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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去赵家的那天早上, 刘悦薇如往常一样把郑颂贤送出了门,回来后自己换了一身华贵的衣裙。

  她了解赵姑娘,最是嫌贫爱富。自己若是穿的稍微差一点,她说不定就要私底下嘀咕自己攀高枝, 去了婆家不受待见。刘悦薇觉得很奇怪, 自己以前怎么和这个丫头有了点交情。幸亏交情不多,不让她缠了上来, 甩都甩不掉。等明年作坊开大了, 再不能轻易去赵家。

  换过了衣裳,又戴上了她的另外一套镶金嵌玉的头面首饰, 把自己打扮的像个首饰匣子一样。

  云锦连忙夸赞, “也就三奶奶戴这么多首饰还能不村气了。”

  刘悦薇笑,“村就村吧。”

  正说笑着,刘悦蓁来了, “二姐姐,二姐姐, 我来了,跟你一起去白吃白喝。”

  刘悦薇连忙出来了,“快小声些,让人听见了, 以为爹娘不给你吃的了。”

  刘悦蓁今日打扮的中规中矩, 刘悦薇把妹妹上下看了两遍, 确定无碍后,先带着她去正房给郑太太请安。

  郑太太见到刘悦蓁, 高兴地对她招手, “蓁丫头来了。”

  刘悦蓁先给郑太太行礼, “伯娘好。”

  郑太太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来的这样早,吃饭了没?你娘好不好?”

  刘悦蓁笑着回答,“吃过了来的,我娘还好,多谢伯娘关心。”

  郑太太摸了摸她的头,“你姐姐昨儿跟我说了,既然下了帖子,不去也不合适。你跟紧了你姐姐,在别人家莫要乱跑。”

  刘悦蓁点头,“好,我知道了。”

  郑太太挥手,“你们去吧。”

  刘悦薇又带着妹妹回了自己的自己院子里,“今日咱们去赵家,原不过是抹不开脸面,不然我也不想去的。去了之后,咱们只管吃喝玩笑,要是有人问爹的生意,或是问我公爹的事情,咱们一概不能应的。”

  刘悦蓁哼了一声,“二姐姐把我当傻子,我还能不知道,自从爹通过伯父弄了盐引,多少人眼红的滴血。如今姐姐家给三哥,明年爹说不定还要弄盐引,这些人可不就急了,想着看能不能通过咱们姐妹打主意,也来分一杯羹。”

  刘悦薇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当小孩子。”

  若不是为了赵四姑娘,刘悦薇也不想去的。她不能和赵四姑娘断了联系,她隐隐觉得,郑家的大火,肯定和许家有关。郑老爷做到了七品推官,如果家中大火不是意外,肯定是有人纵火。能把郑家一大家子烧死一半的,哼,除了一地长官,谁的胆子能有那么大。若真是许家干的,那么,这个赵四姑娘就是关键人物。

  刘悦薇笑着把妹妹上下再次检查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了,吩咐院子里的下人,“云锦,钟妈妈,你们两个跟我出门。云绡,你去前院看看聿竹回来没,让他带着福生跟我一起。”这福生,就是钟妈妈的儿子,新来听差的。

  云锦开玩笑,“三奶奶,聿竹每天伺候完了三爷又要听您的差事,一个人顶两个人用了。”

  刘悦薇斜睨了她一眼,“我难道不知道?等过年时,我给他封个大红包。”

  云锦被这一眼看的忽然脸红起来,“三奶奶说的是,我去收拾出门用的东西。”

  说完,她转身就进了刘悦薇的房间。

  刘悦蓁对着姐姐挤挤眼,刘悦薇笑着摇头,让她莫要说话,万一说的她臊了,以后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云锦收拾了一套衣裳,又找了个包袱,叫了刘悦蓁的丫头雾绡过来,把姐妹两个的衣裳包在一起。又带了些碎银子和几个荷包,留着打赏用。

  很快云绡从前院回来了,“三奶奶,聿竹说,他都准备妥当了,随时听候三奶奶传唤。”

  刘悦薇点头,“那咱们走吧,去迟了显得不尊重人。”

  聿竹已经叫郑家的车夫备好了车,姐妹两个带着丫头上了车,一路慢慢往赵家去。

  到了赵家门口的时候,有个婆子在门口等候,见到刘悦薇下车,赶紧迎接了过来,“三奶奶来了,真是稀客,我们太太和姑娘都候着呢,请三奶奶和三姑娘随老奴进去。”

