势一点都没有小下来，反而越来越大，找了一棵树作为落脚点后查看了一下这边的地势，大雨将山中的气味冲淡了不少，但这不妨碍嫦在捕捉到那一点点难闻到让人想要呕吐的味道。
“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这边。”嫦在安抚了一下在肩膀上颤栗不安的胖凰，在树之间跳跃着往山上走，直觉告诉她山的那边有她找的东西，可惜，半山腰的时候有东西开始阻拦她的道路。
半山腰开着成片的贴梗海棠，海棠花妖艳且反季节的开着，她落在半山腰的树上只是，它们动了，随后从泥土里爬出了一个个孩子，那海棠就长在他们的脑袋上。
他们的眼眶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漆黑，身体里面代替血管生长着的是大小不一的根系，他们一丝不挂的站起来颤颤巍巍往嫦在的方向走来，鲜血从眼眶中流出，“妈妈——” 我的愿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