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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外界的腥风血雨,南平倒是罕见的太平。街上人来人往,繁华热闹,一片安宁富足的模样。若不是见惯了妖兽横行,荒无人烟的景象,谢遥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记忆中一切平静的世界。
今是十五,南平街上挂满五颜六色,琳琅满目的花灯。他望着一眼不见尽头涌动的光海,望着擦肩而过,笑意盈盈的百姓,眼前莫名浮现出昔日见到的浮尸遍野,血流成河的光景。
此刻,向来以笑脸示人的谢遥怎么也笑不出来,
纵使戴了个流银半面遮住了容貌,但他一身青衣如茂林修竹,还是引了不少姑娘频频回眸。
却无人注意面具下,他眼里的愧疚与迷惘。
周围的商贩们在卖力地吆喝。
“花灯!好看的花灯!”
“公子可要瞧瞧胭脂?买一盒回家哄娘子高兴。”
“糖糕花糕杏仁酥……”
谢遥忽而顿住脚步。
他侧首,看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缩在角落里。天寒地冻,小贩单衣薄履,被冻得很可怜。
谢遥上前,蹲下来,轻声问道:“请问……”
小贩似乎没想到会有人来光顾他的生意,愣了一下,随即慌道:“这位公子,您要买糖葫芦吗?”
“我买。”谢遥凝着他,温声道。
小贩伸手取够插糖葫芦的草葫芦架,小心翼翼询问:“公子要买几串?”
“全部可以吗?”
“全部?”小贩重复了一遍,“公子你吃的完吗?”
谢遥笑了笑,并未回答他,而是继续道:“不过,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公子想问什么?”
“这糖葫芦,你一天能卖多少?”
“约莫七八串,卖不完。”小贩很想卖个笑脸,但天太冷,他的脸被冻僵,根本笑不出来。
“一串多少钱?”
“十文钱。”
“十文钱?”
“公子是觉得贵?”小贩一下紧张起来,结巴道,“那九文钱?或者八文钱?”
谢遥摇摇头,阻止了他的继续降价:“不贵,没涨价,你也不必降。”
谢遥又道:“只是按你这一天卖的量,挣得钱只能勉强裹腹。”
“外面世道这么乱,南平还不知能撑多久。”小贩道,“像我们这种逃难过来的百姓,能活着已经很好了,哪敢求那么多。”
“你从哪逃来的?”
“泉清镇。”
听到泉清镇三个字,谢遥有一瞬间的失神。诸多回忆涌上脑海,他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想了想,他问了一个不用想也清楚答案的问题:“那地方……如何了?”
“没人了。”小贩道,“那里没人了。”
十年前位于挽月仙山脚下,热闹繁华的小镇,十年后成了荒废萧条之地。
“哦。”谢遥轻轻点头。
“额……公子,您……您……还买糖葫芦吗?”小贩见他怔在原地久久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谢遥回过神来:“买,我买。”他说完便开始摸身上钱袋,想取出一些银两,可摸来摸去,钱没摸出来,只摸出一个绣工颇为劣差的香囊。
这是哪里来的香囊?谢遥神色讶异,他好像从未见过。
但眼下不是猜测香囊从何而来的时候。因为小贩正睁着一双满含期盼的眼睛,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这……”谢遥一时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开口解释。
“钱我替他付。”
一个低沉内敛的声音响起,谢遥莫名觉得熟悉。他侧首,便见身侧立着一个束玉冠着玄衣的男子,同他一样带着流银半面。而那面具之下的一双眼睛,正无波无澜地看着他。
谢遥忽而站了起来。
玄衣男子伸手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递给小贩,意欲付钱。小贩第一次见这么多钱,畏缩着不敢接:“这位公子,这太多了……”
“你还嫌多?”
“……实在是太多了。”小贩嗫嚅道。
玄衣男子蹙起眉头,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冷声道:“那你到底卖不卖?”
小贩被吓住了,连忙点头道:“卖,我卖。”
见他终于同意,玄衣男子将钱袋丢到他面前,随即接过插满糖葫芦的草架子,走到完全呆住的谢遥面前,生硬道:“糖葫芦给你。”
“哦。”
“香囊给我。”
香囊?谢遥回过神,望了一眼自己手里做工粗劣的香囊。
“……不。”他摇摇头,“不给。”
玄衣男子道:“你把香囊给我,我把糖葫芦给你,我们各取所需,不好吗?”
“你要它干什么?”谢遥不答反问,“它是你的东西吗?”
“……不是。”玄衣男子否认道。
“既不是你的东西,那你为何又要要它?”
“它对你很重要吗?”
“换句话说,我们认识吗?”
每问一句,谢遥便上前一步。眼见二人的距离逐渐缩小,玄衣男子忽而转过身去,道:“罢了,东西我不要了。”
谢遥一愣,便见玄衣男子又转回来,将整个糖葫芦架塞到他手上:“这个,赏你了。”
赏?