  刘悦薇笑着客气,“多谢妈妈在这里等我。”

  说完,她看了云锦一眼。

  云锦塞给妈妈一个荷包,“妈妈辛苦了,这个您拿去喝杯热茶。”

  婆子笑眯眯接下了,给刘悦薇屈膝,“多谢三奶奶,三奶奶真是菩萨,最怜贫惜老。”

  刘悦薇笑,“妈妈不用客气。”

  说完,她只笑而不语。婆子知道,年轻媳妇和她这个老婆子也说不上太多,笑眯眯带着她去了赵家后院。

  才一进赵四姑娘的院子,她就亲自迎接了过来。

  “刘姐姐来啦,真是蓬荜生辉。”

  刘悦薇笑,“才几日不见,赵妹妹说话就这般文绉绉的。”

  赵四姑娘又摸了摸刘悦蓁的头,“蓁妹妹越发活泼可爱了。”

  她把刘家姐妹往屋里引,等进去后,刘悦薇才发现,屋里已经有好几个姑娘了。有她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众人纷纷一起打招呼,大伙儿年纪都差不多,刘悦薇因为成婚早,反倒是成了唯一的妇人。

  她开玩笑,“赵妹妹,你们小孩子家家的玩你们的,不用管我。”

  赵四姑娘开玩笑,“刘姐姐才嫁人几天,果真说话就是妇人口气了,于姐姐比你还大几个月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于姑娘过来拉着刘悦薇的手,“让我看看,这做了妇人有什么区别。”

  刘悦薇笑,“等明年于姐姐嫁人了,就知道有什么区别了。”

  这于姑娘的爹开着一家杂货铺,家里家境一般,原来刘文谦还没发迹时就认识了于掌柜。刘文谦今非昔比了,于掌柜仍旧原地踏步。于姑娘今日被赵姑娘拉过来凑数的,但这于姑娘大大方方的,反倒让刘悦薇敬佩她。

  刘悦薇拉着于姑娘坐在自己身边,“于姐姐的嫁妆都有了?”

  于姑娘笑,“我的嫁妆就那几样东西,不费事。不像妹妹,左一抬又一抬,看的人眼花缭乱的。”

  还没等刘悦薇客气,赵四姑娘忽然道,“可不就是,刘姐姐嫁到了郑家,我壮着胆子下了帖子,没想到姐姐还真来了,让我受宠若惊。”

  刘悦薇笑,“那里就那么严重了,我不过是个平头百姓,都是相熟的姐妹,自然要来的。再说了,白吃白喝的好事哪里找呢,我不光自己来了,还把妹妹带来一起吃。”

  姑娘们都笑了起来,刘悦蓁抬起脸,嘴边还带着点心渣子,“二姐姐,赵姐姐家的点心味道真不错,你也吃。”

  刘悦薇给她擦擦嘴角,“小馋猫,留着肚子吃晌午饭呢。”

  等人都到齐了,赵四姑娘带着众人去给赵太太打过招呼,赵太太吩咐丫头婆子们用心伺候,又让厨房准备上等的席面,一一拉着姑娘们说了几句话,又让赵四姑娘带着大家回来了。

  果然不出刘悦蓁所料,等说了许久的闲话之后,赵四姑娘忽然有意无意开始背着大家跟刘悦薇打听事情。

  “刘姐姐,你们家如今又是绸缎庄又是盐铺子,真是红火呢。”

  刘悦薇笑,“都是爹娘在操心,我不过是个吃白饭的。”

  赵四姑娘笑,“怎么会,要不是有姐姐和郑三公子这层关系在,那盐引岂是那么好拿的。”

  刘悦薇看了她一眼,“我爹和我公爹一向交好,我倒没怎么在中间传过话。”

  赵四姑娘转了转眼珠子,“刘姐姐,这拿盐引,要什么门槛不成?我爹近来总在忧心,兄弟们都长大了,眼见着都要娶妻生子,家里开销一天比一天大,就这么个铺子,日日捉襟见肘。姐姐是活菩萨,能不能帮忙问一问,这拿盐引可有什么条件?若是可以,我们家能不能也替郑大人效劳。别的不敢说,我爹最守规矩,旁人怎么做,他肯定怎么做。”这意思是别人家怎么分红,她家也怎么分红。

