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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一来一回跟打哑迷似的,钱老爷听不懂也插不上话,干脆吩咐下人去请小姐过来。
谢遥给江顾使了个眼色,示意凡事听他指挥。
江顾冷着一张脸,算是默认。
“自古婚嫁之事当谨慎为上。不说别的,钱小姐和公子的生辰八字合了没有?”谢遥挑了个轻巧的话题谈,“其实这事我在行,钱老爷若不介意,我可以代劳。”
钱老爷当然乐见其成,忙点头道:“好好好,那就多谢道长了。”
“那不知公子的生辰八字是?”
“六月廿八,未时。”
这一会,钱桐儿也到了大厅。梦谈镇民风不同于其他地方,男女之间相处没什么避讳,女子接见外客也不用遮面或者躲在屏风后面。所以钱桐儿十分自然地对在场三人行了礼,随后站在一旁。
“桐儿啊,虽然你心中千般万般不愿意,但为父的要求向来高,真是什么歪瓜裂枣也入不得我的眼。”钱老爷指了指江顾,“我选得这位公子一表人才,又如何不能做你的夫婿呢?”
钱桐儿抬眼挑了江顾一眼,随即低头轻声道:“敢问父亲,你可知他姓甚名谁,何许人士,家境如何,父母是否健在,私下品行好不好呢?”
“这……”
这一连串的提问让钱老爷一时语塞,回答不上来。他支吾半天,只好看向江顾,客气道:“不知姑爷可否解答一番?”
原本江顾还算配合,结果又听到钱老爷唤他“姑爷”。他不认可,自然满脸冷漠:“恕在下无可奉告。”
谢遥乘机道:“钱老爷,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的姑爷明日就和你女儿成亲了,你都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这可是婚姻大事,怎可如此儿戏?”
“而且,”他蹙起眉头,“我怎么瞧这二人对这门亲事也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钱老爷尴尬地笑了一下,正欲找个借口掩饰。没曾想钱桐儿直接开了口:“因为是他逼我的,他不许我和裴郎在一起!”
这一声“裴郎”喊得江顾愣住了。
他莫名联想到昨晚信中那句——“可为师还是不忍心见你戴绿帽子。”
他抬头,发现此刻的谢遥正一脸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你被绿了的表情。
……
这边钱老爷听到钱桐儿这般说道,不由得面色一变,拍案大怒:“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那个裴玄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记挂!”
“你懂什么,裴郎的好举世无双!”钱桐儿说着说着又开始哭哭啼啼,“我不管,我不嫁其他人,我就要嫁裴郎!你若非逼我嫁,我就死给你看!”
钱老爷气昏了头,道:“明日你不嫁也得嫁!来人!把小姐带回去,从现在起不得让她踏出房门一步!”
“哎——”谢遥慌忙想阻止。他的计划才刚开始实施,没钱桐儿配合可怎么行!
“快带小姐下去!”
这一声喝令,钱桐儿立马被一众婆子丫鬟带了下去。谢遥再怎么说都没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他捂脸无奈一叹,表示十分服气。
“教女无方,让道长见笑了。”待钱桐儿被人带下去,钱老爷对谢遥已无挽留之意。
“待会我让账房先生给道长支一百两银子,供道长云游使用。”
江顾听出其中意思,不动声色地瞥了谢遥一眼。
“多谢钱老爷。”谢遥心中今早这局算是玩完,干脆起身感谢,“我明白。”
江顾:???
说好的想点子救他出去呢?
“不过,我还想向钱老爷讨一样东西。”
此话一出,江顾和钱老爷的心双双悬起。
讨什么?
便听谢遥说道:“这檐下鹦鹉看着不错,不知钱老爷可否割爱于我?”
原来是讨一只鸟,钱老爷顿时松了口气,大手一挥慷慨道:“道长若是喜欢,便带走吧。”
“多谢。”谢遥忙取下鹦鹉,对着它道,“有这鹦鹉陪伴,云游路上我也少些寂寞。”
“道长?”江顾唤了一声,神色微妙,“你打算就这样……走了?”
“那我能如何?一百两加一只鹦鹉,”谢遥道,“还不值吗?”
“认真的吗?”
“怎么不认真,”谢遥提着鹦鹉,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容,“就此祝姑爷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
这是身为徒弟的江顾第一次,认识到不能以下犯上这条规矩的可恶。
梦谈镇巷深曲折,长年多雨使巷间石板道布满点点青苔。谢遥提着笼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鹦鹉聊着天。
“喂秃毛鹦鹉,你这头顶是被谁用火燎了,好丑。”
“钱老爷愿意把你让给我,估计是见你太丑了,不想要你。”
“话说我看你这么久,着实有些倒胃口。算了,我还是闭眼睛和你聊天吧。”
他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絮叨。结果笼中鹦鹉忍不住了,嘶吼道:“你闭嘴!你个叫花子竟敢侮辱本尊!再说我丑,你小命难保!”