可从来没人敢赏他东西。
谢遥望了一眼手中的糖葫芦架,又望了一眼玄衣男子的背影,一挑眉头,心念一动。
他从草架上取下一串糖葫芦,随即将剩下的全数还给仍沉浸在“天降巨财”喜悦中的小贩。然后便追着玄衣男子的脚步,跟了上去。
***
南平顾氏擂台。
刚才一番精彩的比试看得台下百姓意犹未尽,尚未离去。而胜者已经随着顾家子弟前往顾府,成为被招纳的贤才之一。
就当台下人,包括余下守擂台的顾家子弟都以为今日不会再有比试。一位带着面具的青衣公子却拉着一位带着同样面具的玄衣公子上了擂台。
“这……”一名顾家子弟见这二位气势不凡,不像一般的普通人,赶忙道,“二位仙师是否来错了地方?这里是顾家招纳贤士之地,不是能随意落脚之处。”
谢遥闻言,向他施了一礼,朗声道:“在下正是知晓这里是顾家擂台,才特地来借用。”
“借用?”
“是,借用。”谢遥指了指自己和一旁的玄衣男子,道,“我与这位公子定下比试,想借此擂台一用,也望台下各位为我们做个见证,以示公正。”
几位顾家子弟互相交换了眼神,那个为首的顾家子弟随即回礼道:“仙师若是此意,我们顾氏也不好阻拦。只是还望二位仙师比试时注意分寸,莫要伤了台下百姓。”
谢遥点头一笑:“那是自然。”
“不知二位以何定胜负?”
“面具。”谢遥道,“面具先掉落者为输。”
“灵器为何?”
谢遥举起自己手中的糖葫芦:“这个。”
台下议论声骤起,隐约夹杂着笑声和嘘声。
“那……这位仙师呢?”
玄衣男子睨了为首的顾家子弟一眼,冷淡道:“我让他一步,不出白刃。”
台下的议论声更大了。
一开始还以为这两位是多大的来头,没曾想一个武器是根糖葫芦,另一个干脆连灵器都没有,跟闹着玩似的。
顾家子弟见这两人不像个正经打的,也不再往下问,道:“那……二位请开始吧。”
谢遥得令,整整衣冠,向着玄衣男子认真一礼,道:“在下谢遥,特请赐教。”
玄衣男子没有回礼,只是冷然道:“记住你我的约定。”
“自是不敢忘。”谢遥笑眯眯回应。
话音刚落,玄衣男子脚下发力,飞向谢遥处,伸手便要取面具,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谢遥却也不惧,张开双臂向后仰去,堪堪躲过一招,随即腰间发力,一个回旋避开了玄衣男子的后招。
三下五除二间,二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落下风。
也看呆了一开始对他们嗤之以鼻的众人。
台上,玄衣男子此刻站在谢遥原先站立的地方,道;“好身法。”
“那是自然,”谢遥毫不谦虚,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这才刚开始呢。”
“哦?”玄衣男子微微眯眼,饶有兴味道,“我很期待。”
谢遥轻点脚步,几下来到玄衣男子身侧,伸出右手的糖葫芦,便要用一端去挑他的面具。玄衣男子轻巧躲开,正欲言雕虫小技难登擂台,谢遥却忽而伸出左手,点住他的穴位。即使他专门修习过术法,不会被轻易点穴定身,但半侧身体还是麻痹几秒,失了上乘。
“这叫声东击西。”谢遥十分大方地和他分享招数的名称。
而在这几秒间,谢遥又分别封住了他的灵脉和哑穴。
“这叫趁火打劫。”
又是几招过手。“这叫借刀杀人。”“这叫金蝉脱壳。”“这叫连环计。”
招招不敌后,玄衣男子终于认真起来、他身手敏捷,出手欲夺谢遥种种花样的关键——糖葫芦。而见其攻势汹汹,谢遥赶忙后退,却不料玄衣男子趁他不备,侧身踢住他的小腿,他步履一软,堪堪欲往后倒,手里的糖葫芦也将将掉落。
所有人都以为谢遥会狼狈一摔,包括他自己。
没曾想玄衣男子却忽而伸手接住糖葫芦,随即搂住他的腰间。二人以一种暧昧的姿势停在了擂台上。
谁的面具都没掉。
台下一片哗然。这场开场匆忙中间精彩的比试,似乎要草率地结束了。
而玄衣男子勾唇一笑,附到谢遥的耳畔,一字一句轻声道:“你输了,香囊给我。”
他的手指已经勾住了谢遥的流银半面,只需稍稍用力,整场比试就结束了。
未曾想谢遥却突然主动将自己的面具摘掉,露出一张论谁看都会惊艳万年的脸。
“先不急。”谢遥回之低语,“比试还没结束呢。”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微微凑近,吻了下眼前人的唇。
他俩虽然抱着,但站位却是双双背对台下众人。这一吻,除了他二人,谁也看不见。
也就在这一吻之间,谢遥趁机勾开了玄衣男子的面具。
流银半面应声而落。
一张熟悉,却又因经年磨砺而愈发沉稳俊朗的脸出现在眼前。
“我弃权,不算输。”谢遥凝着那双早就刻在心底的眼睛,声音夹杂着只有他感觉得到的颤抖,“我们打成平手了,寒江君。”
按照先前的约定,若我输,香囊给你,若你输,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若是平手——
“那我们便都答应对方的条件如何?”彼时的谢遥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好。”彼时的寒江君以为自己不会输,随口答应下来。
而现在的寒江君知道自己中了谢遥设下的圈套,却并未恼火,只是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低声道:“敢问水月仙尊这一招,又叫什么名字?”
“美人计。”谢遥回他,“我为美人,你中计。”
“不错,”寒江君低低一笑,“此计甚妙,深得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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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南风仙尊得知此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你谢遥也有出卖色相的一天……
某位谢大爷:找抽是不是?知不知道什么叫利用自己的优点反败为胜? 我师尊他真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