  刘悦薇一脸为难地看着她,“妹妹,我才嫁过去,连个孩子都没有,脚跟都没站稳呢。这等大事,我哪里敢问呢。今日我来前禀报婆母,婆母还说让我早些回去。妹妹不知道,我是商家女,官人是管家子,总是我高攀了。”

  赵四姑娘怔了怔,然后勉强笑道,“我看姐姐一身光鲜,想着姐姐日子总是不错的。刘伯父和郑老爷之间的交情,满青州府谁不知道呢,哪里就说得上论身份了。”

  刘悦薇叹了口气,“妹妹说的不假,但我一个晚辈,不好插手长辈们的事情。不瞒妹妹,我才嫁过去三五天,家里连柴米油盐这等小事都没摸着边呢,更别说盐引这样的大事儿了。要是我爹知道了我问这个,怕是头一个不饶我了。”这意思是我敢把家里生意给了别人,我虽然嫁了人,我爹也要找我麻烦。

  赵四姑娘忙道,“对不住刘姐姐,我不晓得你日子这样艰难。是我多嘴了,姐姐就当我什么都没说罢。”

  刘悦薇又勉强笑了笑,“多谢妹妹体恤我,妹妹要是能等,等我以后,等我以后要是有了儿子,我就能帮妹妹问了。”

  赵四姑娘心里哂笑,等你有儿子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两个人说完了悄悄话,赵四姑娘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和大家说笑,招呼大家吃喝,对待刘悦薇仍旧像刚才一样,并未因为刘悦薇没帮上忙而给脸色。

  刘悦薇心里越发觉得赵四姑娘是个能人,一个姑娘家的操心家里这等大事,还来拉关系,被拒绝了仍旧谈笑风生,一般人可做不到。

  按理来说,刘家也是靠着郑家拿盐引,赵家这样,等于是挖刘家的墙角,正常人都不该找刘家姑娘,但赵四姑娘丝毫不在意,问的理直气壮,好似真的替郑家和刘家分忧一样。

  盐引的事儿说完了,赵四姑娘再没有找刘悦薇说过一句小话,姐妹两个在赵家吃了一顿晌午之后,又坐车一起回去了。

  上了车刘悦蓁就问,“姐姐,赵姐姐问了你什么?”

  刘悦薇看了她一眼,“就是你想的那回事儿。”

  刘悦蓁吃惊,“她怎么能通过姐姐来拉关系,就算姐姐能要到盐引,不是因该给爹,或者给姐夫和舅舅?”

  刘悦薇微笑,“我估计赵家可能遇到什么麻烦了,急着用钱,有了盐引,来钱快啊。”

  刘悦蓁歪在车厢上,“吃饱了,咱们送的礼,都被我吃回来了。”

  刘悦薇摸摸她的肚子,“去我那里歇歇再走。”

  刘悦蓁打了个哈欠,“现在就想睡了。”

  姐妹两个撑着到了家,一起躺在刘悦薇的床上睡了一觉。起来后,刘悦蓁和郑太太告别,自己回家去了。

  刘悦薇自己在院子里做了一会儿针线,又去逗了一会儿小鸟,外头忽然有人来传,她定的缸和花盆都到了。

  家里男仆把两口缸送了过来,按照刘悦薇的吩咐摆好。

  这院子里两条路正好呈十字形,一条路从正房通往倒座房,另外一条路连着左右厢房,四周抄手游廊连了起来。中间的十字形把院子隔成田字,东北角是一颗桂花树,读书人的院子里都种有这个,要不是青州这里种不活杏树,刘悦薇还想种一棵杏树呢,能中杏榜多吉利。

  想到这里,她立刻默念,各路神灵,信女没有嫌弃桂榜的意思,请保佑三哥桂榜杏榜一路顺利。

  西北角是一个花池子,里面种有几样花,如今三九天,大多都已经凋零,等开春又能长起来了。

  刘悦薇让人把一口缸放在东南角,另外一口放在影壁那里,又让人立刻装满了水。

  她的几个花盆,全部摆在廊下。院子里的抄手游廊都带栏杆,栏杆里面还有一排长凳子。这长凳可以坐人,可以晒东西,自然也可以摆放花盆了。

  摆好了花盆,刘悦薇让人叫来了聿竹,聿竹后面跟着福生。福生是钟妈妈的小儿子,今年十二岁了。

  两个人给刘悦薇行礼,特别是福生,第一次见奶奶,还跪下磕了几个头,刘悦薇让聿竹把他拉了起来。

  “因招财要去金缕阁那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又要服侍三爷,又要给我跑腿。你再辛苦一阵子,把福生带出来,以后这些小事就不用□□都喊你了。福生,你娘平日勤快又能干,你可不能给你娘丢脸。年前好生跟着聿竹学,我出门较多,外头的事情你也要留心。”

