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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遥和清风仙尊在三秋殿里商讨了一下午,江顾在殿外闷闷不乐了一下午。
黄昏时曾有点灯弟子入内,江顾拦下他,让他询问谢遥何时结束商谈。点灯弟子低头应是,出殿时只带来两个字的回应——
不急。
江顾又问。
这回是送膳弟子,回应却依旧是两个字。
再等。
等到日落西山,夜空中繁星闪烁,江顾望着万顷灯火漫山连绵,终是灰了心。
他赌气地看了眼殿内的青色身影,心道,这执风仙山大到没边,待我随便找个角落呆着,你想找也找不到。
平生剑被送去修补,他没办法御剑,只能走。结果刚上桥,一个巨大身影从水中翻出,掀起一阵浪花。
不幸被溅上满身水的江顾:……水麒麟?
夜色中,水麒麟通身淡蓝,两条长之又长的白须随风飘动,散发着柔润的莹光,犹若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里全然不见白日的锐利,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顺从。
它对着江顾,缓缓地低下了头。
按理说如此庞然大物,论谁看了都有些畏惧。偏偏江顾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脸。
水麒麟没有拒绝,反而将头低地更深,并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一人一兽,明明先前素不相识,却在此刻默契十足,仿佛早已立下生死血契。
不远处,清风仙尊与谢遥在殿外并肩站立。望着眼前景象,清风神色复杂道:“纵使现在水麒麟是我执风门门下镇山神兽,我也从未见它臣服过谁。毕竟它曾与寒江一族定下过血契。”
“水月,你当真清楚江顾身世?”
最后一句明显带上了质疑。
谢遥同样难以置信,他清楚水麒麟来历,也清楚眼前一幕有多么不可思议——一只地位堪比人间帝王的妖兽,竟然向一个无功无名的十七岁少年低了头。
要是传出去被世人知晓,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若你允许,我可以立马着手调查他的身世。”清风侧目,语气端肃,“水月,他可能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我不许。”
未等他说完,谢遥已经开了口。
“我不许你调查他。”
寥寥几句,字字清晰,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给我一个理由。”清风仙尊蹙眉,似乎很是惊讶,“这可能事关仙门安宁。”
谢遥道:“因为江顾是我徒弟。”
“这个理由很难令人信服。”
“因为江顾是挽月门水月仙尊的徒弟。”谢遥道,“这个可以吧?”
清风闻言眸色微动:“你该明白,若有朝一日他真出了事,你会落得什么下场。”
一世之尊,筑方名士,就此身败名裂。
谢遥笑了笑,不在意道:“诸多盛名与我而言,不过虚妄。”
“可从江顾唤我师尊的那一天,我便清楚,未来除非我死,他都是我拼了命也要护住的人。”
“他似乎……并不值得你为他这样做。”
“你又不了解他,你怎么知道他值不值得。”
谢遥摆出一副我家徒弟天下第一好的样子。
清风:“……我记得以前有人说过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收徒,因为嫌麻烦。”
“连一张糊灯笼的纸都会涨价,人的心思和想法又怎会永远不变?”谢遥道,“哎呀我和你说不清,你没收过徒,理解不了。”
“……”
有什么好炫耀的。
这边桥上,水麒麟与江顾亲近完后,再次潜入水中,随即悄无声息了。江顾莫名有些失落,但一想到他的目的是要藏起来让师尊找不到,这点失落就被斗志压下去,不复存在。
不过他刚向前走了两步,衣袖就被人拉住了。
回头一瞧,谢遥正含笑望着他:“大晚上的,你打算去哪?”
“不去哪,”江顾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无聊了,打算随便逛逛。”
可还是被谢遥一眼看穿。
“委屈了?”
“没有。”江顾嘴硬道,“男子汉大丈夫,从来不谈委屈。”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看就看,有什么不能看的,江顾想。
但当真正对上谢遥那双落满星光的眼眸时,他还是忍不住喉头一哽。
“师尊,”他丧气地垂下头,低声道,“除鬼堕集市,让沉冤者得雪,我说的有错吗?”
谢遥道:“你觉得我赶你出殿,是因为这个?”
“如果不是,”江顾道,“那就是因为我顶撞了清风仙尊。”
“江顾,你听好了,”谢遥扶上他的肩膀,“我赶你出殿,不是因为你说的话,也不是因为你一时性急顶撞了清风仙尊,只是因为你对万事的理解,太绝对。你知道杀手从鬼堕集市中来,便下意识地认为鬼堕集市就是个藏污纳垢之地,认为除掉它或者接管它,便可以让世间清净下来。”
“可你没有想过,万一杀手不是鬼堕集市的,只是有人假借恶名进行遮掩,怎么办?”
