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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里并没有天空。
但是那些流水般蜿蜒动荡的蝌蚪文从极高处垂落，其身后所映照的地方，变成了天空，散发出光芒，光芒所及的区域，便成了空间，而光芒的流动，散发出玄异的法则波动，规则于焉而生。
最后，那些蝌蚪文垂落的地方，变成了大地，载沉载浮，似是涵盖了万古的兴衰，一眼看过去，便有无尽厚重的沧桑气度扑来。
确切地说，这些流动的蝌蚪符文，自身便成了世界，包罗万有，涵盖规则，仅从这玄妙神奇的感觉来说，便是从中孕育出生命来，也不会有谁觉得奇怪。
“嘶～”
三个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处，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莫不是….还是说…真的是……这些符文孕育了败物？也就是不死生物的意志源头，那些无法磨灭的精神印记？
换句话来说……这里就等同于败物的本源海？
感受到了几人的情绪，星辰海难得地传递了一丝颇有温度的意念：
“但是…不用担心。”不知为何，这句话有些生涩，好像不大会说话的孩童在学人说话似的，给大家这种感觉。
“不灭…种，长大以后，可以杀死。”
不灭种？还有这种威能？成熟的不灭种，就是说不灭法大成之后，就可以杀死这些败物？
“包括诞生它们的这些….呃，东西？”
“对。现在还…不行，我太…小了！”
这一句众人吃惊更甚，连小年自己都吓了一跳，听这语气，虽然传念的是星辰海，但其实说话的竟然是不灭种本尊？
他连忙凝神观察，想要跟不灭种深入沟通获取更多信息，但是不灭种在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再度进入无意识状态，一种极度疲惫的感觉从小年心中升起，任凭他再怎么沟通，不灭种也只是眼皮微跳，却始终没有张开眼睛。
“这就说得通了，难怪不死生物那么痛恨小年，以杀死他为第一目标。”
道总回想了一下，如此说道。同时他脸色一沉，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所以说，败物是有意引我们来此的？它们的真实目标，根本就是……小年的不灭种？”
“呵呵，”小年不屑地笑了，“这些家伙怕是与世隔绝，没挨过社会的毒打？想法是美好的，不知道现实多么残酷！”
开什么玩笑，图谋我的不灭种，且不说不灭种远在星辰海重重守护之中，就说自己身边的几位存在，师父、星主，你问问他们答不答应？
“莫要小觑了天下英雄，也别低估了敌人的阴谋诡计。”道总脸色严肃，出言提醒，“敢引我们来此，必然有所依仗，小心应对。”
“呵呵，”
一声笑，突兀地响起。
这笑声，却不是之前的灰云发出，这声音漫天席地，等若天地大道之音的级数，因为此声一出，万物同感，规则共鸣，蝌蚪文上水波一样的空间纹路荡起，居然现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孔来。
“太过小心谨慎了吧？作为这天地间至为古老的存在，这样的揣度，不啻于一种侮辱。”
“嗡嗡嗡～”
一阵空间震动传来，从本源到表层，无限层粒子之中无尽扩散传播，让人感觉不只是脸蛋牙齿，甚至是身体的每一个器官乃至于每一个细胞直到神魂深处都在战栗颤抖，发出咯咯咯的磨牙声。
“轰～”
星辰海缓缓地转动，散发出无数重对应的振荡波，同样是从微观到宏观，跨越无数位面与空间，传达到了小年几人的身上。
这股波动与那符文散发的水波冲抵，纷纷消散，二者相互横扫，足足对峙了得有十几秒，这才轰然退散，同时消弭。
“星辰海……于我而言，也不过是小辈！星主呢，他怎么没来？”
这话一出，小年和道总脸色同时一沉，星主之前已经陨落，宇宙高层之中谁人不知？这老怪物如此发问，这是要当众挑衅？
道总眼珠一转，官方微笑立刻上脸，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多谢前辈惦记，星主大人已于不灭种诞生之日彻底复苏，如今正在星辰海本海之中温养。若是他老人家得知前辈您蛰居在三界之内，想必也会同感悲切，不胜唏嘘。”
这话说的既婉转，又恶毒。先说星主已复苏，你想做什么，先且好生掂量掂量，后又说您蛰居在三界之内，三界又称尘界，那是宇宙的最底层，您老这遭遇也太惨了点儿，跟星主相比，真可谓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你还好意思跟这里得瑟，摆老前辈的谱儿，您是哪来的自信呦！
这老者面孔神色微动，似有怒意翻腾，却终究是隐而未发。不灭法的奥义，于所有人来说都是神秘，星主是否真会复苏，也是谁都说不好的事情，而且这也不是此间关键，他想到此处，压下心中怒意，转而淡淡地说道：
“当年星主拒签末日誓约，因此与老夫无缘，反倒是你们，竟然有次机缘，当真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这句话又是指桑骂槐，暗藏玄机，不过道总同样选择忽略，转而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星主拒签末日誓约？那必然有其缘由。而这老头儿说到末日誓约，莫非，末日誓约就在此处？
“前辈是要请我们一观末日誓约么？”
道总这也是在开玩笑，真是开玩笑，所谓末日誓约，哪里是想看就能看的？这老头儿有没有都两说呢。
“你们不是刚刚看过吗？”那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明明是发自内心的笑意，却让人觉得心里发冷，“为了帮助三位理解，老夫还把相关的细则，打到了你们的识海中，这么快便忘记了？”
what the fuck？
道总实在是有些无语，忍不住飙了粗口。
细一观摩，确实，神识海中多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但可以确定，确实是末日誓约。
虽然你看不清，也读不懂，但你否认不了它的存在，这才是最操蛋的地方。
我特么什么时候允许你进来了？
小年和小糖也同时愕然，类似的情况，一视同仁地发生在他俩身上。
道总的脸上的笑容再次绽放，无比官方却又无比诚挚，“前辈如此厚爱，让晚辈诚惶诚恐，不知道这末日誓约有何裨益？还请前辈教诲。”
虽然双方立场不同，但是道总这样的态度仍然让人受用，老头儿报以微笑：
“末日誓约，不是什么人都能签的，在我那个年代，最低限度也是代表了一界众生的世界之主，才有资格签订。这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你可明白？”
“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想必这契约也不是白白签订的吧？”
“这个你暂且无需知道，倒是有一节，末日誓约分为通用条款与保密条款两部分，看过保密条款而不签的人，基本上都死了。而很不凑巧，各位刚刚所见的，”老者眼睛瞟向空中垂落的符文，嘴角还努了努，“就是保密条款，所以接下来，诸位可以准备签约了！”
…..
shit！fuck！son of the bitch…...
道总面带微笑，但是嘴里脏话一连串地飘了出来，足足骂了一分钟没重样，然后笑容可掬，看着老者：
“敢问前辈，签了约而不履行，是何后果？”
“唯有毁灭，从本源上被销毁，不管过去多少个纪元，再难有重生之机。”
他说的是再难有重生之机，这其中显然有其深意。再难，不意味着没有，或者不灭种会是个例外？道总敏锐地把握到了这个细节，直接开口反问：
“那为何前辈还好端端地飘在这里？前辈背信弃义，只怕是天地皆知吧？”
所谓败物不就是这么来的么？正好验证一下之前的推断，道总心思敏捷，抛出了一个复合式问句。
出乎大家意料，老者的回答，直白得让人汗颜：
“所以我被毁灭了啊，贬在这罪族之地，永世不得翻身。” 谒玄门之奕神局