  聿竹连忙鞠躬到底,“奶奶客气了,三爷每天早上到了学堂门口都吩咐我,回来后不可偷懒,好生听奶奶差遣。奶奶有事,只管吩咐小的。”

  福生也立刻道,“奶奶放心,我定会好生跟着聿竹哥学的。”

  刘悦薇笑,“今日没什么大事了,但我这里还真有个小事要你们去办。你们去外头帮我淘换几只猫,要那毛色好看一些的。要几只能抓老鼠的,我放到金缕阁去。再要两只平日陪人玩耍的,放这院子里养着。”

  聿竹问了一句,“奶奶想要什么颜色的?这抓老鼠的就是家常的大黄猫或是花狸猫,那种专门给人玩的倒是稀少。青州这边不常见,城里有人家养的也都是从外头买来的波斯长毛白猫,回头等谁家的大猫下了小猫,小的给您想法子寻摸寻摸。”

  刘悦薇点头,“波斯猫不急,先逮两只家常的猫。太小了不要,养不活不说,离了母猫也怪可怜的。花色我不挑,没病就好,再有,把身上的跳骚弄干净些再送来。”

  聿竹连忙道好。

  刘悦薇看了一眼云锦,“你把大伙儿都叫过来。”

  云锦把大伙儿都叫了过来,钟妈妈看了儿子一眼,只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

  云绡搬了张椅子给刘悦薇坐。

  刘悦薇见大活儿都来了,缓缓道,“我来郑家也有七八天了,这几日,大活儿都勤勉本分,差事都办的很好。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今日三爷不在家,我跟大家说几句实心话。三爷读书辛苦,整日不在家,咱们就要一起把家里打理好,别让他为了这些小事烦心。读书多累你们都看见了,三爷常年到头,没睡过一天的懒觉。按理来说,他这个年纪,最是好动,却要耐着性子读书写字,咱们就更不能偷懒了。再说了,三爷读书读好了,咱们脸上不也有光。”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李妈妈,聿竹,你们原是三爷的人。但现在我来了,我的就是三爷的,三爷的就是我的,我希望你们能记住,我和三爷自幼定亲,我们是一体的,不分彼此,你们也要团结一心,不要想着,我是爷的人,我是奶奶的人,都听到了吗?”

  所有人立刻都跪下了,“谨遵奶奶教诲。”

  刘悦薇摆摆手,“都起来吧,我不是要教训你们,只是想提醒你们。如今院里就这几个人,千万么要再分个派系。三爷以后读书的路还长着呢,咱们都要一条心。这几日你们都做得不错,云锦,开箱子,一人多发半个月月钱,算是我给的赏赐。年前都好生办差,过年我还有赏赐。”

  大活儿纷纷起来,笑着道谢。

  刘悦薇点头,“都去忙吧。”

  众人各自忙碌去了,她继续带着云锦做针线。

  忽然,外头又来人传,“三奶奶,有个什么张经纪的老婆,说来给您回话的。”

  刘悦薇大喜,“这么快就有信儿了!钟妈妈,你去替我把张太太迎接进来,云绡,你去太太院里禀报一声。”

  她是新媳妇,虽然郑太太并不计较她出门交际,但她去哪里,或者来了什么人到她这里,她都会让人去告诉郑太太一声,以示尊敬。

  张太太一进来就笑道,“三奶奶,昨儿您让我家老头子办的事儿,有了消息了。我怕耽误三奶奶的事情,赶着就过来告诉奶奶。”

  刘悦薇让人给张太太看座上茶,“张大叔真是能人,这么快就问到了。”

  张太太笑,“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我家老头子去问过了,房主说他这宅子不是为了卖的,就是留着收两个租子。卖了成了死钱,留在手里就源源不断有活钱了。”

  刘悦薇笑,“张婶子,您直接告诉我,这房主要多少钱吧。”

  张太太笑,“还是奶奶爽快,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房主说了,他卖宅子,再买新宅子,这中间一反一复,少说要半年的工夫,后面再买宅子还不一定合心意。他说,只要奶奶愿意多给一年的租子,他就卖。宅子原价是三百六十两,这一年的租子二十两呢,奶奶看?”