“换句话说,一个恶人将脏水泼到另一个恶人头上,被泼脏水的恶人就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吗?”
谢遥轻声道:“我不和你说,想必你也清楚,凡事不能只看结果下定论。”
江顾抬眼:“那现在证据不足,我们岂不是寸步难行?”
“错了。”谢遥凝着他的眼睛,坚定道,“就是因为证据不足,我们才要去努力地寻找证据,从而找出凶手,还枉死者的一个清白。”
桥下江水滔滔,暗潮涌动,桥上晚风徐徐,安宁平静。很早以前,少年谢遥曾在这里告诉自己,他要做安宁盛世下对抗暗涌的独行英雄。可惜造化弄人,磋磨了他的抱负,妄想行济天下的少年终究留在了过去,只余得现在无欲无求的水月仙尊。
但此刻,这一番话出口,谢遥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诸神见证,我谢遥在此立誓。”
“愿以一己之力,惩恶扬善,护盛世不朽。”
“剑之所指,魍魉皆退。”
……
“师尊我明白,”江顾终是抬起头,认真道,“可我依旧认为,鬼堕集市不能长存。”
谢遥回过神,勾起嘴角,不知是在回应江顾还是在回应过去的自己。
“是不能长存,但切忌一剑斩断,得徐徐图之。”
***
不久后,某山洞。
“就这?”
“嗯,就这。”
“接下来做什么?”
“脱衣服。”
“脱衣服!”
谢遥奇怪地看了江顾一眼,随即开始解自己的腰带:“有什么好奇怪的,泡温泉肯定要脱衣服啊。”
他不好容易让清风松了口,得到一次泡仙山上温泉的机会,肯定要抓紧时间。
他说完开始一心一意地解衣裳,完全没注意到一旁江顾的脸迅速涨红。
当他只剩下最后一件里衣,并开始松衣带时,江顾忽然吼了一声:“师尊!等、等一下!”
摸不着头脑的谢遥:???怎么了?
“师尊,额,那个……我……徒弟我有个问题。”江顾闭眼,转过身去,结巴道,“我们、就是师尊和……我,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在这里,泡温泉?”
“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谢遥只觉得莫名其妙,“执风门的温泉有治愈内伤,强身健体的奇效,夜晚泡最好不过了。”
“这里,好像只有一处温泉?”
“是呀,怎么了?”
“那怎么行,”江顾有些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合适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我和师尊,地位尊卑有别……不能在一起泡温泉……”
谢遥道:“你现在讲究个什么劲?之前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尊重过?”
当初又是不理又是胡闹,在我面前跟个大爷似的。
江顾闻言一噎。
“我不嫌弃你,你也别嫌弃我。”谢遥上前走了两步,站在他背后,“不过,你为什么还不脱衣服?”
“我……再等等。”
语气极度恐慌。
谢遥挑眉,忽而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拿起手中的腰带就往江顾眼睛上蒙,边蒙还便轻声道:“乖徒弟,是不是不好意思啊?要不为师帮你解?”
江顾:。。。!!!!!!!!!!!
乖徒弟!
是不是不好意思啊!
要不为师帮你解!!
这一刹那,江顾只觉得天地色变,山崩地裂,河水倒流,母猪上树。
除了他,全乱套了。
眼前漆黑一片,极速跳动的心脏快要从胸膛中蹦出,鼻子不知是在吸气还是在呼气,脑子里的所有被清得干净。只有些许残存的意识告诉他——
快跑!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万幸。
江顾的腿还听使唤。
下一秒他拔腿就往外跑,连带着蒙在眼前的腰带都来不及摘下。
只剩下谢遥一脸懵逼地留在原地。
?发生了什么?
他徒弟呢?
他腰带呢?
许久许久之后,江顾才终于在一处树林中停下来。
他已然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看起来十分狼狈。
而眼上蒙的腰带也随即掉落在地。
四周寂静无声,惟余溪水潺潺。江顾突然瘫坐下来,神色又是后悔又是懊恼。
江顾,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忽而闭上眼睛捂住心口,在狂乱的心跳与漆黑夜色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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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年以后,江顾在床下解下腰带,绑住了自家师尊的眼睛。
谢遥:你从哪学的?
江顾勾唇一笑,附耳低语:师尊教我的。 我师尊他真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