“哟,被我猜对了。”谢遥举起鸟笼啧啧两声,“还真是你这只丑鸟搞的鬼。”
他一进钱府大厅就注意到了这只秃毛鹦鹉,看似呆呆傻傻躲在笼子里不说话,一双眼睛却滴滴溜溜转,不停地往他身上打量。
“妖气掩饰得不错,有几分道行,不知是何方神圣啊?”
“我呸!你也配听我名字?本尊耍威风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口气不小,”谢遥眯了眯眼,“怪不得敢把脏手伸到我徒弟身上。”
秃毛鹦鹉张开翅膀气势不减:“快把本尊放出去!不然有你好看!”
回答它的是一阵火烤。
谢遥收起火诀,翻了个白眼:“小小鸟妖笼中囚,也配称‘本尊’?问过我意见了吗?快老实回答问题!”
不得不说,这一把火成效显著。秃毛鹦鹉,或者叫焦毛鹦鹉,再也没了刚才的飞扬跋扈,而是躺在笼子里有气无力道:“你大胆,我可是上古四大神兽之一的玄鸟凤凰……”
玄鸟凤凰?
这一说谢遥不免有些惊奇:“你的意思是,你是妖君玄九三百年前魂飞魄散的那只土凤凰?”
焦毛鹦鹉晕了过去,没有回答他。
没想到接下来谢遥竟开始吐槽:“如果是真的,那你身为妖君混成这副德行,还降了九成的智商,怎么做到的?”
假装晕过去的焦毛鹦鹉:……
入夜的钱府守卫更加严密。尤其是钱桐儿和江顾所在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围得那叫一个夸张,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桌上的喜服红的刺眼。江顾来来回回踱步,思考着如何逃脱。
看到谢遥今早那副要钱不要人的德行,他深深意识到求人不如求己,不靠谱的人永远不靠谱等众多道理。如今若想逃出去,靠外援已经毫无希望,只能靠自己努力。
但进府前,他身上的储灵袋等一干物品已经被人搜去。唯一的平生剑还是人家见剑身损坏不中用了,才被留下来。
没有武器灵符加持,单凭一身灵力对几百个身强力壮的家丁……
估计会死的很惨。
蜡烛已经燃了一半,夜更深了。江顾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用那个法术试一试。
凭空造符——谢遥的独创法术。此术以意念为引,虚空为符,鲜血成篆,可以制造出任何符咒。
还记得当时谢遥一脸得意洋洋将此术教给他时,他还特别不能理解。储灵袋里各式各样的符咒一大把,想用什么不行,干嘛非得费心费力造个出来?
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江顾闭眼,深吸一口气,默念道:“天下万物,皆生于有,有生于无,尽听我令!御灵符,现!”
一张御灵符出现在桌子上。
“定身符,现!”
唰唰唰又是几张定身符。
……
三番五次之后,这个术法被江顾用得愈发得心应手。桌上堆满各种符咒,蜡烛也将燃尽了。
他想,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他又想,靠自己的实力闯出生天的感觉真的很好。
下一秒房间窗户被踹开,价值千金的花瓶蓦然掉落破碎。一地狼藉之中,谢遥稳稳站住,哈哈一笑:“哈哈哈好徒弟,为师来救你啦!”
……
……
操,早不来晚不来你这个时候来!
江顾攥起拳头,面无表情道:“出去。”
“啊?谁出去?”
“你。”
谢遥睁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我好不容易来救你,你这是几个意思?莫不是真看上人家姑娘了吧?”
“不对不对,”他想了想,自顾自道,“人家姑娘明显心中有主,你肯定不会喜欢。难不成你看上了钱府的钱?那也不对呀,你不可能这么俗……”
“你走,我不需要你救。”江顾闭眼咬牙道,“我自己可以闯出去。”
他说完抓起桌上的所有符咒,抱着平生剑拉开了门。
院落空无一人。
“额……忘了和你说。”谢遥道,“我来的时候使了个小术法,暂时让他们走了。”
“白日里为什么不用这招?”
“白日里人多眼杂,不好实施。”
“那为什么要从窗户进,不从大门进?”
“因为这样比较帅。”
“……”
江顾一秒也不想再看到这位奇葩。他将御灵符贴在平生剑上,御剑飞走了。
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只留得谢遥在原地满脸疑问。
救了徒弟,徒弟却生气了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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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帮大家记忆:这鹦鹉就是之前在古始凶境,穆叶见到的那个霸气男人。
至于二者为啥差别这么大,我只能说——
普通鸟和神鸟的智商还是有差别的 我师尊他真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