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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和景阳仙长吵架闹事被自家徒弟“举报”后,谢遥的禁足时间成功延长一个月。
好在他心态好,没觉得被自家徒弟“举报”有多丢人,就是整日待在水月镜天无聊了些。换做以前,他无聊时会喝酒或者偷跑到红枫居找皎月师兄聊天。但是现在,他却有了新的盼头。
夕阳斜落,昏黄染透一汪湖水,谢遥坐在竹桥的栏杆上,百无聊赖地往湖里投石子。湖面泛起阵阵涟漪,惊扰了两只误入的飞鸟,混乱间,他侧首看向那条唯一通往水月镜天的小路,心道:“怎么还不来。”
又过了许久,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路口处。谢遥见状露出笑容,翻过栏杆直接迎了上去,边走还边大声道:“我说你,怎么才来?让我等好久。”
江顾一身黑衣发丝微乱,神色颇有些无奈:“还不是为了找师尊信上要求的灵竹,我费了好一番功夫。”
“尊重一下人家灵竹行不行,好歹有正儿八经的名字,叫——叫什么来着?”
“不管叫什么,反正东西我是给你做好了。”江顾无奈摇头,将制好的鱼竿递给谢遥,“师尊自己看着办吧。”
昨晚他在星长明居准备熄灯休息,一个折叠小纸人吭哧吭哧跑进来,抱住他的腿就嚷嚷着水月仙尊来信。他拿起小纸人,发现小纸人竟然铺开成了一张纸,纸上文字洋洋洒洒,前半部分全在描述禁足日子有多无聊,后半部分才试探性地问能不能做个鱼竿送过来,还附上一众图文表明所用材料。
他原本打算置之不理,结果今早却又鬼使神差换了衣服,拿起平生剑和桌上的信纸就往后山走。
谢遥接过鱼竿,仔仔细细好一番打量,随后惊讶道:“江顾,你的手艺挺不错,这鱼竿做的漂亮。”
“师尊喜欢就好。”江顾反应平淡,转身就走,“我先回去了。”
“哎哎今晚你有事吗?”谢遥连忙询问道,“若是无事,可愿和我一起夜钓?”
“夜钓?”第一次听到这般稀奇的词,江顾忍不住回头,“这是什么?”
谢遥收起鱼竿,负手走到他面前,一副得意的模样:“一看你就不知道了吧。所谓夜钓,顾名思义,就是夜里钓鱼,此钓鱼奇法由我师尊朔月仙尊一手所创,据说有清心凝神,修身养性之效。怎么样,想不想学?你留下来我教你。”
“不太想。”
“……”
“夜里光线不好,师尊还是换白天吧。”江顾劝了一句,随即继续往回走。
“白日时间长,我另有要事。”
江顾再次站住了脚:“师尊有什么要事?”
哪怕不禁足,门中大小事务也用不着这位尊神处理。
“这个吗……”谢遥想了想,没把自己白天要睡觉的实情抖出来,而是故作神秘道,“近来我一直在研究一本剑法,其招式之精妙高超,实乃上佳。”
他说完就在心中默数,一、二、三。
果不其然,江顾立马转身走到他面前,神色半是犹豫半是好奇:“敢问师尊,这本剑法叫什么名字?”
谢遥得逞一笑:“想知道?”
“嗯。”
“陪我夜钓,我就告诉你。”
“……”
竹桥上清辉满落,湖面波光潋滟,一派撩人夜色之中,谢遥备好夜钓的一干用具,又挑了个合适的位置,还支了两个小板凳,他和江顾一人一个。
“怎么样?这钓鱼环境不错吧?”谢遥取出一盏光线较弱的灯笼放至一旁,“你正好也喜欢安静。”
“是还行,只是师尊……咳咳咳”
江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扑面而来的石灰粉末呛得好一阵咳嗽。他勉强眯起眼,发现谢遥不知何时在周围洒了一大圈石灰,白花花一片,看起来夸张极了。
这是在做什么?
见徒弟被自己的粗心“误伤”,谢遥面上带了愧色:“对不住对不住,我撒得太猛了。”
“为何撒石灰?”
“驱蚊虫。”谢遥尴尬一笑,“不怕你笑话,我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怕这些小小蚊虫,瞧它们近身简直起鸡皮疙瘩。”
……第一次听仙尊自曝其短,江顾竟是有些不适应,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犹豫再三,他选择把小板凳搬得离石灰圈远一点,算是默认了这种做法。
“《寒江剑法》——寒江氏第一代家主所创,后又经历代家主修改精进,算是筑方数一数二的剑法。”
月朗星稀,谢遥的声音如清风拂过水面:“不过这东西落我手中是糟蹋了,平日里我也不怎么看。直到这几日禁足我才翻出来。”
江顾道:“寒江氏的东西,师尊也敢留嘛?”