  刘悦薇喝了口茶,“张婶子,给一年的太多了,我只能给三个月。婶子不要忘了,我这宅子才租了三个月,但我当时可是付了一年的租子,我现在买宅子,等于还是多给了一年的租子,有这工夫,他再买十套宅子都能到手了。”

  张太太眼神闪了闪,她就说,刘家的闺女,敢出来开作坊,哪能是好糊弄的,死老头子。

  “三奶奶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哪能平白无故多要钱的,回头我再让老头子去问问。”

  刘悦薇笑,“那就多谢张大叔了,婶子放心,只要能说成了,中人钱我定然不会少一文的。”

  张太太笑,“三奶奶说笑了,您我们还能不相信。”

  张太太坐了一会子就走了。

  没多大一会,郑颂贤就回来了。

  他脚步轻快地进了屋,“娘子,我回来了。”

  刘悦薇起身,“三哥今日比往常早了片刻呀,我还没来得及出去接你呢。”

  郑颂贤拉着她的手坐下了,“我今日走的快一些,娘子又做针线呢,别冻着手。”

  说完,他把刘悦薇的手放在前面哈了两口气,又放在自己腋下暖一暖,“外头冷,娘子不用去接我,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云锦端了杯热茶过来,点燃了蜡烛,然后就出去了,屋里就剩下小夫妻两个。

  冬天黑的早,正屋门口有帘子,一放下来,屋子里都黑了,必须要点灯。

  郑颂贤见云锦出去了,悄悄问,“娘子今日去赵家,有没有什么事情?”

  刘悦薇笑,“就是吃吃喝喝,中间赵姑娘问了我盐引的事情,看那样子,赵家见我爹挣到了银子,眼红呢。”

  郑颂贤诧异,“盐引岂是那么容易的,不是一般的大商人,知府大人也不能给。朝廷发盐引就是要找口碑好的大商家,给了这些小贩,万一他不卖盐,专门倒卖盐引,最后盐的价钱越炒越高,受苦的不还是老百姓。就赵家的家底,要是没有人担保,是拿不到盐引的。”

  刘悦薇笑,“可不就是,我就说我在家里是个小媳妇,如今每天战战兢兢服侍公婆和夫君,连吃什么饭都要禀报婆家,哪里敢问盐引的事儿。”

  郑颂贤抬起了下巴,斜着眼睛看她,“哦,娘子每天战战兢兢服侍公婆和夫君?我怎么不晓得有这么回事。”

  刘悦薇拿帕子捂嘴笑,“我答应了赵姑娘,等我生了儿子,在婆家站稳了脚跟,就帮她问问盐引的事儿。”

  郑颂贤听她这么说,忽然伸手挠她的痒痒,“骗人精一个,你现在怎么生儿子……”

  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伸手把她抱进自己怀里,“娘子莫急,暂时没有,以后三五个儿子都有的。”

  刘悦薇呸了他一口,“要生你自己生去!”

  郑颂贤蹭蹭她的脸,“我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呀,须得娘子协助我。”

  刘悦薇在他肋下轻轻掐了一下,“别胡闹了,咱们去爹娘那里吃饭吧。今日让三哥和爹娘凭白做了回恶人,我得禀报一声娘,希望娘别生我的气。”

  郑颂贤安慰她,“别怕,以前老家有人来,想请我爹帮一些不合适的忙,被爹严词拒绝。他们又让家里婆娘到我娘面前来告饶,我娘没法子,就装着很怕我爹的样子。我还记得,有个叔祖父,白占了人家的田地不想给银子,被人家告到县里衙门,他们就来找我爹,让我爹去说说,把案子撤了。”

  刘悦薇好奇,“那爹答应了没?”

