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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水月可知晓?”
皎月听完来龙去脉,攥紧手中书信,闭眼问道。
“自是不知。”似雪仙尊的回答意料之中。
“这事我觉得或许过于急近。”皎月默了一会,试图阻止,“掌门师兄的消息来源尚且不清楚,若江顾不是寒江子弟,我们这样做实在有悖仁义,更何况这对水月也不公平……”
“上次鬼堕集市闹得那般轰轰烈烈,你我不是不清楚。”似雪仙尊道,“沧月仙尊早有疑虑,不过是顾念水月的面子和挽月门的名气,才压下此事。”
“用江顾换你,也有沧月仙尊的意思。他觉得正好借用此次机会清理门户。”
皎月心中一惊,默念了几遍“清理门户”这几个字。
其中决绝意,不言而喻。
思及此,他终是放弃劝阻的念头,道::“那明日做如何计?江顾若活着,又该如何?”
“明日鬼堕城必要拿下。”似雪仙尊语气淡淡,“不能再拖了。”
“至于江顾……他不能活着回来。”
他不能活着回来。
李栖寒忍不住后退几步,似是不敢相信此时所闻。
他的师尊,遗世而独立的伴雪门掌门,竟然处心积虑要杀一个挽月门弟子。
而且这个挽月门弟子,是水月仙尊的徒弟,亦是自己的好友。
李栖寒只觉得脑袋嗡嗡,思绪被一只无名大手来回拉扯,扯得生疼。
一边是与自己儿时同放风筝的好友,一边是自己尊敬有加的师尊。
明明两个都是正义的一方,怎么就要自相残杀?
寒江……
寒江遗脉……
江顾是寒江遗脉……
四周的风愈发吹得冷冽。李栖寒怀中的披风随之扬起一角。
离明日日出还有一段时间。晚上无人注意他的去向,或许他能做些什么。
可纵使能做些什么,他也清楚,自己没办法阻止事情的结局。
风吹得愈发孤寒。
不过几念之间,李栖寒已经做出决定。他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似雪仙尊早已察觉动静,却不为所动。
皎月仙尊反复看了看手中的书信,终是无奈一叹。
此刻不阻止,是他们能做的最大的退让。
第二日晨曦时分,一个震撼所有人的消息从鬼堕集市传来。
鬼堕城主消失了。
事实上,是城主宫里的所有人,都消失了。
通报消息的弟子原本是为两方交接做准备的。结果一去才发现鬼堕城里乱成一锅粥,世家门派群龙无首,只因掌控这一切的鬼堕城主于昨夜消失了。
一同被带回来的还有李栖寒。
弟子发现他的时候,他躺在城外荒草丛中,昏迷不醒,手里还握着一把灵剑。
是江顾的平生剑。
城主宫众人一夜消失,连同被作为人质交换的江顾,也消失了。
消息传到挽月仙山时,谢遥正摸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包裹,琢磨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这包裹是昨晚纪成送来的,说是江顾从营地寄回来的。不过当时谢遥毒性发作,躺在床上昏睡不醒,根本没办法拆。
今早他好不容易恢复了点精神,便想要拆开包裹看一看是什么。
说来也怪,之前谢遥每毒发一次,五感便消失一感,这一段时间翻来覆去,也将他折磨得五感尽失,身体虚弱。今天却不知怎么的,他发现自己可以听到些声音,眼前也模模糊糊能看清点东西。
此刻谢遥盯着包裹,勉强能猜出这里面装的东西类似于画卷,于是开玩笑似的和渊兮剑说:“你说江顾寄回来个什么画?是山水?还是美人?这鬼堕城的山水不过是幻影,没什么好看的。那估计是美人了,而且肯定是个绝世独立的大美人,要不然依这小子的脾气,怕是不能让他动笔。”
他边说便拆开了包裹,随即眯着眼笑了起来:“我就说,这是幅美人图……”
等等?
这哪里是美人图?
谢遥生怕是自己眼神不好看错了,凑近画卷眯着眼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猛然站起,满脸诧异和震惊。
这画中人、这画中人……这画中人分明是自己啊!
只见画卷中的白衣男子头发斜散,手捏木簪,神色肆意张扬,不正是三年前与江顾在挽月仙山初遇的自己吗?
谢遥脸上久违地浮现出茫然。他觉得自己应该拉几个人来问问,问问他们,徒弟给师尊画画像,还寄到师尊跟前,是个什么操作?