“那又什么不敢?”谢遥笑了一下,“难不成你还怕那则玄乎的预言,什么‘寒江孤影,尽亡筑方’?”
“怕倒是不怕,只是人言可畏。”
“寒江氏亡于它的蛮横独断,预言不过是民众泄愤的噱头。自古英雄不问出处,《寒江剑法》是本好剑法,除去它的背景,还是有很多可以学习的地方。”
“那师尊从中学到了什么?”江顾有些好奇。
“暂且没有。”都没仔细看。
……江顾突然觉得自己被坑了。
但都已经在这了,他也不好摔杆走人,只能继续坐着。
“不过你如今学的挽月剑法第九式,倒是与当中的第六式很相似。”
“遥山近水?”江顾愣了愣。他一直参不透这个招式。
“对。”谢遥抬头看了看月亮,若有所思道,“之前你问过我,为何总是练不好这一招,我告诉你是因为你学的太急太死。其实还有一点——你能参考的东西太少。练剑好比做题,总是重复练当然不行,也得找两本参考书理理思路,找找门窍。”
谢遥想了想又道:“我待会把剑法拿给你,你看看可以,千万别练。若是想练新剑法,我再给你找本合适的。”
“谢师尊。”江顾起身恭敬道。
细微响动声起,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谢遥已经将掉落的玉佩捡起,放在手中端详道:“玉是好玉,当时给你修的时候,也算费了一番功夫。听闻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是。”提起母亲,江顾的神色温柔几分,“这玉佩是母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谢遥点点头,又多嘴问了句:“那你父亲呢?就没留些什么下来?”
江顾闻言沉默一会:“父亲……于我而言很陌生,我没怎么见过他。”
……怎么禁个足,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见长?
谢遥有些懊恼,连忙安慰道:“无事无事,我也是没爹没娘,被我师尊一手带大的。古语有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若不介意,把我当做、当做……”
爹?
什么鬼!
江顾闻言,犀利的目光直直扫来,谢遥赶紧闭嘴,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哪里是安慰,分明是找死。
一时间气氛尴尬,二人双双安静下来。
待到子夜时分,鱼竿终于有了点动静。谢遥原本困得睁不开眼,一见竿动立马清醒,忙喊旁边人起来,结果无人回应。他再一看,发现板凳上,四周处,哪还有江顾的踪影?
估计是觉得和他夜钓太无聊,走了。
心头没来得涌上一阵失落,谢遥轻哼一声,暗道:“这鱼是我钓起来的,跑的人可没得分。”
他拿起鱼竿开始收竿。没曾想这条鱼儿有几分蛮劲,三五次磋磨下来还是不见力尽,倒是把他搞得焦头烂额。
人一慌手一松,鱼竿就此落地,眼见要被鱼儿带进水里,一只手突然出现,牢牢抓住鱼竿尾部,这才让它幸免于难。
只是鱼儿跑了。
谢遥莫名生气,提高音量对着江顾道:“你去哪了?走了为什么不说一声?本来是可以钓到鱼的!”
江顾见他发脾气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伸出右手,露出搭在上面的披风,轻声道:“见师尊你睡了,我想拿个披风……给你。”
谢遥心间的怒火立马消了。
觉是你睡的,竿是你掉的,鱼是你丢的,错都在你,你冲人家发什么火?
他低垂眼睑,淡淡嗯了一声。
“师尊睡吧,鱼我替你钓。”江顾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将披风递给谢遥,自己坐到小板凳上,重新给鱼钩穿上鱼饵,安静守着。
谢遥立在原地,望着眼前人的背影,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难言。
“师尊。”
“江顾。”
又过了一会,二人齐齐开口。
“你先说吧。”谢遥让了一步。
“师尊让我找的灵竹,是不是叫‘世间风月’?”
“对,就叫这个名字。”
得到肯定答案,江顾点点头,继续道:“那师尊想问我什么?”
谢遥犹豫一会,低声道:“你想不想下山?”
“什么?”江顾闻言转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下山?”
挽月门规训第一百一十八条:无掌门召令不准私自下山。
“我想带你去人间看看,也算是带你历练。”谢遥语气认真,“挽月仙山上的‘世间风月’只是一种用来制作鱼竿的灵竹,可真正的世间风月却如这一汪湖水,包罗万象。我希望你知道前者,也能经历后者。”
“我带你去,你想不想去?”
一如上次的上元节,谢遥如是问道。 我师尊他真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