  郑颂贤摸摸她的头发,“爹说,帮着去说可以,案子也可以撤了,但田地要还给人家,还要给一点安抚银子。叔祖父不同意,说他被人告到衙门,平白丢了脸面,田地就算给他丢脸的补偿。”

  刘悦薇顿时狠狠呸了一口,“不要脸,占人家的东西,还让人家赔他!”刘悦薇两辈子加起来,最痛恨那种强占人家家产的人。

  郑颂贤见她生气,连忙在她后背拍了拍,“爹听见叔祖父这样说,气得要命,立刻写了一封信给老家县太爷,让县太爷务必法办。叔祖父被抓了起来,顿时老实多了。他家里人来求,说只要能把叔祖父放出来,田地还回去。爹不肯,说不仅要还田地,还要赔偿人家的损失。叔祖父家里人舍不得银子,就来缠我娘。我娘被缠的没办法,求我爹一起做了场戏。我爹当着老家人的面把我娘骂哭了,那些人也就讪讪地回去了。”

  刘悦薇瞪大了眼睛,这事儿她上辈子都不知道,“爹,爹真的把娘骂哭了?”

  郑颂贤悄悄道,“爹壮着胆子骂的,娘哭的半真不假。但等老家人走了,娘还是三天没理爹。爹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最后我们兄弟三个一起劝娘,娘才好转了。”

  刘悦薇顿时捂着嘴笑了起来,郑老爷也冤啊,他就是做戏的,但郑太太还是生气了!

  刘悦薇转了转眼珠子,“三哥,今日我也说我怕你怕的很呢。我一个商家女,高攀了你这推官家的公子呢。”

  郑颂贤忽然把脸凑近了,“娘子真的怕我吗?那,以后都听我的好不好?”

  刘悦薇推开他的脸,“在家听我的,出门听你的。”

  郑颂贤哈哈笑了起来,“我做了恶人,娘子也不给我补偿!”

  刘悦薇从他怀里跳了下来,“不和你说了,我肚子饿了,要去吃饭了。”

  小夫妻一边说笑一边往正房走去。路上,刘悦薇忽然想起下午的事儿,“今日张经纪家的太太过来,说那宅子的主人要我多给一年的租子才肯卖房,我只答应给三个月的,爱卖不卖,不行我就在那附近重新买一栋宅子,就是搬家麻烦些。”

  郑颂贤点头,“娘子做的对,他能狮子大张口,咱们自然也能讨价还价。不行就做别的打算,岂能在一棵树上吊着。给三个月就很好,再不能多了。”

  刘悦薇又道,“今日三哥不在家,我把咱们院里的人都叫过来一起训话了。我还告诉他们,三爷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郑颂贤顿时哈哈大笑,“娘子说的对,连我都是娘子的。”

  后面云锦捂嘴笑。

  刘悦薇也笑,“我跟三哥开玩笑的,我让大家以后要一条心,切莫分个派别,一人还多发了半个月的月钱。”

  郑颂贤哎呦一声,“娘子又破财了,以后我把我的月钱给娘子把,不然老让娘子掏嫁妆,回头外头人都晓得我是个吃软饭的了。”

  说笑间的工夫,两个人就到了正院,晚饭都摆好了,众人都开始落座了。

  郑颂德开玩笑,“我说三弟,不行以后你们自己在屋里吃晚饭吧。”

  郑颂贤笑眯眯的,“那怎么能行,肯定要和爹娘哥哥嫂子们一起吃的,单独吃不香。”

  郑太太笑,“别贫嘴了,快坐下吃饭。”

  等吃过了晚饭,大房二房两口子先后带着孩子走了。

  郑太太问,“老三,你们两个有什么事情?”

  刘悦薇赶紧行个礼,“娘,是我的事情。”

  她三言两语把事情解释清楚了,“为了推辞,儿媳让爹娘的名声受损了。”

  郑老爷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老家人都说我六亲不认,衙门里的人也叫我郑老耿,不差这一点。这样也好,省得以后有人欺负你年轻面嫩,不如就拿我和你娘挡着。你小孩子家不当家不做主,有事情让他们来问我和你娘。”

  刘悦薇赶紧道,“多谢爹娘体恤。”

  郑太太脸色并未有什么变化,“既说开了,也没什么事情,你们回去吧,老三晚上还要读书呢。”

  等回来之后,小两口仍旧各自忙碌。刘悦薇除了写字和看那本丝线料子书,也拿郑颂贤那些史书看一看。

  等以后郑颂贤中了举人进士,她要是什么都不懂,岂不是让人笑话。

  小两口在书房用功了个把时辰才终于结束,等洗漱完毕,刘悦薇要打发他回自己的房间。

  在中间厅堂分别时,郑颂贤扯着她的袖子,“娘子让我做恶人,不该给我些补偿吗?”