可此时此刻水月镜天空空荡荡,除了他自己,没有其他人在场。
倒也不是看顾的人失职,而是这几天仙门事务多,需要调用大量人手。远在鬼堕集市的弟子回不来,只能先派留守门中的弟子顶着,人手自然短缺。加上平日里谢遥也不爱一堆人围在身边,干脆借了这机会把他们全部支出去,落得清静。
想了想,谢遥卷起画卷,起身摸索着向山下走去。
他得找人问个明白。
许是好久没出水月镜天,谢遥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去须弥灵境的路了。这一路上磕磕绊绊不少,他只能凭着直觉朝大概的方向走。现在他倒是很希望能遇上个仙师弟子什么的,至少能帮忙带个路。
纵使再小心翼翼,模糊的视线还是没注意到几根杂藤的存在。谢遥被绊住,狼狈地摔了一跤,手中的画卷也应声滚落,不知滚到哪处地方去了。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谢遥有些无奈地趴在地上,轻声唤道:“渊兮剑,你替我找找画卷掉在哪里?”
一阵紫色剑芒划破空气,直直落在不远处的溪流处。谢遥挣扎着爬起,拍了拍身上灰尘,忍着疼,眯着眼向溪流走去。
溪流水浅,应不会冲走画。但若画被打湿了,也很糟心。
他不免加快了步伐。
所幸画卷没有滚入溪水中,而是被一块石头拦住,落在了溪流旁。谢遥松了口气,弯腰拾起画卷。与此同时,他的手指浸入了溪水。
他的眼前瞬间浮现出许多陌生的画面。
画面里的景色很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谢遥蹙起眉回想,终是想起这是离鬼堕城不远的城外荒林。
接下来的画面一幕又一幕闪过,都无一例外有个共同的主角——江顾。
他看到江顾被人打量和议论……
他看到江顾身陷囹圄,呆在营帐中独自作画……
他看到江顾被方旋步步紧逼……
他看到江顾托人寄出画卷,身赴鬼堕城……
最后一幕,谢遥看到江顾伏在昏黄的灯火下,提笔于画卷右下角当一笔一画地写了几个字。
画面消失了。
谢遥呆愣住,随即慢慢打开画卷,模糊的视线凝于右下角,看了许久。
那上面工工整整题了四个字——
君心我心。
山间突然回响起浑厚悠远的钟声,一下又一下,足足有八十一次。
这是仙门得胜才会有的钟声次数。
谢遥的心无端开始慌乱。他拿着画卷,不顾方才摔倒后的难受,步履凌乱地朝须弥灵镜的方向跑去。
毒性又开始发作,熟悉的疼痛再次袭来,他的眼前蓦然一黑,再度陷入什么都看不见的状态。渊兮剑感应到他的不对劲,冲到跟前想要拦住他,却被他狠狠一骂:“滚!别挡我的路!”
不远处传来惊呼声和脚步声。想来是有弟子瞧到许久未露面的谢遥突然出现,还是以这样狼狈慌乱的样子出现。
“水月仙尊?他不是在闭关吗!”
“他这是怎么了?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唉!仙尊摔倒了!”
谢遥这一跤摔得比第一次要狠,直接从高高的山阶上跌倒,撞到硬石头上,手和脑袋都磕破了皮,渗出血来。
周围三三两两的弟子赶忙聚上前将他扶起,异口同声地询问他有没有事。谢遥却不答,只是抓住一个弟子的衣领,哑声道:“皎月仙尊他们回来了吗?”
“回禀仙尊,皎月仙尊他们还没回来呢,只是刚传来消息,说已经拿下了鬼堕集市,大获全胜.……”弟子的话还没说完,便又被谢遥打断:“江顾呢?江顾有没有事?”
“这……”弟子面露异色,“弟子暂且不知……”
谢遥闭眼,咬牙起身道:“罢了,我去找掌门。”
“不必找了,我已经来了。”沧月仙尊闻讯赶来,冷峻的脸上满是怒气,“瞧瞧你是什么样子!”
往日里谢遥一听这些,必然是嬉皮笑脸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可今日他却攥紧了拳头,生硬回抵道:“我是什么样子,掌门您不是向来心中有数,不屑不耻吗?”
“你在胡言什么?”
“我何曾胡言!”
谢遥抬眼,冷漠道:“我知晓我平日行事荒唐,不配为一门仙尊,此刻更是废物一个,无半分能为仙门做的。可师兄!为什么?”
沧月面色一变,他第一次见谢遥那张笑嘻嘻的脸上浮现愤怒与失望。
“江顾是我徒弟。”谢遥轻声道,“他是生是死轮不到谁做主,更不能被某些没心肝的狗东西随意糟践了体面。师兄不顾念我的面子,默认他人让江顾只身赴险,我认了,因为是我没用,护不住他。”
“可今日我把话撂在这,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我就算拼上这半条烂命,也要让所有辜负他的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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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我师尊他真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