  刘悦薇往回拽自己的袖子,“明儿我给三郎做一身过年穿的新衣裳,算做补偿。”

  郑颂贤不松手,“我不要新衣裳,我要娘子。”

  刘悦薇听了后大囧,扯开袖子就跑回了房。

  郑颂贤回去抱了自己的枕头,摸到了东屋,站在刘悦薇的床前嘿嘿笑,“娘子,我来了。”

  刘悦薇死死捂着被子,“三哥,你快回去睡觉,明儿还要去学堂呢。”

  郑颂贤立刻开始哆嗦,“娘子,我只穿了单衣,好冷啊。”

  刘悦薇气结,“明天不许再来了!”

  郑颂贤飞快地爬上床,摆好枕头,钻进被窝,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吧。

  他躺下后,把娘子翻了个身,让她脸对着自己,伸出长胳膊把她搂到自己面前。

  “娘子,今日庞师兄给了我一本书。”

  刘悦薇嗯了一声,“给就给呗,等你有好书了,你也要记得给庞公子看。”

  郑颂贤咳嗽了一声,“娘子,庞师兄偷偷塞给我的。”

  刘悦薇奇怪,“为甚要偷偷塞给你?”

  郑颂贤又咳嗽一声,“师兄说,不能给人见看了。”

  刘悦薇忽然就明白了,在黑夜中红透了脸。要死了,这两个人平日里看起来人模人样,怎么私底下传这些东西!

  庞世渊自从知道师弟娶了个媳妇只能看不能碰之后,每天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偶尔还会戏谑两句。

  但他也不光笑话师弟,还帮着师弟淘换来了一本书,神神秘秘地塞给他,“师弟,你拿去用,又不违背你们两家的约定,又能让小夫妻情分更好。”

  郑颂贤嘴上说着不要,被庞世渊笑话一通后,强行塞进他怀里。

  郑颂贤已经偷偷找地方看过了,真是让他一言难尽。那上头说的好多手段,拿来服侍女人最好,又不伤身,又能让女人家也得些趣味儿。

  见刘悦薇不说话了,郑颂贤靠了过来,在她耳边悄悄说道,“娘子,那书上写的,咱们能用。”

  刘悦薇感觉自己的心跳忽然变快了,“三郎,我还小呢,不满十六周岁。”

  郑颂贤在她耳朵上含了一下,“我晓得,娘子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刘悦薇手脚有些慌乱,“三郎,你要做什么。”

  话刚说话,就被人封住了剩下的声音。

  郑颂贤先是百般安抚,让她卸了防备,然后开始一步步实施自己的计划。

  刘悦薇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上辈子,她孤寂了二十年的心忽然又激荡了起来。

  但他没有丧失理智,该守的底线一直守着。刘悦薇虽然喜欢和他在一起,也知道自己年纪还小,不能胡闹。

  钟妈妈这些日子一直守着,怕两个年轻人胡闹。刚才她明明听到三爷头跑到了东屋,后来屋里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钟妈妈心里担心,顾不得惹三爷生气,站到东厢房门口廊下,高声喊了起来,“有人没,有人没,我屋里有老鼠,谁去给我看看。”

  她这一喊,顿时满院子都惊动了,刘悦薇也一把推开了郑颂贤。

  云锦等人都起来了,“妈妈,哪里有老鼠?我去给你看看。”

  钟妈妈看着云锦摇头,“你小孩子家家,哪里能打老鼠,我等李妈妈来,我们一起去看看。”

  钟妈妈非要等李妈妈,这样磨蹭了半天,屋里的郑颂贤也明白了钟妈妈的意思,悄悄搂着娘子小声道,“都是我的错,娘子别生气了。”

  几里路之外的庞家,庞世渊今晚总是一个人傻笑。

  林檀姝奇怪,“官人,你今日为何总是发笑?”

  庞世渊又忍不住了,在床上滚了滚,锤了下床,然后在林檀姝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林檀姝顿时气得骂他,“你要死了,妹妹还小呢。”

  庞世渊摆摆手,“无妨,那个不伤身的。”

  林檀姝撇了他一眼,把枕头放他怀里一塞,“我今日不舒服,官人自己去书房睡吧!”

  庞世渊摸了摸头

  ※※※※※※※※※※※※※※※※※※※※

  早上好,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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